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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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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公子,你这番话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古国真深吸一口气,尽管话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颤,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目光直直地看向对方,“我自然知晓你在北方地界有些势力,能搅动起几分风浪,可我儿古隆也绝非平庸之辈。如今便是南边的朝廷,见了我儿也得让三分薄面,你说话前,还请再掂量掂量。”

他说这话时,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鼓足了勇气。其实古国真心里头多少有些发怵,朱二公子在北方的名号响亮,手段更是出了名的狠辣,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但涉及到儿子的颜面与前程,他便是再怕,也得挺直了腰杆。

而且这些话并非他信口雌黄。前些日子,建文帝朱允炆为了平定内地此起彼伏的战乱,稳固自身根基,确实专门派了使臣前来招安古隆。那使臣带来了不少许诺,言语间满是拉拢之意,足见朝廷对古隆的看重。只是古隆眼光独到,早已看透如今局势微妙,料定建文帝怕是难以支撑太久,便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应下那招安的事。这份能让朝廷主动示好的分量,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那会儿古国真正站在儿子古隆身旁,亲眼看着朱允炆派来的人被古隆一口回绝,脸上却连半分怒意都不敢显露,只是喏喏地应着,转身灰溜溜地退了出去。那一刻,古国真心里头猛地一震,他这才真切地察觉到,自己的儿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少年了,如今的古隆,已经强大到足以和朝廷分庭抗礼,连皇命都敢坦然拒绝,对方却丝毫奈何不得。

也正是因为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心里有了这份底气,此刻面对着朱高煦,古国真才敢这般有恃无恐。他打心底里认定,朱高煦就算在北方势力再大,也绝不会轻易得罪古隆——毕竟如今的古隆,早已不是能随意拿捏的角色。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待会儿放低姿态,好好赔个不是,让朱高煦在面子上过得去,这事儿多半也就过去了,犯不着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笑话!”朱高煦听了古国真的话,不由得放声笑了出来,眼中满是不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荒谬之事。

古国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头一紧——看来这个朱高煦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油盐不进。他沉默了两秒,脑子飞速运转着,随后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朱高煦,我也听闻,你如今被燕王所迫,处境艰难,甚至到了要远走他乡的地步?你若放了我,我儿古隆可以与你结为联盟,日后咱们联手,共图大业,届时瓜分天下,划南北而治,这难道不是更好的出路吗?”

他看着朱高煦,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又添了一句:“不瞒你说,我们此次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受了八夫人的邀请,本是来谈合作的。但如今看来,与公子你合作,才是最优的选择。毕竟,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是吗?”

古国真一脸认真,这话倒不全是为了活命的权宜之计,也有他的真心在里面。在他看来,朱高煦能带给狼军的利益显然更多,而那位蓝潇潇,终究不过是新城众多夫人中的一个,分量与朱高煦相比,实在差得远了。

“你胡说!夫君,他在胡说八道,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蓝潇潇听到古国真的话,脸色瞬间煞白,心头的慌乱再也按捺不住,急忙朝着身旁的人高声喊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急切与委屈。

“我没有背叛你,这里面有误会,我可以解释的!”她急促地辩解着,眼眶微微泛红,“我会联系他们,完全是因为上一次我和婷婷被古隆抓住了把柄。他拿那些事要挟我们,逼着我们给他办事,我也是没办法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目光紧紧望着对方,语气无比恳切:“夫君,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心里是有你的啊。”

蓝潇潇一心要为自己开脱,便将所有事情都编排成了古隆早已布下的阴谋。她心里清楚,朱高煦对这几日新城发生的种种变故定然有所耳闻,若是一味遮掩,反倒容易露出破绽。

于是,她拣着对自己有利的部分细细说来,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受害者——如何被古隆抓住软肋,如何在威逼之下身不由己,又如何在暗中一直设法挣脱控制。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既不完全脱离已知的事实,又巧妙地将自己摘了出来,只把矛头指向古隆的算计与逼迫。她知道,此刻唯有让朱高煦相信自己的无辜,才能有一线生机。

但情形与先前如出一辙,朱高煦对蓝潇潇的存在视若无睹,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她。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那姿态里的不耐与轻视显而易见,分明是在示意蓝潇潇闭上嘴,别再聒噪。

随即,他往前迈了两步,径直走到古国真面前。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意,抬手便在古国真那张饱经风霜、此刻因屈辱而微微抽搐的老脸上拍了拍,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侮辱意味。

“呵呵,”朱高煦的笑声里满是轻蔑,“看来你是想太多了。在我眼里,别说是你,就算是你那个宝贝儿子,也同样是分文不值。这么多年,你终究是太高估他了,把他当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说完,他像是嫌恶方才拍打时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只觉得手心有些油腻腻的很不舒服。竟毫不避讳地,直接将手往古国真身上那件本就不算体面的衣服上蹭了蹭,仿佛那衣服不过是块擦手布一般,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擦完手,他才抬眼看向古国真,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质问道:“倒是我想问问你,一个区区的反贼头目,究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跑到我这新城来撒野?他这是活腻了,嫌自己命太长了不成?”

看到朱高煦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蔑视,古国真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铁青,又由青转绿,难堪得像是被人当众剥了衣裳。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对方不仅言语羞辱他和儿子,更是用那样轻慢的动作对待自己,那份被践踏的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尽。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底里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一拳将眼前这嚣张的家伙打翻在地。可理智终究还是压过了冲动,从始至终,他硬是咬着牙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古国真不是个愚笨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看朱高煦那副神情,眼神里的冷冽与决绝,可不像是在开玩笑,那是真的动了杀心,仿佛只要自己再敢有半分不敬,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再多的骨气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性命。

见古国真闷不吭声,朱高煦脸上最后一点交谈的兴致也散了去。他随意地抬了抬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意思,都杀了吧!”

这话一出,古国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猛地收缩,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他原本还盘算着,就算被朱高煦收押起来,好歹还有条活路,日后总能想办法联系上儿子古隆,让他用筹码来换回自己。可万万没料到,朱高煦竟会如此干脆利落,连半分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慌忙提醒道:“我是古隆的亲爹!!!”他以为搬出儿子的名号,总能让对方有所顾忌。

跟着古国真一同前来的那些人,听到“都杀了吧”这五个字,也瞬间炸开了锅。人群里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有人攥紧了兵器,有人面露惊恐,还有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若不是朱高煦身上那股神秘而慑人的气场镇着,他们怕是早已忍不住要冲上来拼命了。可此刻,他们只能强压着心头的恐惧与愤怒,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朱高煦,目光里满是祈求与不安,盼着他能收回这句要命的话。

朱高煦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眼神里瞧不出半分波澜,甚至还有些慵懒地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仿佛古国真那句急切的呼喊,不过是耳边嗡嗡作响的蚊蚋,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他这副闲散姿态摆出的瞬间,院墙之上倏地出现了十多道黑影,动作快如鬼魅,几乎是在现身的同一刻,手中的火枪已然稳稳架起。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半句多余的言语,只听“砰砰砰”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枪响骤然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枪声几乎是同时迸发,密集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古国真等人甚至还没从那声“都杀了吧”的惊悸中回过神来,更别提做出逃跑的动作,便被迎面而来的弹雨击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转瞬间便一个个扑倒在地,温热的鲜血迅速漫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这些士兵的素质堪称顶尖,动作精准狠厉,院内的人一个都没落下,每一发子弹都命中要害,皆是一击毙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不过片刻功夫,方才还带着几分骚动的院子,便彻底陷入了死寂,只余下浓重的硝烟味与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蓝潇潇就站在狼军众人身后,眼睁睁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个应声倒地,再没了声息。那接连不断的枪声仿佛还在耳边轰鸣,眼前的鲜血与倒下的身影交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吓得她脸色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攫住了她,心底不受控制地打鼓:自己会不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她有心想要上前,跟朱高煦说些软化的话,哪怕只是表表顺从的心意,或许能换得一线生机。可剧烈的恐惧让她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手脚早已冰凉,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僵硬地站在原地,连挪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艰难。

场内,新城的士兵已经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将院子里的尸体一具具抬出去处理,动作利落,神情肃穆。院墙外,方才的枪声惊动了不少附近的百姓,他们纷纷循着声响聚拢过来,远远地探头查看。但当看清是新城士兵在处理事务,秩序井然,便也放下了心,没有再多做停留,渐渐散去了。

等院内的尸体被尽数抬走,地面也被简单清理过,朱高煦才抬眼看向仍僵在原地的蓝潇潇,朝她勾了勾手指,语气平淡地吐出三个字:“过来吧!”

听到这声招呼,蓝潇潇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动,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这才敢挪动脚步。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走到朱高煦面前,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微微嘟着嘴,刻意装出柔弱无依的姿态:“夫君,刚刚可吓死人家了,那会儿真以为……真以为往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夫君你不知道,方才那般凶险,人家都已经做好了咬舌自尽的打算,就是要以死明志,绝不给夫君丢脸呀。”

她说着,抬起头望向朱高煦,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坚定,仿佛方才那番话全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分虚假。

朱高煦显然对这一套说辞毫无动容,他懒得再与蓝潇潇虚与委蛇,抬手便将她推到一旁,语气里的嗤笑毫不掩饰:“是吗?你有这么忠贞?”

蓝潇潇被推得一个踉跄,顺势便柔弱地倒在地上,侧过身仰望着朱高煦,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刻意拿捏的委屈与哀切,试图勾起他一丝心软:“夫君~,你怎能不相信我呢?若是真落到那些人手里遭了玷污,就算夫君不说什么,我蓝潇潇也断断没有脸面再活下去。夫君,我是真心爱慕你啊,这世间若没了你,我可该怎么活呢?”她说着,眼神里满是故作的深情,仿佛这份情意重逾千斤。

朱高煦嘴角猛地一斜,勾起一抹带着几分讥诮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在衣襟上蹭了蹭双手,仿佛刚才沾染了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是吗?”他拖长了语调,尾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既然如此!”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那点漫不经心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骨的冰冷,像是寒冬里结了冰的湖面,毫无温度。他盯着蓝潇潇,声音淡漠得如同淬了冰:“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蓝潇潇的声音猛地一顿,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刚才还想好的措辞瞬间乱了套。她的大脑却在这一刻飞速运转起来,各种理由在脑海中闪过又被迅速否决。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我……我就是想赚点零花钱。”

说完这句话,蓝潇潇索性脖子一梗,眼神里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倔强,算是直接承认了。她心里清楚得很,眼下这种局面,与其编造更复杂的谎言,或是承认那更严重的背叛,倒不如大大方方说自己贪财——毕竟,在这两者之间,贪财的罪责显然要轻上太多,或许还能换来一丝转圜的余地。

朱高煦的声音像一缕带着寒意的风,从蓝潇潇头顶幽幽飘下来,每个字都像是浸在冷水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赚点零花钱?”他轻轻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蓝潇潇心里更发慌,“你偷偷挪用我新城的东西来赚零花钱?”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里添了几分冷冽:“没记错的话,之前你答应过我,若是办不好差事,就任由我惩罚的吧?”

这话一出,蓝潇潇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头,语气放得又软又快:“没错没错,夫君,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任由夫君惩罚,绝不怨言!”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只要朱高煦眼下追究的是偷东西、是办砸了事,而不是牵扯出她和古家的勾结,那就好办得多。偷东西也好,办砸差事也罢,总归是内部的过错,朱高煦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真的要了她的命吧?毕竟,他们夫妻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总该还有些,他再动怒,也该会留几分余地的。这么想着,她心里那点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些,只盼着能赶紧挨过这关。

“那,按照新城规矩,挪用公款,轻则打入大牢,重则处死。”朱高煦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说完便径直转身,背影决绝,不带半分犹豫。

蓝潇潇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抬手挖了挖耳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朝着他的背影哭喊:“夫君,我是你的潇潇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然而,朱高煦连头都未曾回一下,只是扬声对周围的人吩咐道:“抓起来,仔细查查她总共贪污了多少钱财,不用顾及她的身份,一切都按照律法来处理就好。”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听到朱高煦对属下的吩咐,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蓝潇潇心上,她终于彻底确定,自己方才并非听错。一瞬间,心中的侥幸与镇定轰然崩塌,乱成了一团麻。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形象,连滚带爬地快速匍匐着上前几步,死死抱住朱高煦的大腿,声音里带着哭腔,急切地呼喊:

“夫君,不要啊!你不能如此狠心!谁都会犯错的,求求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她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被蓝潇潇死死抓住腿,朱高煦前行的脚步不得不暂且停下。身后,她的哭喊声丝毫没有停歇,反而带着愈发浓重的悲戚:

“夫君,您真的不能这样对我啊!为了您,我当初连家都舍弃了,我对您的心意是真的,我是爱你的啊!”

她一边哭喊,一边用力摇晃着朱高煦的腿,声音里满是哀求:“您要打我也好,要骂我也罢,我都认了!但求求您,千万不要杀我啊!我……我罪不至死啊!”

蓝潇潇这是明摆着打起了感情牌。她向来是个极识时务的人,既能端得起架子,也能放得下身段。此刻她心里清楚得很,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只要活着,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不过是暂时低头服软罢了,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等将来有了时机,她定然会把今日所受的一切,加倍讨回来。

朱高煦等蓝潇潇哭诉求情的话语落定,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冷冷地抬脚,毫不留情地将紧紧缠着自己的她一脚踢开。蓝潇潇猝不及防,踉跄着摔倒在地,他却连一眼都未曾再看,径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蓝潇潇趴在地上,双目失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是呆呆地望着朱高煦消失的方向,半天没有动弹。

片刻后,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慌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这几个字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占据了所有思绪,再容不下其他半分念头。

“夫君!”

蓝潇潇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大喊,先前那点刻意装出的柔弱与哀求荡然无存,只剩下濒临绝境的疯狂,她拼尽全力嘶吼着:“不要啊!不要啊!我不想死!饶我一命,夫君您饶我一命啊!”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可朱高煦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拐角,没有留下丝毫回应。直到几个膀大腰圆的手下上前,一左一右将失魂落魄的蓝潇潇牢牢控制住,她那混杂着哭嚎与哀求的声音,依旧在空旷的院子里断断续续地回荡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无力地消散开去。

院门之外,朱高煦脚步未停,嘴角却微微一斜,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这场与蓝潇潇的周旋已见分晓,自然不必再耗费多余的精力。

他头也不回,对着身后紧随的手下沉声吩咐:“下去传令,让待命的军队即刻行动。另外,把所有与蓝潇潇有过接触的人一一排查清楚,整理出名单。咱们走之前,得给父王送上一份‘大礼’。”

交代完事情,朱高煦转身便回了城主府。

刚踏入内室,便见陆青叶已在那里等候,神色平静地望着他,开口问道:“处理完了?”

朱高煦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陆青叶的腰肢,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亲昵地蹭了蹭,声音带着几分温和:“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吧?”

陆青叶向来直率,有什么便说什么,此刻也不客套,轻轻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那个人确实碍眼得很,我一看见她就觉得不舒服。如今她不在了,总算能清净些了。”

对于朱高煦的事,陆青叶大多知晓,因此两人对话中虽未提及蓝潇潇的名字,却都清楚彼此说的是什么,默契尽在不言中。

“直接杀了,还是准备如何处理?”

陆青叶转过身,与朱高煦面对面相拥着,微微仰头看向他,轻声问道。

朱高煦看着近在咫尺的陆青叶,闻着她身上清雅的气息,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抬手拂过她的发丝,语气沉稳地说道:“先留着。等过两天把那些大家族势力全部拿下,再一同处理,也好借此震慑一下新城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他的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显然对接下来的布局早已胸有成竹。

朱高煦心里明镜似的,新城的安稳并非铁板一块。不说燕地那边那些各怀心思的官员,就连新城本地的原住民里,也藏着不少不怀好意之辈。人心这东西最是难测,怎可能指望新城上下人人都心怀赤诚?就拿许家来说,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对新城哪有什么真正的归属感,所作所为不过是围着自身利益打转罢了。

除此之外,新城的官场里,也已悄然滋生出贪污腐败的苗头。一些官员仗着眼下的安稳,悄悄动了歪心思,只是先前碍于朱高煦平日里的威严震慑,才没敢闹得太过分,局面尚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正因如此,朱高煦才一直按兵不动,没有急于出手整治,只在暗中将这些情况一一记在心里,等待合适的时机一并清算。

此次处置蓝潇潇,无疑是给那些心怀叵测之辈敲响了一记警钟,足以让他们收敛几分躁动的心思。毕竟,连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他都能在原则面前毫不犹豫地痛下决断,没有丝毫徇私之情,其余人若是心存侥幸想要触碰底线、犯下过错,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真有蓝潇潇那般特殊的身份与分量,是否能承担起比这更严重的后果。

这一招,也算是朱高煦给手下众人的一次警醒与机会。他并非嗜杀之人,只是规矩不可破,底线不容越。若是这些人能从蓝潇潇的下场中吸取教训,从此安分守己、恪守本分,那自然相安无事;可若依旧执迷不悟,仗着几分资历或功劳便肆意妄为,那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届时便怪不得他铁腕出手,来一场彻底的内部大清洗,以儆效尤,肃清风气。

当然,眼下还不是着手处理这些事的时候,一切都得等顺利抵达扶桑之后再做打算。当前首要的是稳住局面,按部就班地推进行程,没必要过早地因这些潜在的隐患而心急火燎,打乱了全盘的部署。

又商议了一会儿正事,待所有事宜都安排妥当,朱高煦便不再多言,径直走上前,将陆青叶打横抱起。陆青叶身形轻盈,被抱起时顺势环住他的脖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两人目光交汇,无需更多言语,彼此的心意已在这无声的对视中悄然传递。随后,朱高煦抱着她,缓步走进了房间,将外界的纷扰暂且隔绝在门外。

第二天一早,北平城周边便涌现出大批新城的士兵,队列严整,旌旗猎猎,连北平城的正门前,都有石当亲自率领的一队人马驻守,气氛肃然。

再次站在北平城门外,石当心中百感交集,不禁生出一阵感慨。距离他上次率军强闯这座城门,其实并未过去太久,世事变迁却如此之快,如今他竟是奉了公子之命,领兵来到这里,心境已然截然不同。

此刻,北平城门紧紧关闭,高耸的城墙上早已站满了燕军的士兵,甲胄鲜明,戒备森严。而朱棣,正立于城墙的最中心位置,目光沉静地望向城外,周身透着一股沉稳威严的气势。

昨日,朱棣便已收到消息,称新城那边有大动作,所有驻扎的士兵都已开拔出城,动向不明。这消息让他心头一紧,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

到了今早,更确切的消息传来——新城的士兵正朝着北平方向开来。消息一经传入朝堂,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整个朝堂瞬间乱作一团。朱棣临朝时,阶下的官员们已是吵得不可开交,人人脸上都带着焦灼与不安。

多数官员认定,这定是朱高煦因不满被派往扶桑,心怀怨恨,索性撕破脸皮,要率兵强攻北平、硬抢皇位。他们纷纷上奏,恳请朱棣当机立断,立刻调集周边所有兵马,布防迎战,全力抵抗朱高煦的进攻。

然而,朱棣只是漫不经心地听了几句,便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他心中自有考量:朱高煦说对皇位毫无兴趣,这话是真是假,他一时难以完全判定。但他内心深处有一个笃定的认知——只要自己还在世,朱高煦就绝不会做出起兵造反的事。即便他真有那份心思,也定会等到自己百年之后,才会有所行动。

既然一时想不透其中关窍,朱棣便索性不再纠结。他想,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自乱阵脚,不如直接问清楚朱高煦此番举动的意图,一切自然会有答案。

之后,朱棣便在城墙上静静等候着新城士兵的到来,目光始终锁定着城外的方向。

当看到下方阵列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朱棣压抑不住心中的火气,朝着城下朗声喝道:“朱高煦呢?这个逆子到底想干什么?让他出来见我!”

石当正骑在摩托上,闻言仰头,同样高声回应:“我家公子并未前来,今日之事由我负责处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燕王请放心,我等此番前来并无其他意图,只是为了抓贼而已。”

毕竟是来办正事,城上城下这么多人看着,石当也无意刻意让朱棣难堪,语气虽直接,却也保持着应有的分寸。

朱棣眉头猛地一蹙,浓眉如墨般拧成一团,眼神中闪过几分不耐与审视,沉声道:“抓什么贼?寻常抓贼,哪里用得着调动这么多兵马?这阵仗,倒像是要动兵戈一般!”

城楼下的石当闻声,缓缓站起身来。他身着利落的劲装,身形挺拔如松,面对城墙上那位九五之尊,既无谄媚之态,也无丝毫怯懦。只见他抬手朝着城墙上方的朱棣深深一拱手,动作规范而恭敬,声音却平稳有力,不卑不亢地解释道:“燕王有所不知,先前我家公子便已放出话来,这新城的一应事务,概不允许外人插手。当时就说过,谁若敢在此地随意伸手,妄图染指分毫,那便休怪我新城不留情面,定会依法依规处置。”

说到这里,石当的语气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可如今,眼看我新城即将按计划撤离,有些人似乎便觉得我们已是囊中之物,全然没将我新城的警告放在眼里。竟有人暗中买通细作,悄悄混入我新城内部,不仅偷偷运走了我们囤积的不少粮草、铁器等重要资源,更有甚者,连我新城耗费无数心血研制出的技术图纸都敢觊觎带走!这等行径,简直是视我新城如无物,真当我新城上下皆是摆设,无人能应对吗?”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将新城所受的挑衅与侵犯清晰地呈现在朱棣面前,既表明了立场,也透着一股绝不善罢甘休的决心。

石当一番话毕,又扬声朗道:“我新城向来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必报。如今我等即将离去,竟还有人想在此时吸我新城的血,这等事,我新城上上下下断断不能应允!眼下,我们已将背后捣鬼之人查得一清二楚,还望燕王开城,容我等入城捉拿元凶!”

城墙上的朱棣听着,眼神不由得闪烁了几下,心中已然明了——原来这便是先前朱高煦说要送自己的“礼物”。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份礼物竟是北平一众官员的人头。

先前他虽已借故处置了一批不驯服的官员,但朝中仍有不少人身居高位却毫无把柄可抓,他即便心中早有不满,也不好贸然动手,免得落人口实。可若是借着朱高煦的名义来办这事,情况便大不相同了:所有的恶名尽可让朱高煦一力承担,而自己则能借此除去心头大患,扫清前路障碍。如此一来,既能达成目的,又能与自己划开界限,岂不是两全其美?

念及此,朱棣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只是这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从捕捉。

既然已揣透朱高煦的心思,朱棣便顺着这势头转过身来,脸上堆起几分沉重,目光扫过身后一众官员,沉声质问道:“我先前不是再三叮嘱过,不准去招惹老二那边吗?他这都要离开了,你们何苦非要去触他的霉头?”

此时朱棣身后,早已跟着不少闻讯赶来的官员,有文官也有武将,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面对朱棣投来的目光,不少官员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眼神闪烁着开始躲闪。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阵子新城那边乱成一锅粥,他们中好些人都借着各种由头,暗中派了人手去新城浑水摸鱼,或是捞些粮草器物,或是想偷学些手艺,如今被朱棣这么一问,自然心虚得厉害,哪里敢坦然对视。

起初,碍于朱高煦那无法无天的性子,这些官员本是不敢轻易去触他霉头的,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招惹一个行事乖张、不计后果的主儿。可日子一久,眼看着身边不少同僚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接二连三地从新城捞到了不少好处——或是紧缺的物资,或是新奇的物件,甚至还有人靠着从新城得来的门路赚得盆满钵满,而朱高煦那边却始终没什么动静,仿佛对此毫不知情一般。

这般光景看在眼里,他们心中的那点顾忌渐渐被贪婪压了下去,终究是按捺不住眼红,也跟着动了心思。

这些人身后大多是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彼此之间或联姻、或共事,早就形成了一张紧密的关系网,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毫不为过。平日里,靠着这般关系,他们确实能在不少事情上避开朱棣的眼线,暗地里做些小动作。可同僚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的底细多少知晓几分,谁动了歪心思、捞了多少好处,往往瞒不过身边人的眼睛,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愿先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此刻,面对朱棣那带着怒意的目光,再加上城墙下石当那步步紧逼的气势,这些官员哪里还坐得住?他们太清楚朱高煦的性子了,那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真要是被他盯上,说要取他们性命,绝不是吓唬人的话。

先前一时被利益冲昏头脑,如今想来,个个都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要去招惹新城呢?可事到如今,再多的懊悔也无济于事,眼下最要紧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石当带着人进城。一旦开了城门,他们这些人的下场,绝不会好。

一名大臣快步上前,躬身对着朱棣急切说道:“燕王,万万不能开城门啊!这恐怕只是新城的一个借口罢了。如今北平城内守军本就不多,一旦放新城的士兵进城,倘若对方心怀不轨,我等届时连反抗的机会都难有。臣并非质疑二殿下有不臣之心,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燕王慎重啊!”

他话音刚落,立刻便有另一名官员出声附和,语气同样带着几分焦灼:“臣附议!望燕王三思。即便二殿下并无野心,可石当此人素来被传有狼子野心,如今新城的军队尽在他掌握之中,谁又能保证他此番举动真的是受二殿下所托?万一他打着抓贼的旗号,行的是别的勾当,那北平城可就危险了!”

两人一番话,瞬间点燃了其他官员的焦虑。他们纷纷点头称是,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无非是强调城门一开风险难测,务必不能让新城的人进城,字里行间都透着对石当领兵入城的深深忌惮。

“望燕王三思!”

随着这声疾呼,城墙之上一大半的官员齐刷刷跪了下去,袍服翻动间,露出一片凝重的神色。

其中不乏真心畏惧者——他们亲身参与过针对新城的小动作,深知一旦石当入城,自己绝无好下场,此刻跪地,不过是想求朱棣网开一面,保住性命。

但也有一部分人,心思更为复杂。他们或许与那些暗中动手脚的同僚素有嫌隙,平日里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可眼下却不得不站在同一阵线。只因他们心里清楚,朱棣的权势本就已如日中天,朝中能对他形成些许制衡的力量本就薄弱。若是这一批官员真被朱高煦的人一网打尽,朝中势力便会彻底失衡,到那时,朱棣再无掣肘,他们这些人即便此刻能置身事外,日后也未必能有好果子吃。

于是,哭求声、劝诫声交织在一起,众人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只盼着朱棣能被这阵仗说动,收回成命,将石当一行挡在城门之外。

即便是朱棣颇为看重的几位心腹官员,此刻也难免存着类似的心思。毕竟身处朝堂,谁都要为自身的处境盘算——皇权与相权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才是最利于他们这些臣子安身立命的局面。他们打心底里不愿再看到一个如朱元璋般独揽大权、说一不二的君主出现。

现场不少官员都已年过半百,亲眼见证过洪武年间的光景。在朱元璋的统治下,官员们活得如履薄冰,平日里只能缩着脖子做人,一言一行都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哪件事触怒了龙颜,转瞬之间便可能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诚然,朱元璋铁腕治国,诛杀贪官、整顿吏治,初衷是为了天下安定、百姓安康,可对于身处其中的官员而言,那段岁月无疑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便是皇权远远凌驾于相权之上,朝廷再无制衡之力时的结果——臣子的命运全然系于君主一念之间,毫无安全感可言。

正因如此,他们此刻才更不愿看到朱棣借朱高煦之手大肆清除异己,让本就强势的皇权愈发膨胀。一旦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日子怕是又要重现了。

“燕王,不管此事内情究竟如何,二殿下直接派兵将北平城团团围住,这般行径未免太过放肆了!”

一直沉默立于一旁的张玉,此刻终于沉不住气开口。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久经沙场的沉稳与不容置疑的坚持:“即便城中官员真有不妥,那也该由我等自行处置,何时轮得到二殿下来越俎代庖,做主发号施令?”

张玉身后,其子张辅见父亲要开口,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想悄悄拉住父亲,示意他此刻少说为妙。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张玉的话已然出口。张辅只能无奈地松开手,轻轻叹了口气,默默退回原位,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显然也忧心父亲这番话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朱棣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目光如两道锐利的寒芒,定定地落在张玉脸上,一眨不眨地看了足足五六秒。那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对于身后一众官员的劝谏,朱棣心里其实一句也没信。他何等精明,怎会看不出这些人此刻的惶恐——他们不过是怕了朱高煦,怕了新城那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毕竟以朱高煦如今的实力,若真想拿下北平,根本不必费这般周折,摆下这阵仗来“请”他开城抓人。

尽管心里不愿承认,但朱棣比谁都清楚,眼下朱高煦的势力早已远超自己。若是对方真存了强攻之心,北平城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城墙再高、守军再勇,也挡不住新城那雷霆万钧的攻势。

可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张玉竟然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张玉向来沉稳持重,绝非轻易站队之人,难道这次……他也牵涉其中,跟着那些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朱棣的手指在城垛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敲打每个人的心弦。城墙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风都似乎停了,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声却汹涌的暗流。

朱棣心中暗自思忖,上次新城士兵被杀一事,他虽对张玉的处置颇有不满,但念及对方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得力大将,劳苦功高,终究是没有太过苛责,只想稍加敲打便罢。可如今看来,自己对这些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或许还是太过包容了些,以至于他们渐渐没了敬畏之心。

城墙上,面对朱棣那如实质般的审视目光,张玉只觉得浑身一紧,先前开口时的沉稳荡然无存,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脑袋,避开了那道锐利的视线。他心中确实藏着几分心虚——此事他并非全然无辜,只是动手的并非他本人,而是他那远方侄儿。。

像张玉这般身居高位的官员,背后牵扯的亲戚本就不在少数。自古以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是常情,自家出了个有权有势的,旁支远亲自然也想借着这层关系谋些好处。

当初眼见着其他家族纷纷派人往新城钻营,捞得盆满钵满,张玉那远方侄儿便动了心思,跑来向他提及此事。张玉虽知朱高煦不好惹,不想亲自出面,却也架不住侄儿软磨硬泡,再者看旁人都有斩获,终究是松了口,暗中给那侄儿提供了不少便利——或是指点门路,或是借了些人手,想着让后辈去碰碰运气,即便不成也不至于让自己正面撞上朱高煦的锋芒。

其实不止张玉,此刻城墙上这些大臣们,大多都是这般心思。他们深知朱高煦的性子烈,不愿亲自出面去触霉头,便纷纷打发家里的后辈、远亲去新城行事。一来,年轻人手脚活络,不容易引人注意;二来,即便真出了岔子,也能推说是后辈自作主张,与自己撇清关系,不至于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沉默在城墙上凝滞了两秒,朱棣并未直接去质问张玉,只是眼神骤然变得淡漠,一字一顿地开口:“开城门!”

“燕王不可啊!”

这三个字刚落,城墙上顿时响起一片急切的惊呼,先前跪地的官员们更是连连叩首,声音里满是慌乱与不解。

朱棣猛地抬眼,目光冷冽如冰,扫过那些叫嚷的人:“你们心里怕什么,本王清楚得很。但既然敢做下那些勾当,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少拿老二要造反说事,有本王在此,他还没这个胆子!”

话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说罢,朱棣猛地一甩衣袖,不再看众人一眼,转身便朝着城楼内侧大步走去,龙行虎步间,尽显决绝之意。

城墙上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再敢多言。那扇紧闭的城门,终究还是在朱棣的命令下,缓缓发出沉重的声响,朝着城外的石当一行,缓缓开启。

没过多久,城门便已完全敞开,石当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被迎入了北平城内。

刚走没几步,一名身着铠甲的北平将领快步上前,对着石当拱手道:“石将军,燕王有令:该抓的人尽管抓,但有一条,绝不可骚扰城中百姓。若是有新城士兵趁机作乱,滋扰民生,那这支军队,便不必再回去了。”

石当听了,心中暗自一笑——想凭这话就留下新城的军队?朱棣如今可还没这个能耐。

不过这些腹诽他自然不会宣之于口。毕竟朱棣身为燕王,在北平地面上终究要维持几分威严,自己此番是来抓人,不是来与他争长短的,给几分面子,才是妥当的做法。

“放心,若是真出了岔子,扰了百姓安宁,我石当直接将自己脑袋拧下来谢罪!”

石当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自信。他这话并非空口白话,心中早有计较——新城士兵虽多,难免混进几个心性不定的害群之马,甚至可能有其他势力安插的奸细。但他这次带来的军队,全是按小队编制行动,彼此熟悉,相互牵制。一旦队中有人行止反常,身边的同袍会第一时间察觉并动手拿下。毕竟,总不可能一整支小队都是奸细,这般严密的部署下,几个跳梁小丑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对着身后的队伍扬声道:“按计划行事,目标明确,动作利落,不得有误!”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震街巷,随即分成数支小队,井然有序地朝着早已锁定的目标府邸而去,脚步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整齐而沉重的声响,透着一股雷厉风行的气势。

接下来,新城的士兵开始在北平城内有序行动,身影不时出现在街头巷尾。北平的百姓起初还有些紧张,可看到守城的军队只是远远站着,并未上前阻拦,悬着的心便渐渐放下——只要不是兵戎相见、祸及自身就好,寻常百姓只求安稳度日,至于官场上的纷争,他们向来不愿多掺和。

城内不少官邸却成了风暴的中心。府中传出激烈的争论声,有人主张束手就擒,有人却不甘心坐以待毙。更有甚者,一些家族为了抗拒新城士兵进入,竟直接动了手,试图凭借府中护卫顽抗。然而,这些抵抗终究是徒劳的,新城士兵训练有素,行动果决,但凡敢武力反抗者,无一例外都被当场斩杀,再无人敢轻易挑衅。

与此同时,北平皇宫之内,不断有官员被抓的消息传来,伴随着宫外隐约的哀嚎之声。但朱棣对此全然置之不理,仿佛那些哭喊与自己无关。不仅如此,他还即刻让人传下命令,告知北平周边各地守军,不得对新城士兵的行动加以任何阻拦,任凭他们按自己的方式处置那些被盯上的官员。

这场清剿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新城士兵的行动始终严明有序,除了按名单抓人、对顽抗者依法处置外,对于官邸中散落的金银财物,哪怕是摆在明面上的珍宝,也未曾动过分毫。这般铁律,让城楼上观望的朱棣暗自点头,对新城士兵的军纪又多了几分认可。

清剿期间,城内百姓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街市照常开张,行人往来如常,几乎没有因士兵行动引发的骚乱。倒是有几个潜藏的奸细,见势头不对,狗急跳墙想铤而走险——他们暗中谋划着伤害无辜百姓,妄图借此败坏新城士兵的名声,挑起朱棣对新城的猜忌。

然而,他们的阴谋还未付诸行动,就被身边同为小队成员的士兵察觉。这些奸细本以为能借着混乱浑水摸鱼,却没料到新城军队内部的监察之严远超想象,同队士兵早已对他们的反常举动有所警惕。不等他们靠近百姓,便被当场拿下,捆缚起来等候发落,连一丝掀起波澜的机会都没有。

第四天清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石当便押解着数百名被缉拿的人犯,整队走出北平城门。临行前,他示意早已等候在城外的数十辆大车靠近,随即命人从车上搬下一箱又一箱沉甸甸的物件。

待箱子在城门前一字排开,石当亲手将箱盖一一掀开——刹那间,满箱的金子在初升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他转过身,对着城楼上的朱棣扬声说道:“燕王,我新城这几日在北平城内行事,多有叨扰,这些便是赔罪之物,还望您能收下。”

城楼上的朱棣望着那一片金灿灿的景象,呼吸都不由得一滞。几十个箱子齐齐敞开,堆叠的金锭闪烁着晃眼的光泽,那股子富贵逼人的气势,几乎要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先前因朱高煦贸然行动而生的那点不快,此刻早已烟消云散,甚至在心底冒出个念头:若是朱高煦能多来几次这样的“叨扰”,似乎也并非坏事。

他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朱高煦的家底了。这等随手便能拿出的财富,怕是连国库都要自愧不如,难怪那小子行事如此有恃无恐。

城门前的景象,早已惊动了附近的百姓。除了城楼上的朱棣,路边围观的百姓更是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惊呼,不少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堆在一起,那成片的金光仿佛能把人的眼睛晃花。

说实话,这几天里,百姓们对新城士兵并非毫无怨言。虽说对方秋毫无犯,没伤着自己分毫,可一想到自家居住的北平城,竟任由外兵进进出出、大肆拿人,心里总憋着一股说不清的憋屈,觉得像是矮了一截。

可此刻看到这一箱箱金子,先前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人家新城不仅没添麻烦,临走还留下这么厚的“赔罪礼”!这么多钱,哪怕燕王只拿出一小部分来修修街道、疏浚沟渠,或是补贴些粮米,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能跟着沾光,日子说不定就能宽裕几分。

人群中渐渐响起细碎的议论声,语气里少了先前的疏离,多了几分活络。

“无妨无妨,”朱棣摆了摆手,语气比先前温和了数倍,“这本就是先前应下老二的事,君子一言九鼎,本王自然不会反悔。”

此刻他脸上的凝重早已散去,连带着看石当的眼神都顺眼了许多,仿佛先前那个神色冷冽的燕王换了个人一般。

石当心中暗自撇撇嘴,哪会不知这态度转变的关键——说到底,还是眼前这一箱箱金子的功劳。他面上不动声色,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告辞了。”

早已被押解到一旁的人犯,此刻正由新城士兵看管着率先动身离开。对于这些人,朱棣并未开口挽留,既已决定借朱高煦之手清理门户,索性送佛送到西,便卖他这个面子到底。

这一次石当率军进城,与往日不同,他刻意约束着手下,并没有大开杀戒。一路上,只要遇到的人没有做出激烈的反抗,他们便尽量留活口,将其活捉。毕竟新城初建,正是缺人的时候,这些被俘虏的人力带回去,经过妥善安置和引导,都能成为建设新城的重要力量,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石当处理完城中的事宜,正准备转身离去,身后的朱棣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开口问道:“老二准备什么时候走?”

石当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平静地如实回答:“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城里的百姓和各类物资,差不多已经全部转移完毕,眼下新城那边已经收拾妥当,燕王现在就可以派人前去接手了。”

两人又围绕着新城接手后的一些细节随便聊了几句,从物资的清点到人员的安置,言语间都透着对新城未来的考量。片刻后,谈话告一段落,石当朝着朱棣微微颔首示意,随即转身,带着自己的手下,有条不紊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北方广袤的土地上,处处可见新城的士兵押解着一众罪犯,正朝着新城的方向稳步转移。这些罪犯大多是各地触犯新规或是与旧势力有所牵连之人,将他们迁往新城,既是为了维护地方秩序,也是为新城的发展补充劳动力。

不过,与那些前往北平执行任务、大多完好无损的士兵相比,被派往其他地方的新城士兵,不少人身上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毕竟,那些远离京城、地处偏远的区域,向来是“山高皇帝远”,当地盘踞多年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他们可不会轻易任由朱高煦的指令摆布。面对新城士兵的行动,不少家族选择了激烈反抗,双方冲突不断。在这些对抗中,有的反抗者被当场击溃、斩杀,也有的侥幸逃脱,一路向南,重新投靠了朱允炆。

得到这个消息后,朱高煦并没有再下令派人去追杀。他心里清楚,这些逃脱的人无需自己过多费心,等将来父亲朱棣率军南下,以父亲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轻易绕过他们,到时候自会有相应的处置。

这边朱高煦的新城士兵在北方的行动所引发的风波尚未平息,新城内部又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朱高煦的八夫人蓝潇潇,在新城城门口被他当众处死!

这个消息传开,就连徐妙云和朱棣听闻后都大为震惊。在他们的印象中,朱高煦向来对自己的妻妾十分疼爱,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当两人得知被处死的是蓝潇潇时,心中的惊讶便渐渐消散,甚至生出几分“她死有余辜”的念头。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各方势力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让所有人都更深刻地见识到了朱高煦的狠辣决绝——即便是身边的亲眷,一旦触碰了他的底线,也绝不会姑息。

而受到这个消息冲击最大的,当属新城的一众官员。当他们得知蓝潇潇被处死的缘由竟是贪污时,更是个个心惊胆战,冷汗涔涔。此前或许还有人存着些许侥幸心理,觉得在新城初建、事务繁杂之际,偶尔钻些空子、谋点私利或许能蒙混过关,但蓝潇潇的下场如同一记响亮的警钟,狠狠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一时间,新城的官员们收敛了往日的浮躁与张扬,行事变得格外谨慎低调,生怕自己的任何一点不妥之举,会引来与蓝潇潇同样的结局。

夜色已深,新城城主府的书房里还亮着灯火。朱高煦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封封好的信,唤来一名亲信手下,将信递了过去,沉声吩咐道:“把这封信交给我爹,让他设法送到朱允炆手中。”

这封信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字里行间只传递了一个明确的意思:只要朱允炆能出兵剿灭古隆,那么朱棣便会答应,在接下来的三年之内,不对他主动动武。

朱高煦心里清楚,父亲朱棣大概率会应允这个提议。即便没有这封信,朱棣眼下也不会急于对朱允炆发难。

如今北方的世家势力已基本被扫清障碍,正是朱棣集中精力大搞建设、着力培养各类人才的关键时期。相较于北方,南方的世家根基更为深厚,势力也强大得多,这一点从当年朱元璋时期的南北案中便能窥见一二——南方士族在朝堂和地方的影响力,绝非北方那些刚被整顿过的势力可比。

朱棣向来沉稳,深知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接手并掌控南方的世家势力,贸然动手只会徒增麻烦。就算侥幸打下南方,后续也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去梳理局面、稳定人心,这显然不符合他当下稳步发展北方、积蓄力量的规划。因此,暂缓对朱允炆动武,既符合朱棣的行事风格,也是当前形势下的务实之举。

至于朱允炆是否会答应这个要求,朱高煦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写下这封信,更多是为了敲打一下古渠帅——此前对方派人到新城的举动,他并非毫无察觉。不过话说回来,古渠帅的行为终究没对新城造成实质性影响,也就没必要专门耗费心力去针对对方。

把这些事交代清楚后,朱高煦便让家眷们开始收拾行装,他们即将启程前往扶桑。

第二天,朱高煦先是安排城中的官员先行出发,随后,他便带着自己的一大家子以及随行的士兵登上了船只,准备离开。

在启程之际,朱高煦还没忘了一件事——他让人将许家等几个平日里为非作歹、如同“老鼠屎”般败坏风气的家族一并处置了。

当朱棣携着徐妙云匆匆赶到新城,想要为朱高煦送行时,偌大的城主府早已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只剩下庭院里的风轻轻拂过,带着几分寂寥。

“这孩子,明明说过走之前会打声招呼,到头来还是这般偷偷摸摸地走了。”徐妙云站在城主府的大门口,望着空荡荡的院落,脸上满是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牵挂与嗔怪。

朱棣却没心思沉浸在这份离别的怅惘中,他双手叉腰,目光锐利地环顾着四周。干净整洁的街道延伸向远方,两旁的建筑排列得整整齐齐,样式美观又透着实用,处处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气。看着眼前这座初具规模、井然有序的城池,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暗自思忖:

往后,这座城市便真正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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