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朝文武的指责，噶尔赞微微一笑并不慌张。
在他看来，这正是大乾虚张声势的一面。
只有没本事的狗才会吠吠而叫。
真正的狼，都是悄无声息的。
而且这些大乾人始终活在过去的梦里，还以为吐蕃是曾经那个部族分散的王朝。
还以为吐蕃现在依旧想与大乾做一个藩属国。
以吐蕃如今的国势，已经足与大乾分庭抗礼，但这些乾人文武就是不想面对。
“哈哈哈哈！大乾皇帝陛下，我吐蕃国与大乾国世代交好。”
“尽管现在吐蕃国力猛涨，也依旧没有与大乾冲突。”
“如此足以见得我吐蕃愿与大乾修好之意，在列乾臣如何指责我吐蕃不是。”
“至于不臣之心更是荒谬，吐蕃从未与乾国签署这样的协议，又哪里来的不臣。”
噶尔赞一番话，说的满朝文武脸色青红一片。
大乾建国以来，就未曾与吐蕃交战，两国确实一直以来都还算可以。
只因大乾北面的鞑靼不断扣边，大乾哪有余力应对吐蕃。
更别提以武力屈服其承认藩属国的身份。
这吐蕃毕竟不像那些蒲兰，挝国之类，国小力微，轻轻恐吓便送来国书。
刚刚那番话，噶尔赞连讽带敲，着实让大乾上下倍感没面子。
“哼，既然不是我大乾藩属，尔等此来为何，难道是想向我大乾挑衅！”
兵部尚书赵金明出列怒斥。
他代表的是大乾的武将意志，此时站出来说话也是释放一种大乾不惧战争的信号。
嗯，至少姿态要摆起来。
“大人此言差矣。”
“两国邦交就是要有来有往。”
“噶尔赞今日前来，乃是为我王提亲来的。”
“临行前，我王曾讲，大乾有公主如玉可增进两国感情。”
“大乾可用高产作物的种子，汉家书籍，镜子，琉璃，烈酒等技术作为陪嫁。”
“不知大乾皇帝陛下可愿与吐蕃交好。”
噶尔赞此言一出，顿时让整个朝堂一阵寂静。
满朝文武纷纷面容严肃眼冒凶光。
乾帝更是面色铁青，握住龙椅的手微微颤抖。
“放肆！域外蛮夷，安敢欺我大乾天威！”
“就不怕我天兵所指，吐蕃磋耳小国化作齑粉！”
赵金明怒目圆睁，手指就差杵在噶尔赞的脑袋上。
与此同时，沉寂下的文武大臣也纷纷咒骂出声。
如果说之前噶尔赞所言，这是不尊大乾为天朝，算是不敬。
那现在噶尔赞提出要求娶公主的言论就是在赤裸裸的蔑视大乾。
什么样的国家要外嫁公主？
只有那些弱小的，备受欺凌的，受人拿捏的才会将自家女眷外嫁化外之地。
历史中那些外嫁公主的皇朝，有的是为了安稳边境，有的是祈求和平。
但不论出发点是什么，其本身就是朝廷积弱。
不敢与其征战，受人威胁拿捏，这才会外嫁公主。
“边关告急——”
正在满朝文武沸沸扬扬的时候。
皇宫御马道一阵急促马蹄声。
承运殿外一道身影在金吾卫拱卫下来到朝堂之上。
“报！西滁关急报！”
“吐蕃屯兵十万于关下，目的不明！”
来报的信使一边大声禀报口信，一边呈上信笺。
哗——
突然到来的边关告急让人措不及防。
刚刚还在威胁噶尔赞是否要与大乾交战的赵金明也没了硬气。
所有人都在乾帝与噶尔赞之间环视。
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面对。
“外使难道不想解释一下，这是何意么？”
许久未曾发声的乾帝沉声问道。
“还请大乾皇帝陛下勿要心惊。”
“此番陈兵两国边境，只是吐蕃例常练兵而已，未有丝毫挑衅之意。”
“吐蕃绝没有擅起边衅的意思。”
话虽这么说，可噶尔赞无论是说话的神情还是语气，都没有半点诚意。
相反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揍上两拳。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这个吐蕃国师来大乾就是炫耀，就是示威来了。
求娶公主就是想要逼迫大乾让步。
一旦大乾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吐蕃与大乾之间的身份地位立刻转换。
日后恐怕大乾就要在吐蕃兵威之下度日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做出选择并不容易。
诚然，可以直接拒绝对方。
但谁敢保证吐蕃不会真的对西滁关用兵。
现在大乾正与鞑靼交锋。
北方边境时常有鞑靼骑兵骚扰。
若是再与吐蕃交战，大乾将腹背受敌。
若是吐蕃再与鞑靼联手，大乾将有灭国之危。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自隆景十三年，鞑靼入关兵临京城。
大乾北方就已经糜烂一片。
好不容易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北方才有了一点安稳的迹象。
可那些被鞑靼抢掠走的大乾子民，至今还在草原给人家放马牧羊。
再加上今年皖南，豫南两府遭灾，大乾是真的伤了元气。
没有对外用兵的本钱了。
这些事情乾帝心知肚明，原本是想着借安王李肃的手段，敛些钱财弥补国力，缓缓图之。
可现在吐蕃陈兵西滁关，一时间乾帝心如乱麻。
见到乾帝不说话，朝臣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大乾不能两边用兵，只能答应吐蕃的要求。
噶尔赞站在朝堂之上老神在在，并不逼迫。
在他看来，迎娶大乾公主这件事算是彻底定下了。
接下来就看大乾朝廷内部商议，到底是外嫁哪位公主了。
这也不是一件能随便定下来的事情，还需要朝堂与后宫的博弈。
朝会散去。
关于吐蕃求娶公主的事情传遍京城。
上层的博弈，老百姓是很难知道真相的，只是这外嫁公主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议论纷纷。
之前看到吐蕃国使觐见大乾天朝上国的那种骄傲感也荡然无存。
皇宫大内，经过一次次的争论，最终乾帝拍板，选取了一位名叫李灵秀的皇家女子，加封为文善公主。
此公主并不是乾帝亲女儿，只是一位皇亲国戚。
在家中也并不得宠，因此被选了这次外嫁吐蕃。
这个消息在确定下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夜莺小队收到。
第一时间飞鸟传输送往岭南。
之所以如此急切，只因为这位叫李灵秀的女子，乃是安王李肃曾经特意交代过，让夜莺小队暗中照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