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发现，他问这个问题，分明就是自找罪受。
他把话筒静音，看着房门开启再关闭，他又走过去，顺手反锁了房门。
这样就算是持有房卡的风远，也没法在短时间内进来。
做完这些他才开启话筒说：“听出来了，我只是你可有可无的网友，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往好处想，虽然你可有可无，但是你有自知之明。”
季夏稍微顿了几秒，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之后剧组的人又发现，平常像是孔雀般时时刻刻都在开屏的导演，突然低调下来，不再招惹任何男男女女。
唯一的知情人，咽下了所有的倾诉欲，也跟着低调下来。
等到拍外景的时候，剧组内的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咱们导演有对象了？！”
“我那天稍微看到点儿聊天界面，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总之看导演的笑容，绝对是有情况。”
“我的天，竟然能让季导收心，这得是哪路下凡拯救无知少男少女的神仙啊！”
“有没有拯救别人我不知道，今天我犯了错，导演没有骂我，反正这绝对是救了我啊！”
主演风远路过了这群聊八卦的人，他们很默契地闭上嘴，等风远离开了才继续聊天。
“看风老师的状态，他是不是失恋了？”
“有可能，刚进组的时候他总是抱着手机笑，现在他不抱手机了，也不笑了。”
“换成了咱们导演。”
“可以看出来人类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季夏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同样感觉，悲喜是不相通的。
就像是他时不时思考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嘉平再唱歌，然而那位小祖宗很少有主动想起他的时候。
可是他也没办法。
在偏远的地方，房子没有星级酒店的房间隔音好，他连电话都没法打，只能靠聊天来解闷。
有天风远主动找到季夏，想问他一些人生方面的思考。
然后看到季夏正对着手机生闷气。
“季夏哥，你怎么了？”风远还是第一次看到季夏这个样子。
要知道季夏从不内耗，要是自己不舒服，一定会让别人更加不舒服。
待在房间里生闷气的行为，根本不像季夏。
季夏倒是想吐槽，可是当着风远的面，他总不能说他给嘉平发了好几条消息，等了一个小时都没等到回复吧。
这不是她睡觉的时间啊！
“有点儿小事，不过问题不大。”季夏把手机收起来问：“来找我有啥事儿吗？”
风远有事，他想聊聊剧本，聊角色，以及从角色中感悟出的人生。
季夏看着像是很认真的在听，时不时地点头，并且跟着聊了两句，实际上心早就飞回了A市。
手机响了声，他迫不及待划开消息列表，查看最新的消息。
还好，发消息的人，是他等待的人。
【小祖宗：旺财掉进了泥里面，刚才在洗狗，没有注意手机在响。】
以旺财的体型，吹干是个十分大的工程，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季夏：哈哈哈哈，旺财竟然还能这么蠢的吗，我一直以为它聪明到要成精了。】
【季夏：我出资给旺财添置一台烘干机，要不然太累手了。】
“哥，你……是在谈恋爱吗？”风远不是很确定的问。
季夏唇角的笑容有些僵，他装作平静的样子收起手机，扯了扯唇角，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在接触。”他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你岳叔介绍的，聊着感觉性格不错，能发展发展。”
听到他这么说，风远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要是成了，你可别把嫂子藏起来不让我们见啊！”
“好好好，你们先把我那些风流事藏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季夏和风远打了个哈哈，他恍惚间发觉，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做。
但也只是恍惚。
外景拍完，整个剧组又回了A市，剩下的只需要一些补拍镜头，他这个主导演完全可以不用再跟着。
季夏很开心，杀青宴一杯都没有喝，在别人还在聊天的时候，开车去A大找嘉平聊天。
晚上她不出门，他可以送上门。
“我电影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过两天约个电影怎么样，上午场的电影。”季夏很真诚地邀请嘉平去看电影。
无论是看在聊了这么久的份上，还是他诚心实意的份上，嘉平答应了这次的邀约。
季夏开开心心的来，开开心心的走，顺便摸了把旺财的狗头。
结果在路上，他看到了风远醉倒在A大校园外，心中多了片阴霾。
第二天看电影的时候，就算播放的是经典爱情电影，他也没了欣赏的心思，那片阴霾在他的心里逐渐扩大，笼罩了他的整颗心。
“是心情不好，还是工作仍然很忙？”嘉平敏锐地发现了他不在状态。
季夏支支吾吾：“你也知道我是个导演，你有在网上搜过我的消息吗？其实……我有个发小弟弟……”
嘉平看着他，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嘉平没有搜过季夏的消息，这也是他要求的，他说他希望嘉平能认识真实的他，而不是营销号里乌七八糟的他。
“算了，也不是啥大事。”季夏没有交代自己和风远的关系，他笑了笑：“你应该不想被比你年纪大的男人叫嫂子吧？”
对比嘉平只是歪了歪脑袋，没有说话。
电影在音乐声中结束，嘉平又转过头去看电影，跟随着音乐节奏点头，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季夏却感觉有些不舒坦。
这些事，嘉平竟然完全都不在乎，也就是说他努力了这么久，猎物像是抓到了他的爪中，实际上却只是在他的眼前晃悠，并没有被他掌控。
“小朋友，你和我谈恋爱感觉怎么样？”季夏直接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他只能看穿嘉平的灵魂，看不穿她到底在想什么。
“很开心。”嘉平稍稍侧过头来，视线没有跟着转过来：“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也不会给人压力，还有就是很轻松。”
季夏能听出来，这是很好的评价。
同时，这也是一张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