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迈巴赫就稳稳地停在了她们面前。
周肆屹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向江也。
小姑娘望着他没说话。
周肆屹一眼就看出来小姑娘状态不佳，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江也抿了抿唇，心情不太好的她，并不是很想说话。
虽然两人没什么交流，但梁烁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是江也的男朋友。
见小姑娘不说话，他连忙道：“她刚才吐了一下，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周肆屹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比梁烁高了不少。
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在梁烁身上多停留，仅一眼他就收回来了。
视线重新落到江也身上，眼里满是担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闻言，江也摇头：“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吃多了，有点撑。”
周肆屹紧蹙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开来，对小姑娘的话，很明显是没有相信。
“那我先送你回去？”
江也点点头，应了声好，跟梁烁简单地道个别，就跟着周肆屹上车了。
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小姑娘就一直看着窗外发呆，都没有跟周肆屹说过话。
周肆屹能感觉到江也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她不想说他也没有追着问。
只是由于小姑娘状态实在不对，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忍不住问：“怎么了这是？”
他的声音将江也拉了回神。
小姑娘对上他的目光，眼里没有光亮，像一滩死水。
开口说话的语气淡淡地：“没什么，胃有点不舒服。”
周肆屹知道小姑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自己，但她不想说，他也不好逼迫她。
只能转移话题，“晚上吃什么了？”
江也，“没什么，就随便吃了点菜。”
之前周肆屹问她吃了什么，小姑娘能叭叭地跟他说一大堆。
看样子，今天心情是真不好，也不知道她在聚会上遇到什么事儿了。
突然很后悔没有跟着江也去。
周肆屹没说话，车内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周肆屹太冷淡了，他会疑惑的。
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陈年旧事当中抽回来。
转头看向认真开车的周肆屹问：“你怎么来了？”
周肆屹回：“想着你这么晚了，自己回去不安全，所以就过来了。”
江也没说什么。
她是有告诉过周肆屹地址的。
顿了下，周肆屹又说：“得亏我来了，不然就给了别人送你回家的机会。”
男人说着话时，语气里带了些许笑意。
很明显是想逗小姑娘开心。
江也挺想笑的，但是扯了扯嘴角，发现她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此时此刻，她只想赶紧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然后躺下。
见江也不说话，周肆屹又问：“你还没跟我说，刚才那个人是谁呢。”
江也，“我大学时的班长，各方面都挺优秀的，老师可喜欢他了。”
“哦？”周肆屹语调漫不经心的，“小江，你这样当着男朋友的面夸其他人真的好吗？”
江也，“我没有夸，只是实话实说。”
周肆屹冷哼了一声，“你男朋友大学的时候也很招老师喜欢。”
江也，“我知道，你是那种老师走到哪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的存在。”
周肆屹意外地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
江也，“因为我从高中刚入学开始，就经常听到你的八卦啊。”
周肆屹更意外了，“是吗，什么八卦？”
“记不清了，只记得班上的女生都很喜欢讨论你，说你长得帅学习好，虽然很渣经常换女朋友。”
周肆屹：“……”
忽然觉得他不该问的。
“除了这，就没有别的了？”
江也点点头，“嗯，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你又换对象了，对象是谁谁谁。”
周肆屹：“……”
忽然觉得，能把江也追到手，他也真是厉害。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把江也问住了。
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周肆屹还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见她一时半会没有回答，周肆屹笑道：“你该不会是高中的时候就暗恋我了吧？”
毕竟听过这么多他的事儿。
江也呵呵干笑了两下，十分无情地说：“你想多了，那时候我对你的印象就只有，这男的真渣。”
而且她当时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哪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要不是因为她同桌是周肆屹的小迷妹，天天在班上说周肆屹的八卦，她根本就不会知道。
这话对周肆屹来说就有点过于扎心了。
不过小姑娘的心情看起来，明显比刚才好了些许。
周肆屹便接着往下聊，“是吗？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改观的呢？”
江也风轻云淡地回，“高二的时候吧。”
“高二？”周肆屹，“你高二的时候，我已经大一了吧。”
江也点点头，“嗯，对。”
周肆屹：“说说？”
他还挺想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让小姑娘对自己改观的。
然而，江也沉默了半响，道：“今天困了，改天再告诉你吧！”
说完，小姑娘就支着脑袋闭幕休息了。
这机是说关就关。
周肆屹：“……”
小姑娘不想说他也没有追问。
江也说困了是真困，并没有在逃避问题，等车子在她家楼下停稳的时候，小姑娘已经靠着车椅睡着了。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心紧紧皱着，看起来很痛苦。
周肆屹见到这一幕，左心房的地方有些疼，伸手想要抚平小姑娘紧紧皱着的眉头。
结果他的手都还没有触碰到她，突然就被江也抓住了。
她的力道很大，指甲掐入肉里，疼痛传来。
江也好像在挣扎，睡得极其不安稳，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但是周肆屹听不清。
只能一边仍有小姑娘抓着一边轻声告诉她：“别怕，我在呢。”
江也并没有得到安抚，依旧死死握着他的手，“别……不要……”
周肆屹只能依稀听到一些零碎的字眼，猜测小姑娘应该是做噩梦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推她，试图将她唤醒：“小江？醒醒。”
也不知道周肆屹叫了多少声，江也才缓缓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
她眼神里依旧透着恐惧，心跳急速。
周肆屹眼里透着担忧，“怎么了？”
江也看到他，原本害怕的心情慢慢平稳下来，见自己正紧紧扎着周肆屹的手连忙松开，“没，没什么。”
周肆屹的手腕上，被江也掐出好几个痕迹，严重的都在渗血了。
他就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并没有理会，心思都在江也身上了。
“做噩梦了？”
江也点点头：“嗯，梦到个野兽，要把我吃掉。”
周肆屹没有多想，笑着安慰道：“好了，只是一梦而已，没事的。”
江也点点头，依旧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周肆屹只当小姑娘是被噩梦吓坏了，又安慰了几句才下车。
“你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江也一想到刚才那个梦，恐惧就会从心底蔓延开来，传遍她身上每一个细胞。
她抓着周肆屹的胳膊，艰难开口：“你，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以前都是周肆屹厚着脸皮想赖在江也这，每次都被小姑娘无情赶走。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周肆屹留下来。
小姑娘今天状态特别不对，周肆屹也放心不下，便点点头：“好。”
回到家里，周肆屹很贴心的帮江也放了热水，小姑娘大概是真被吓到了，坐在沙发上发呆。
连周肆屹走到她旁边了都没有注意到。
周肆屹温声道：“我帮你放好热水了，去洗个澡吧。”
江也眨巴了两下眼睛回过神来，点点头应了声好。
小姑娘回房间拿了衣服，然后就去洗澡了。
周肆屹坐在沙发上，总觉得小姑娘怪怪的。
一个噩梦，不至于让她丢了魂儿吧？
难不成在聚会上被人欺负了？
周肆屹有些怀疑。
但是他又不认识江也的大学同学，一时间想查都无从下手。
最后他掏出手机联系了姜湛。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江也今晚吃饭的那家饭店，应该是姜氏集团旗下的。
半夜十二点，已经睡着的姜湛被周肆屹一个电话吵醒了。
他接通电话，并没有看来电是谁，说话的语气不太好：“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肆屹语气沉稳冷漠：“是我。”
简单地两个字，姜湛瞬间清醒，两秒后他变得更暴躁了：“靠，周肆屹你有病吧，我刚睡着，你打电话给我干啥？”
“天知道我最近忙死了，好不容易睡个早觉！”
周肆屹，“少废话，有点儿事要找你帮忙。”
姜湛：“……”
“就你这态度，一点儿也不想是有事要找我帮忙的。”
要是平时就算了，但是事关江也，周肆屹没心情跟姜湛开玩笑。
直奔主题：“金隅饭店是你家的吧？”
周肆屹语气严肃，姜湛也就没再说什么，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周肆屹：“小江她今晚出去参加了个聚会回来状态不太对，你帮我查一下是不是发生什么。”
姜湛：“……”
他就说，周肆屹好端端的干嘛给他打电话，原来是跟江也有关啊。
姜湛打了个哈欠，十分讲义气地应：“行，等着啊。”
周肆屹，“嗯，快点。”
姜湛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与其不耐烦的语气：“知道了。”
估计是起床穿衣服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姜湛的电话打了过来。
周肆屹秒接，“怎么样？”
姜湛先是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啊，一切正常，就是一群人聚会吃个饭，大概两个小时的样子就走了。”
“我看监控，你女朋友走的时候，心情挺好的啊。”
周肆屹沉默了半响，声音沙哑：“知道了。”
接着就挂掉电话了。
还在路边吹冷风的姜湛：“……”
他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骂道：“靠，这就挂了？连句谢谢都没有，真够没良心的。”
“亏我还大晚上的爬起来帮你干活！”
阿秋！
姜湛又吸了吸鼻子，把外套拉紧了些，赶紧钻进车里了。
这大晚上的是真冷，风还大。
姜湛刚上车，就接到了另一通电话。
听到铃声时，他还很生气，心想谁啊怎么老喜欢大晚上给人打电话。
一看备注：颜歆。
某人的气突然就消失了，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心情挺好的“喂”了一声。
颜歆那边有点吵，盲猜场地应该是酒吧。
她妖媚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他耳膜里：“在干嘛呢，出来玩呀！”
姜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颜歆居然大晚上的叫他出去玩？
他把手机放到眼前看了看，备注就是颜歆并没有错，才重新放回耳边：“你确定你电话没有打错人？”
颜歆无语了一下，“没有，你要是没空或者要睡觉的话就算了。”
姜湛原计划是打算回去睡觉的，既然颜歆喊他去玩，怎么能不奉陪呢。
于是他让司机改变了方向。
“……”
另一边。
江也洗个澡，在浴室里呆了很久。
起初周肆屹以为她要洗头，所以久了些，但一直没见出来，想到小姑娘的状态，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他走过去敲门，“江也？”
里面没声音。
周肆屹的声音又多了几分紧张和急迫，“江也？你不出声的话，我就要踹门了。”
约莫过了两三秒的样子，里面才传来江也的声音。
“我没事。”
闻言，周肆屹松了口气，“你快点。”
都洗一个多小时了。
小姑娘应了声好。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江也可算是从浴室里出来了。
小姑娘头发还在滴水，看样子是没怎么擦。
见状，周肆屹怕她感冒，连忙拿毛巾帮她擦拭，“怎么洗这么久？”
江也，“泡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周肆屹并没有怀疑，“下次别这样了，要是水凉了会感冒的。”
江也点点头嗯的一声没说什么。
周肆屹迅速帮江也把头发吹干了，“睡吧，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