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廖辛夷。”
听到这个答案苏暖不觉意外,有机会在流音身边出现,又肯帮她换药的人除了应恕和廖辛夷再没别人,应恕被迫去杀人显然不知道药被换掉了,那换药的人就只有廖辛夷。
“她人呢?”
苏暖问。
“关起来了。”
“我想见见她。”
苏暖就想弄个明白廖辛夷为何要害她,害了她之后为何又救她,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你先让老神医们好好瞧瞧,其他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苏暖知道这是为了她好,她现在最该做的事的确是让老神医们好好瞧瞧,跟流音在一起待了几天,谁知道有没有被她下过毒,不让老神医们看看,她自己也很不放心。
四位老神医还是十分给力,一轮把脉过后纷纷得出结论:中毒什么的不存在,夏侧妃的身体十分康健。
苏暖松了一口气,慕云廷这口气却松不下来,一想到自己的爱妃在外面受了苦,他就心口堵得慌,这口气自然要找始作俑者出,可始作俑者流音和赵宗已经就被送进了大理寺,这会儿沈大人已经在审问了。
苏暖很想去旁听审案过程,可是慕云廷为了找她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肉眼可见的憔悴,长此以往用不了几年帅小伙就能变成沧桑大叔,这苏暖可接受不了,赶紧拉着人去休息。
这边将慕云廷哄睡了,她突然想起来太子府的地牢里还关着福生。
福生能为了应恕来求自己,想必与应恕相当亲厚,应该知道应恕许多事情,不如找他来聊聊。
于是她让人将应恕带来对月居。
几天不见精神小伙已经呈现萎靡状。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流音和赵宗处得到的信息太炸裂,苏暖都没去想一个问题,应恕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这个问题或许能从眼前这人口中问出来。
“我见到应恕了。”
苏暖开门见山,直接扯出了应恕。
福生闻言闪过一丝喜色,随即便愁容满面。
苏暖大概能猜出他心中所想,也没挑明,继续说道:“他又救了我一次,这次是从流音手里救下我的。”
福生听到流音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可是鉴于他从前在自己面前装乖巧的行为,苏暖无法判断他是真的不知道流音还是在装镇定。
这时福生开了口,“东家,若是可以您能不能对我家公子好一些,他真的是个可怜人。”
“你家公子是荀家唯一的儿子,等太子殿下与荀小姐成婚,他就是未来国舅爷,锦衣玉食等着他,他哪里可怜。”
苏暖故意说这些想试探福生对假荀筝有多少了解。
“我家公子才不稀罕什么国舅爷呢,他也用不着靠这个身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可是做生意的奇才,手里攥着许多大生意,您不是一直都喜欢做生意吗,他能让您攥许多银子。”
“他这么有钱,为何还让你卷走我的银子?”
“那不是公子的主意,那是大小姐......”
福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大小姐说东家在太子府日子过的艰难才自己出去抛头露面开店赚银子,太子殿下与她成婚后东家的日子会更不好过,要是让您手里没银子,您就不得不另谋出路,到时候由她帮忙将您弄出太子府,跟我家公子远离皇城,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去。”
“这话你信了?”
“起初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太子殿下又是替大小姐讨要荀家老宅,又是准备迎娶大小姐做正妃,想来他对大小姐是一片真情的。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将东家的银子都给了大小姐,又把东家培养的那些人都交到了大小姐手上。这些都是小人自作主张,跟我家公子没有关系,东家千万别因为这个与我家公子隔阂。”
福生越说越急,看着不像是假的。
还把假荀筝认做大小姐,想来他也不知道真相,从他口中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关着福生已经没什么意义,可就这样放了他,苏暖又不甘心。
虽说福生是受假荀筝蛊惑才卷走银子,可事情的确是他做的,辛苦赚来的银子,变成了荀家老宅的一砖一瓦,苏暖自认做不了这个冤大头。
“你家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他没什么隔阂。不过我也不会就这样放了你,既然你承认卷子我的银子是你自作主张,这事也得你自己来偿还,看在你家公子的面子上,我准你去我的铺子里上工,给我赚够三万两,你就可以离开。”
不用关在太子府的地牢里,福生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苏暖只当他是不喜替自己打工,可这债也得还不是,对福生这样的惩罚已经是对他网开一面了,于是苏暖只当没看到他一脸愁容的模样,继续说道:“我这也不是无限期的,限你三年内将银子赚够。”
她相信以福生的能力,给他个平台,三年赚三万两是完全可能的。
“是不是只要给您三万两,小人就能离开了?”
“对。”
苏暖点头确认是就见福生在怀里摸出一叠银票,然后当着她的面一张一张数起来,最后数出三十张递到她手里。
苏暖看看递到面前的银票,又看看福生揣回怀里的跟面前差不多的厚度,心里就泛起了酸。
“这是公子的银子,由小人保管着,想来公子是愿意用这银子赎回小人的。”
“你有这么多银子为何荀小姐修葺老宅时你不拿银子出来?”
“公子说这银子不能给大小姐,给了她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为了银子岳叔险些被她害了,这事与东家还有些关系的。”
“与我有关?”
苏暖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可是假银票一事。”
“正是,若不是太子殿下将此事按下,就会把岳叔牵扯出来,几万两的假银票,岳叔定会经历牢狱之灾。”
宝珠曾提过岳员外来太子府见假荀筝,想来那个岳员外就是福生口中的岳叔。
就听福生继续说道:“岳叔在公子身边服侍许多年了,是看着公子长大的,公子来了皇城后就遣岳叔回乡养老了,谁知大小姐却背着公子将岳叔叫来皇城,帮她做事。”
“这个岳叔是荀家老仆?”
苏暖问道。
“是,公子在荀家时都是岳叔护着。荀家主母虽仁厚,可她又怎能容得下自己夫君的私生子养在眼前。公子在荀家的那几年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那时应恕的身份属实尴尬,表面上他是荀大人收养的义子,可所有人都当他是荀大人的私生子,偏偏在荀彧心里他是个外人。
苏暖越发觉得应恕可怜,可同时又觉得整件事透着古怪。
荀彧从一开始就知道应恕不是他儿子,却在应婶子死后将应恕接入府里养着,这可以理解成他可怜应恕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可他为何会任由别人误会应恕是他的私生子而不分辨呢,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消除这个误会,他却没有那样做,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让别人认为应恕是他儿子。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