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之前你该想到结果。”
赵衍淡淡道。
地上的中年男子剧烈地挣扎起来，侍卫拖他不住，亮出刀就要往他身上砍。
赵宣誩狠狠地看了赵衍一眼，翻身而起劈手要去夺刀，侍卫不敢伤他，被赵宣誩折了手腕，不想赵宣誩夺了刀，还要朝侍卫挥去。
一刀过去，那侍卫必定被封喉。
刀尖刺过去刹那，赵宣誩的手被人一把按住，他回头看，赵衍那双苍蓝色的眼眸幽暗深邃，冷冽的刀光从他眼中闪过。
他面无波澜控住赵宣誩的手，硬生生将刀掰了回来。
许是落了下风，赵宣誩觉得颜面有失，当即持刀与赵衍对打，赵衍赤手空拳，松开他的腕背退后一步。
手还未收回，赵宣誩的刀便破空而来。
长袍广袖被当即劈裂，锦帛一声碎响，赵衍冷了脸，稍稍侧身便让开了赵宣誩的刀，而后反手扯住他的臂膀，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向前推去。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赵宣誩只觉喉头一紧想往后退，赵衍已掐住了他的脖子。
呼吸卡住，赵宣誩的刀落在地上。
赵衍始终不发一言，修长的指节力道泛白，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皇叔，留他一个全尸。”
赵宣誩只得服了软。
赵衍利落松手退开几步，哪怕衣袖裂开大片，周身的气度依然温文清贵：“下次谨慎些。”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刀，抬脚离去毫无留恋。
赵衍离去后不久，随从来报赵宣誩：“太孙殿下，世子命人勒死了保老大。”
赵宣誩余怒未消，眼中没有多少悲伤，只留下一句吩咐。
“安置好他的家眷。”
黄昏里飘来炊烟的味道，早上暖和的风此刻起了凉意。
黎昭昭不声不响跳下马车，安安静静往府里走，楚虚舟在后头远远看着她，缓慢地跟了两步，垂下袖子往另一头去了。
在床上躺了几天，黎昭昭始终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谢安珑。
她甚至做了一连串噩梦，梦见谢安珑对她破口大骂，说她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配做她的朋友。黎昭昭在梦里说不了话，想为自己辩驳却张不开嘴，后来谢安珑举起剪刀要自杀，楚虚舟跑了过去，最后剪刀扎在了她大哥身上。
“不要！”
黎昭昭心有余悸地醒来，心还在胸腔里砰砰地跳动。
“梨儿。”外头传来姑姑敲门的声音。
黎昭昭踩着袜子打开房门，一开门姑姑看见她的脚，叹了口气：“地上凉，快把鞋穿上。”
黎昭昭默默地穿了鞋。
姑姑在桌旁坐下，笑道：“过几日家里有客人，咱们要打扮得喜庆些，我叫人拿了上好的料子来给你裁两个衣裳，到时候不至于失了体面。”
黎昭昭敏感地看向她，又把头转了回来：“好。”
姑姑拿着衣料在她身上比着，每一件都鲜艳漂亮，黎昭昭无意间瞥见姑姑拉着她的手，眼神顿住。
印象中姑姑的手一直是纤细饱满的，这几年竟渐渐起了皱巴巴的皮。
尤其和她的手放在一起时，显得愈发干瘪。
姑姑变老了。
黎昭昭心里冒出这句话，眼睛盯着姑姑，把手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