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世界都是假的，是幻梦，是不真实的！”赵教授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铿锵不容置疑。
沈义在听到这个理论的刹那，有那么一两瞬精神有些恍惚。
身旁的患者们这时再次炸开了锅。有点头认同的，也有嗤之以鼻的，更有发疯嘿嘿笑的。
“曾经，赵某深信物质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后，赵某就改变了这个想法。”赵教授越说越激动，就连周围的患者们也都激动鼓掌。
赵教授轻咳两声，继续说道：“佛家有个理论，叫万法唯识！简单点说就是世间万物都是你们意识的幻化！”
“那……那怎么证明呢？”
吵嚷的患者们之中，还是有些偏正常的人的，就有人大声提出质疑。
“如何证明，这是个关键！不能证明的理论就如同空想！”赵教授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放置许久的陀螺，将陀螺展示给众人看。
而后，继续道：“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陀螺，材质是铜，没什么稀奇！”
周围患者们见此，都满脸疑惑，不知这老头拿一个普通的陀螺要干什么。
赵教授不急不缓的将陀螺竖着放在桌上，解释道：“这就是我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的研究成果！”言到此，顿了顿，轻咳两声，用一副郑重的语气说道：“如果我将这只陀螺转动，在没有人为干预的情况下，它如若能够一直这样转下去，不停止，那么这就证明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
这一段解释，不管如何听，都是毫无逻辑的，甚至很是荒谬的，但不知为何，沈义现在脑中是混沌一片，竟不觉荒谬。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欢呼，也不知欢呼什么。
赵教授整了整身上的病号服，十分郑重的将陀螺转动。
沈义正打算挤进去看个清楚，忽感觉背后有人拍自己，猛的转头一看，竟发现还是个熟悉的人。
………
聚义堂中，十个人分宾主坐着。
起初，悟色和尚和书生白渊只是和几个山贼聊一些外地的见闻，说白了就是说些有的没的套个近乎罢了。
圆空道人因为不善言辞，也就没有加入聊天，默默坐着喝茶。
聊天聊到一半，悟色和尚忽然转变话风，问了句：“几位是何原因在这山中落草为寇啊！”
白渊听和尚这样问，心知要进入正题了，便也插了一嘴，道：“对呀，吴七兄弟还是有修为的人，怎么会在这山中做打劫的买卖呢？”
“啊……这？”吴七有些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终是没回答上来。
白渊见状，轻笑两声，道：“古来落草为寇者都有苦衷，我不相信几位兄弟就平白无故当了山贼！”
悟色和尚砰的一拍桌，装作恍然大悟般的接话道：“定是与朝廷有关系了！”
几个山贼看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心中都犯嘀咕，吴七刚想说什么，就被白渊打断：“朝廷向来都与我们这些修行人作对，以彰显他们的权威，想必几位兄弟也是受朝廷所逼，受朝廷所难，才不得已落草为寇的吧？”
白渊说完，摆出一副猜对了快夸我的样子，就等着几个山贼认同自己的说法。
但只听吴七挠着脑袋无语的说道：“您真是多想了，我们几个就是看当山贼这买卖来银子快，才做的这行当，和朝廷没什么关系……”
白渊满脸的黑线，竟有些无言以对了。
悟色和尚这时紧忙开口，说道：“那几位在这山中落草为寇时，朝廷来为难过吗？应该不少为难吧？”
“额……好像没有吧……”吴七想了想过往经历如实回答，答完，看向自己几个兄弟，问道：“朝廷有来为难过咱们吗？”
六个兄弟皆是摇头。
他们说的是实话，尽管落草为寇多年，但由于吴七定下的规矩众多，倒也没抢过几次。
太大的买卖以七贼的实力就不用想了，最多抢劫点过往落单的书生，或者队伍较小的运粮车队。
如此倒也没弄出什么大动静，莽山县知县苟大人一天到晚公务繁忙，衙门里的事都管不完了，哪里有空管城外的几个小打小闹的穷山贼？
悟色和尚满脸黑线，正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就忽听堂外传来一声，
“和尚我回来了！”
………
沈义转过头后，愣住了，面前之人上身穿着一件破旧道袍，下身牛仔裤，道袍又破又小，遮不住裤子，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沈义一把揪住面前道袍男子的衣领，也顾不上看那赵教授的研究成果了。
“你上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出去的？”沈义将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一股脑问了出来。
道袍男子被揪住衣领，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示意沈义先松开自己。
沈义不但没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他又问道：
“还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监控拍不到你？你是人是………”
“欸，先停一下！”道袍男子被拽的实在没辙了，只得大叫一声打断沈义的问话，随后停顿片刻，解释道：“你先随我去个地方，咱边走边说……”
沈义的情绪到这时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他愣怔几秒，才缓缓松开拽着道袍男子的手，语气不怎么和善的问道：“你带我去哪？”
“你随我来……”道袍男子没多做解释，迈步走向一个方向。
沈义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刚刚的大厅，忽然，沈义紧走几步追上前面的道袍男子，与其并肩而行。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穿的这么奇怪？”沈义边走边问。
道袍男子听此，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沈义，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郑重说道：“知道为什么除你以外其他人都看不见我吗？”
“嗯……”沈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懵了，无措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道袍男子轻叹一声，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处，但看来现在是瞒不住了，其实……我是神仙……”
“………”沈义一脸懵逼的眨了几下眼。
“我是神仙，懂了吗？”道袍男子郑重重复道。
“你是……神经？”沈义语气不确定的反问。
“是神仙！”道袍男子纠正道。
沈义挠挠脑袋，质疑的话卡在嘴边，最终憋出一句：“我知道你是神经病，这里所有人都是……”
道袍男子扶额，显然被沈义的话整无语了，他再次严肃道：“我是神仙！不是神经病！”说罢，伸手指向沈义讲道：“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其他人都看不见吗？因为他们都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
话刚说到此，突然就听有人在不远处叫了声：“三狗？在干啥呢？”
道袍男子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寻那声音来源，嘴中还不忘回应道：“我在度化有缘人！”
沈义嘴角微抽，他也循着刚才的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个秃头胖子，身穿病号服，脖子上带着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念珠。
在听到道袍男子说自己正在度化有缘人，秃头胖子很识趣的摆了摆手回复道：“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了！”言罢，疯疯癫癫的跑远了。
沈义将视线收回，无语的看着面前的道袍男子，问道：“你不是说别人看不见你吗？那刚才的那是……？”
“额……”道袍男子在一瞬间有些脸红，但还是很快收敛了，他挠挠头，强行解释道：“刚刚那胖子也不是一般人，所以他能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