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你少听。”
赵衍侧身，垂眼看她手上的茶杯。
黎昭昭一脸诚恳：“他刚刚说的我一个字都没听。”
见他接过了茶，黎昭昭随即提议：“世子爷，我刚刚说去看雪豹，您不说话算是答应了吗？”
赵衍兀自摆上了棋盘：“叫人带你去。”
这就是不答应的意思了，黎昭昭双手托腮，心里腹诽，他不是来相看世家女的吗？待在这里要怎么相看？
也不对。
这里只有我，相看我就行啊！
黎昭昭突然来了精神：“世子爷，我陪您下棋吧！”
棋钵被她抢过去，赵衍手里一空，倒也不无不可，他正襟危坐打算与黎昭昭对弈，余光却瞥见些许人影。
有人在这里打探他。
不止一个。
赵衍不动声色，与黎昭昭下了一局棋。
“十一目半。”一局毕，黎昭昭数了数棋盘上的棋子，叹气，“我这也输得太难看了。”
她拣起棋盘上的棋子，心里想着，输得这么难看，赵衍会不会觉得她很笨看不上她，到头来岂不是适得其反。
不行。
黎昭昭为下一局打商量：“世子爷，您能不能让我三颗子啊？”
赵衍看着她，并未说话。
黎昭昭以为他不想答应，单手托腮很是丧气：“那两颗可以吗？让我一点点吧。”
“可以。”
没想到赵衍答应了，淡笑道：“让你七子也无妨，你想赢告诉我即可。”
黎昭昭有些意外地扭头看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叫你让这么多，让一点点就可以了。”
“不然显得我很没有棋品。”
她扭过头小声道。
“想看雪豹吗？”赵衍忽然转了话题。
“啊？”
黎昭昭没听明白。
赵衍重复了一遍：“雪豹。”
黎昭昭惊喜地丢了棋子：“你刚刚不是不答应……”
赵衍起身：“走吧。”
黎昭昭欢欢喜喜跟在他身后。
几个隐在树丛里的身影悄然离去，落在赵衍视线的余光里，他带着黎昭昭不紧不慢往前走，对周围的蛛丝马迹留意在心。
不是公主府的人。
是太孙赵宣誩安插在这里的眼线。
赵衍猜到了七八分对方的来意，看来这世家女非要相看不可了。
黎昭昭毫无察觉，只要待在赵衍身边便很开心，眼看马上要过岔路口，她忽然冲上去猛地拉住赵衍：“世子爷，不是那边。”
赵衍不解：“怎么了？”
黎昭昭朝雪豹那个方向看了眼，那里居然有好几个世家女子，坐在一处谈笑风生。
从数量上来说，她完全不占优势。
“我……”黎昭昭生硬地掰扯，“我突然不想看雪豹了，我们去看别的吧。”
“看孔雀吧！孔雀也很好看。”
黎昭昭拉着赵衍往另一头走。
赵衍看一眼黎昭昭拽着他衣袖的手，正要拂袖打落，却见黎昭昭回头冲着他笑：“世子爷，孔雀就在那前头。”
手终是没有抬起。
任凭她拽着自己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正要转弯，黎昭昭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细细的，轻软又温柔。
抬眼望去，果然是林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