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晴面如死灰，用力推宝贝儿子，发现怎么也推不动，原来儿子长大了，力气这么大。可怜自己从院里提桶水都舍不得让他出力。
“我，我，松，松开。”
“松开，可以，除非你答应帮我。”
“额，额，额。。。。。。”王玉晴憋的难受极了，她感觉下一刻就要死在儿子手里。
掀开门帘刘建军看见郑波两只手掐着王玉晴脖子，眼睛凸出，双手双脚无力瞪着，眼看不行了。
一脚踢了过去，把郑波踢倒，抱住王玉晴：“大妹子，大妹子！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咳，咳，咳，呜。。。。。。”梨花带雨，王玉晴抱着刘建军胳膊绝望的哭了起来。
郑波捂着腰，抄起小茶桌上水果刀，从刘建军后背猛的刺了下去。
感到后背一凉，转头看去，郑波凶神恶煞的对他吼道：“狗杂种，你他妈的乡巴佬狗杂种，老子今天弄死你！”
坐在地上的刘建军还没反应过来，一刀，又一刀，血液绽放喷了郑波一脸。王玉晴害怕的发出尖叫。
郑波如丧家犬从邻居惊惧的眼光中逃走，刘建军躺在血泊中。
刘建军走的时候没有关门，隔壁樊大爷跑进房间拍醒刘一鸣，“一鸣，一鸣，快醒醒！”
“啊，樊大爷，咋了？”
“孩子，快去第一人民医院，你爸被郑波杀了！”
一道晴天霹雳打的刘一鸣差点倒在床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樊，樊大爷，您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郑波要杀他妈，被你爸撞见，他就把你爸杀了，流了一地的血，刚才医院救护车过来，说是没多少希望了。孩子，快去，说不定还能见最后一面。哎，你爸他不容易啊，老天怎么不开眼呢，可着老实人祸害。”
慌忙穿好衣服，刘建军啊，你怎么这么命运多舛，身体刚恢复不久又进去了。
“家属来没有？”手术室外护士高声叫着。
“来了，来了。”刘一鸣喘着粗气回答。
“签字！”
护士递来两张通知，病危通知，缴费通知。
“伤者怎么样？护士。”
“现在很危险，赶紧去把费缴了。做好心理准备，伤者伤势很重。去吧，医生正在做术前准备。”
“准备做什么手术？”
“开胸。赶紧去，病情不等人。”
缴了一百六十五块七毛，刘一鸣手里捏着两张单据低头坐在手术室门外。
“正在手术”的灯晃的刘一鸣心乱如麻，“啪，啪，啪”一下又一下扇着自己耳光。不就是钱吗，没了可以挣，给了他又怎么样？人没了挣再多钱又如何。
王玉晴抱住自虐的刘一鸣，“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姨的错，是姨没有教好郑波。”
“你们谁是伤者家属？”几名名穿着警服的公安走到跟前问道。
“我是。”
“今晚什么情况？”
刘一鸣看看哭泣的王玉晴，没有开口。王玉晴胸口剧烈起伏，憋了许久:“郑波，我儿子干的。”
“他人呢？”
“跑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公安人员把王玉晴带回公安局录笔录，刘一鸣坐立不安等待着手术结束。
郑波如同受惊的马漫无目的向前奔跑，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天黑透了，春天的夜透骨凉，汗水随着风蒸发，冻的他牙关打颤。
杀人了，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他居然杀人了。
恍恍惚惚走到城郊天色已经蒙蒙亮，饥寒交迫的他咚的一声跌倒在路边昏死过去。
公安根据王玉晴提供的线索连夜逮捕郑波，可惜全部无果。
经过一夜抢救，手术室的灯灭了。刘一鸣冲开门的医生跑去:“医生，伤者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待会出来送去监护病房。”医生疲倦的说着刘建军的病情。
命可算保住了。
“他运气不错，有一刀离他心脏只差0.1公分，偏一点就回天乏术喏。先观察着吧，有事护士会叫我。”
“谢谢谢谢！”刘一鸣连连道谢。
刘一鸣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拍自己肩膀，抬眼一看，正是刚才公安局出来的王玉晴。
“几点了？”
“下午四点了，你回去休息吧，你爸这里我守着。”王玉晴神色悲戚，说话软弱无力，再没有了过去的风情。
“一夜没睡？王姨，你回吧，我眯了一阵儿感觉好多了。”
“哎，刘哥有啥大问题没，放心，郑波跑了，我不跑，钱的事儿我想办法。”
“王姨，我爸抢救过来了。事情经过我知道，不怪你。昨天的话我是故意激郑波的，以后作为一家人，我希望他好。”
“知道了，我回了，昨晚他们没有找到郑波，晚上这么冷，他，哎！”
王玉晴的状态刘一鸣看着很担心，但知道现在无论自己怎么说她未必听的进去，点点头，老头儿还没醒，自己必须在这里守着。
当晚，刘建军苏醒，医生说只是失血过多，养养就能恢复。住了半个月院，王玉晴来了十五次，每次见到她面容愈加憔悴。郑波杳无音信，身上一共两块钱能跑去哪儿？
“娃，俺跟她说我不恨郑波，叫她别往心里去，她怎么还这样。”
刘一鸣递给刘建军一个削好的苹果，“她不在意你是否恨郑波，她的心死了，从郑波想掐死那一刻就死了。现在她活着也许是为了帮郑波赎罪。”
“心死了，什么叫做心死了？”
刘一鸣无奈叹口气：“心死了就是绝望了，没盼头了。”
“不行，帮俺办出院。”
“行，医生说你可以出院，回家养养。我也得回学校了，一大堆作业等着我呢。”
安顿好刘建军，第二天刘一鸣准备回学校，刚到华清大学门口，熟悉的公安同志看见他向他招手。
“你好，刘一鸣。”
“你好，同志。等我？”
“对，贺局在办公室等你。”
“大哥，我二十多天没有上课了。麻烦您带个话，让我缓缓。”
他是真想缓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贺子清招呼刘一鸣坐下：“一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爸出了事，不然我不会叫你来。”
贺子清的话让刘一鸣心中委屈释放了些许，“贺伯伯，什么事？”
“叫你来的原因是想告诉你，王伟牺牲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一鸣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滚烫的水淋湿了裤子，他没有动，脑海里全是王伟的音容笑貌。
“怎么没的？”
“事情发生在一周前三江市八角村，当时王伟和专案组另外一名侦查员正在调查孙龙的社会关系，回来的路上受到持枪劫匪袭击身亡。”
贺子清与王伟也是旧识，严格意义上说正是贺子清才有王伟的平步青云。
“查清没有？孙龙是谁？”
“孙龙就是你说的大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