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等赵衍反应，黎昭昭抓起他的手就把虎符塞了过去：“你是不知道，我带着这个东西三天没睡好觉，就怕万一弄丢了，或者有人追杀我来跟我抢。”
娘亲小时候候教过她，绝对不能拿人家贵重的东西，这下把东西物归原主，黎昭昭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赵衍看了看掌心里的墨紫色玉块：“我以为你会拿着它去救你大哥。”
黎昭昭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那个……不瞒你说，我大哥其实是我抓的，就在隔壁牢房关着呢，我还没敢去跟他说过话……”
赵衍看黎昭昭的目光动了动，大概是觉得意外，随后眼中又浮现轻松的笑意：“愿闻其详。”
“就是……”黎昭昭大概描述了一下，“我知道我二哥要来这座山头剿匪，就先过来探了下路，顺便把他们一锅端了，没想到他们觉得我特别厉害就认了我当老二。”
“然后我为了露一手就把我二哥抓了，我大哥来救二哥，我又把我大哥也抓了……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抓他们，我就是当时脑子一热上头了，我以为抓了我大哥说不定能搅黄他跟徐家的婚事，没想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好像有点、有点闹大了。”
“中书侍郎不会因为你大哥被抓便悔婚。”赵衍道。
“我知道，”黎昭昭嗫嚅道，“我这不就是想拖一拖，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转机嘛。”
赵衍看向桌上半人高的连弩：“弩箭是你所制？”
他不说黎昭昭都忘了，她稍稍直起身子：“东西是我做出来的没错，但样式是从我爹爹的书上看来的，你没见过吗？”
赵衍看她：“不曾。”
“……”
见他疑惑地看着自己，黎昭昭解释道：“姑姑说你是我爹爹的学生，我以为你肯定见过，或者他教过你。”
赵衍默然不语，只是看着那弩。
黎昭昭突然起了兴致，将其余几架连弩从床底下拖出来：“我爹爹的图纸上一共画了七种不同样式的弩箭，可以根据各种地形和距离搭配使用，稍加训练准头能有九成，一次能射七连发，可猛了！”
赵衍俯身半跪在地上，细细端详。
黎昭昭趴下来去够最后一架弩，赵衍伸手替她隔挡锋利的弩角，黎昭昭把拽出来的最后一架弩放到他手上：“这个最轻最小，适合随身携带，等远处的敌人走近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切换近战。”
“老师从未同我们说起这些。”
赵衍的语气颇有些遗憾。
黎昭昭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她爹为什么不给学生教这些，总不可能是嫌他们都太笨了吧，想到这里，她浅笑道：“我爹也没跟我说过，这些都是我从他留下的遗物里翻出来的。”
本来她还想说七年前那座佛木塔也是爹爹遗留下来的图纸之一，但转念一想，佛木塔之事于赵衍并不光彩，便打住了嘴。
赵衍一一看过地上的东西，将手掌轻轻搭在弩箭上：“老师乃经世之才，可惜着作诸多遗失，皆成沧海遗珠。”
黎昭昭听着也有点难过起来，一时沉默无话。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有点痒的地方，对赵衍道：“我爹留下的这些书还有不少，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