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唇瓣紧密贴合，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撬开她的唇齿，宣泄爱意与占有。
……
黎昭昭睁大眼睛，第一反应要去推他。
赵宣誩犹如铁铸般将她按在怀里，一只手仍与她的掌心合握，金子做的发簪抖动着，粘稠温热的血滴下来。
空旷的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柔软的身子几乎要折断在他怀里。
赵宣誩将她压在地上。
“太孙殿下，南阳王世子要见您，此刻正在院外等候。”
唇间窒息的撕扯逐渐变轻，赵宣誩慢慢松开她，黎昭昭深吸一口气，从地上坐起来，不停地大口吸气。
她像看什么突然冒出来的怪物那样看着赵宣誩，手里握着那支簪子。
“东西收好，它是你的了。”
赵宣誩不紧不慢起身。
黎昭昭面对着他，手向后摸索慢慢爬起来，身形晃了两下什么话也没说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外头安安静静站着三两个婢女随从。
黎昭昭一边跑，不自觉地抬手去擦唇角，将嘴上的唇脂划出来一道。
“梨梨。”
她太过惊慌失措，甚至没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那人走到她身后，抓住她的手臂。
黎昭昭被迫停下来，视线聚焦看清楚面前的人。
“世子爷。”
黎昭昭挣开他的手，淡漠地唤了声。
赵衍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看到她手上的簪子，眼神瞬息变了变，声音带了关切：“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
黎昭昭往前挪了两步，一开口发现自己带了几分哽咽。
她将手里的簪子收进袖口，转过身要走。
赵衍唤她：“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黎昭昭怔怔的，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绕开赵衍往另一边走。
赵衍有些意外，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又唤道：“梨梨。”
黎昭昭面无表情：“都说了不要你管，你去和张尚书家的女儿切磋诗文，去找她好了。”
她走得越发快。
赵衍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当即快走两步跟在她身后，一把捉住她的肩膀。
“放开我！放开我！”
没想到黎昭昭异常激动，刚一触碰，她便失心疯似的挣扎起来。
赵衍没有放手。
“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抓着我不放……放开我！凭什么抓着我！”
黎昭昭胡乱挥手打开赵衍。
袖子里的金簪斜刺而出，从赵衍的下颌边划过，一道两寸长的血珠登时冒了出来。
簪子划破皮肤的力道反弹到黎昭昭手中，几乎能听到尖的那一头扎到骨骼的声音。
刺目的红色伤口呈现在眼前。
黎昭昭收回手连连道歉，面上的暴躁转为后悔：“赵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我没想伤你……”
黎昭昭差点儿哭出来，伸手想去摸赵衍的伤口，又怕碰脏了。
赵衍稍稍隔开她的手，往后看了一眼，几个守在小路上的婢女和随从接触到他的眼神，心头皆是一凉。
他们立即向赵衍低下头，脚步飞快地退到小路尽头。
“无妨。”
赵衍收回隔开她的手，看着黎昭昭手中的簪子：“和我说说怎么了。”
簪子上血渍斑斑。
黎昭昭抹了下眼睛：“世子爷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我看看。”赵衍托起她的手摊开，看到掌心没有伤痕，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替她擦拭干净。
他略低着头，声音低沉：“你来找太孙？”
“是。”
黎昭昭只说出一个字。
“簪子是他给你的。”赵衍又问。
黎昭昭应道：“嗯。”
赵衍沉默不语地给黎昭昭擦完手，簪子也放回了她手上。
“太孙要我大哥娶中书侍郎的女儿，毁了和绾绾的婚约。”黎昭昭终于说了出来，“所以我跑过来找他，想让他收回这门亲事。”
赵衍轻声道：“他想倚重楚家，于你姑姑一家来说并非坏事。”
黎昭昭抬眼看着他：“我知道！可是绾绾怎么办！”
赵衍淡淡道：“良禽择木而栖，良木亦多。”
黎昭昭愣了一下：“他们是两情相悦，你在说什么啊！你让绾绾现在喜欢谁去！”
赵衍只是看着她。
黎昭昭觉得他就是块大木头，说话没有心：“你以为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吗，说换个人就换个人啊，在你心里，是不是成婚就是为了择良禽，选良木？”
“所以陛下要给你和张尚书的女儿赐婚了对不对，你们都是这样，现在我大哥也要这样。”
黎昭昭心里难受极了，闷闷地转过头。
赵衍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么，你愿不愿意嫁给太孙。”
黎昭昭心头猛地一震。
她想起赵宣誩刚才发疯的样子，还给了她这根凤簪。
存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黎昭昭看着手里的金簪子，窒息的感觉从脚底下钻上来，一直缠到她的脖子上。
……
“我想对你做什么，你早就是我的人。”
“这是我给你的东西，你岂敢不要。”
……
“我不知道。”
黎昭昭忽然觉得周围都是嘈杂声，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
好吵，真的好吵。
赵衍没有让她必须给出答案，而是问：“倘若让你选呢？”
黎昭昭茫然地抬头看他：“选什么？”
“我和太孙。”赵衍字字清晰，“倘若让你选。”
空气一瞬变得安静，黎昭昭的眼神亮了亮，又熄灭下去，埋着头半晌才道：“当然是你啊。”
“这还用选吗。”
她的声音丧气又无奈。
丝毫没有察觉到站在她身旁的人，眼底隐隐波动。
大雨过后的天光蒙蒙昧昧，却总有几缕透过叶隙穿下来，照在二人脚边。
赵衍温声道：“我知道了。”
“……”
黎昭昭几乎没有多余的心绪去听赵衍在说什么，只是凭感觉回话，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该怎么面对谢安珑，也不知该怎么对付赵宣誩的强迫。
她站起身来，脸上全是泪水。
看到她哭红的眼睛，赵衍的眼睫颤了颤。
“哭什么？”
他神色如常，掩在袖袍之下的手却抬起又放下。
“世子爷。”黎昭昭用衣袖擦着脸，“其实我刚刚不应该怪你，你说过会考虑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但是，可能我们都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