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月儿挥了挥手。
黎昭昭回过神，眼神慢慢清明起来。
月儿手里捧着一个小匣子：“你看放在这里好不好，这里头下面有个夹层，再把这个匣子放到箱子的夹层里，保证万无一失。”
黎昭昭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的被褥里摸出一块玉：“把这个也装进去吧，装在一起。”
将令牌和赵衍的东西放在一起，她肯定就不会弄丢了。
月儿刚把东西收好，外头又响起了姑姑的敲门声：“梨儿，我进来了。”
在姑姑的督促下，黎昭昭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繁琐的礼节和仪式从清晨到夜半。
结束后，黎昭昭独自在床边坐着，哪怕不远处有燎炉里的火烤着，双手双脚还是冰凉。
她在盖头底下搓了搓手，将怀中几乎捂热了的苹果拿起来，啃了一口。
“……”
经过大雪贮藏的苹果咯吱咯吱脆。
黎昭昭从来没觉得苹果这么好吃过。
啃到一半儿忽然有脚步声进来，黎昭昭停下来仔细地听着动静，然而不过片刻，那脚步声轻轻进来又轻轻出去了。
大概是哪个丫鬟匆匆进来拿了东西，又走了。
黎昭昭没有多想，继续香香甜甜地吃苹果。
因为太冷她的嘴巴冻得有些僵，嚼起东西来都没那么利索了。
第二次有脚步声进来，黎昭昭正摸索着要把苹果核放在桌上的盘子里，被人轻轻扶住了手臂。
动作虽轻，但掌心苍劲有力，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
黎昭昭扶着桌子把苹果核放进盘子里，低头在狭窄的、透着红色烛光的视线里往左看，看到了一点点同样是大红婚服的袍角。
“赵衍，是你吗？”
黎昭昭稍稍侧身，伸手去摸面前的人。
那人扶着她到床边：“坐好。”
是他的声音。
黎昭昭一下屏住了呼吸，端端正正地坐好，双手放在小肚子上，按照礼仪交叠平放。
还没等她把脖子也正一正，眼前突然一亮，布满锦绣金灯的卧房呈现在眼前，骤然开阔的视野让她适应了片刻。
她扫了一圈，看到有个身影合上了门。
他侧过身，视线投向黎昭昭。
“……”
黎昭昭忘了眨眼，纤长的眼睫毛颤了颤。
修长的身形慢慢走过来，衣袖轻拂，烛台上一点火光落在他的眉骨折角处，他就停在那里，整个人轮廓更加明晰。
黎昭昭忘记眨眼，眼睛睁大大的低下头。
胸腔里小心地吸进两口气后，察觉到他没有过来，又慢慢地抬起头。
“好了……吗？”
她觉得自己嘴冻得好僵，说话都张不开了。
赵衍没有回答，也看着她。
黎昭昭下意识想用双手摸一下自己的脸，刚一抬起又放了下去，却见赵衍走上了前，抬起右手，在空中停顿一下，才将指腹按在她的嘴唇上，羽毛般拂了一下。
“好了。”
他擦掉了她嘴边的一块碎屑。
黎昭昭抿唇，默默地低下头。
“……”
赵衍今天真好看啊。
她在心里想。
心砰砰地跳起来。
窗外漆黑一片，但能听见下雪的声音。
“还吃吗？”赵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