赵衍看了眼她拉住自己衣袖的爪子，竟是十分耐心地回答起来：“剥两张上好的羊皮，细细将肉里刮净，再晒干了缝成衣服。”
“啊？”
黎昭昭挠了挠脸，拉住衣角仔细地看：“原来你这是羊皮做的衣服吗？怪不得这么软呢……”
见她一副单纯的模样，赵衍看向她，目光凉凉的：“的确，羊要选最好的羊，这样剥下来的皮才更软。”
“！！！”
黎昭昭对上他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怎么感觉他要剥她的皮似的。
“好可怕，我才不要穿这种衣服。”黎昭昭赶紧把他的衣服丢开，退到一旁去了。
刚到门口，店小二已迎了出来：“贵人您里边儿请！”
玉湖楼临水朝北的位置最好，一眼便能望尽渠上风光。
北面的四椀菱花窗上正倚着一道人影，细细观赏着楼下的景致，迎面便瞧见了南阳王府携手而来的那二人。
“姬大人也来看看。”
一身刺金紫袍的年轻男子撇头对着窗下，语气颇为奇罕道：“是否本王看错了，底下那位可是南阳王世子？”
被他唤住的少年往下望去，同样也看到了赵恭所看到的画面，他静静地呷了一口茶，并未多言。
“是本王忘了。”赵恭见他不语，突然笑道，“姬大人初回崇京，应当还不曾见过南阳王世子。”
姬如晦这才简单地答了一句：“有过一面之缘。”
“那今日正是赶巧了。”赵恭似是有些高兴，“你我二人对坐未免略嫌寡淡，倒显得本王招待不周，若有人同乐，正好全了本王接风洗尘之意。”
他放下茶盏，问道：“姬大人以为如何？”
姬如晦余光里扫过一眼那道青绿裙衫的身影，接了赵恭的话：“既是殿下之心，都十分妥帖。”
他这副态度可以说是有些倨傲了，偏偏赵恭也不怎么在意，还好生生地招待着面前的少年，颇有几分礼贤下士的姿态。
赵恭立即朝外头唤了人，吩咐几句打发下去了，面上的愉悦看起来不像假的。
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能在玉湖楼上见到赵衍，觉得很是稀罕。
再者，他原本就要安排姬如晦同舒华见面，一会儿多几个人场面也不会显得那么尴尬，直接就叫姬如晦看出他有心用舒华来结交将军府了。
外间酒楼上，黎昭昭蹭蹭地跑上木阶，专拣人少的地方走，熟门熟路地直奔北面的菱花窗子而去。
显然这丫头有自己的门道，知道这里最好的地方在哪里，赵衍便慢慢地跟着她走。
穿过走道的路上，碰上几个沏茶的小二，远远喊住她道：“诶，这位姑娘，那间有人了，有人了。”
“有人了？”
黎昭昭想了想，又拉着赵衍往另一头走，顺便问道：“你们家厨子生完儿子，回来了没？”
光听口气，还以为是那个七小姑子上酒楼打听琐碎八卦来了。
玉湖楼的小二仔细一看，是熟识的人，笑道：“哪能不回来，早就忙活上了。”
又看到她身后站着一个人，便客客气气地问道：“姑娘今儿个又是跟着二爷出来的？怎么不见二爷？”
“他不在。”
黎昭昭随随便便带过道：“那间有人了，我再去下一间好了。”
小二听了，也准备另寻一处地方给二人，上前带路道：“姑娘走这边。”
正要离去，不想那雅间的门扇先开了，出来一人打了打手势，示意周围的人都下去。
见小二退下后，方才走到赵衍跟前，迎道：“世子爷，我家主人有请，不知可否赏面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