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出一个电话轻语几句后便将手机放置一边，帮她将领口松开的扣子扣了起来，而后直起身，整理了自己胸口凌乱的衣领。
陆瑶抽了张纸压住伤口，不让流出来的血蹭到旗袍上。
修尧瞥了她一眼，那双湿润的眼睛就又开始簌簌掉眼泪了。
“很疼？”
陆瑶揉了揉大腿，发现自己的丝袜都被他的手指弄破了，她咬着唇不说话，一副赌气的模样让他猜。
修尧将她整个人都观察了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她白皙的腿上，那里明显红了一块，是很清晰的一道手掌印。
他用手覆盖上去，包裹她的手指压在腿肉上揉了揉，“是你故意引诱我。”
他又温柔补充：“我没有把你的舌头咬下来，已经是克制后最温和的结果了。”
陆瑶：“...”
她勾上他的脖子，委屈的嗓音软的一塌糊涂，“那下次我不弄破了，您还能这么吻我吗？”
“不能。”修尧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不能也行，不会又吻别人吧？”陆瑶不太高兴地问。
修尧温声说：“谁知道呢？一个吻而已。”
身为猎食者，他们可以调动身体的每一处来吸引猎物，一个吻算什么呢？顶多迷惑人心，让人放松防备时，扭断她们的脖子。
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事。
陆瑶勾在他身上的手在听见门开的动静后就滑了下来，她垂下眸，为刚刚他让人帮她准备鞋子的体贴，打上中央空调的标签。
“哦，那我再努努力，让你改变一下这样的渣男想法吧。”
她假意掩饰自己的不开心，避开他走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转头望向门口进来的女人。
她穿着正规的职业装，手里握着一个药箱，恭敬的喊了一声修尧，然后将口袋里的眼镜盒递给他。
转而她又来到陆瑶身边，说：“我帮你清理伤口。”
脚上和脖子的伤口面不大，上了点药膏贴上创可贴很快就完成了。
结束后，女人又从药箱的底层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修尧，转身退出包厢。
盒子被男人送到了陆瑶的面前。
“这是你的礼物。”
陆瑶接过打开，里面钻石闪闪的耳饰差点让她手抖。
这不是那日慈善晚宴上，他拍下来送给夏怡的那条吗？他后来又拍下了一条一模一样来送给她？
这是什么脑回路？
“这不是你送给夏老师的耳饰吗？”
修尧只问：“不是你喜欢的？”
那日她走的充满情绪，他为了抚平她的不满，才又拍下一条。
如果不是碍于自己的人设，陆瑶高低收下它给卖个二手，她的眼睛都快在耳饰上盯出个窟窿，暗恨修尧为什么偏偏要买个一模一样的送给她，但凡改成项链她都当礼物收下了。
陆瑶面色一冷，就连湿润的眼睛里都蹭的烧起了一股火焰，她一下将丝绒盒子甩到桌上，生气道：“谁要跟别人用一样的东西？”
“你对我也太敷衍了，我的喜欢果然一文不值。”
她生气的推开他，往外门口走去。
修尧微微挑眉，倒没料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转过身，淡淡道：“那你应该喜欢什么呢？对于一个住在出租房里的姑娘而言。”
尽管没有派人跟踪过她，但她的身世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陆瑶的心脏中了一箭，脚步停顿，转过头，眼睛红红的，“你以为我的喜欢是为了攀附权势？势利到都可以超越生死来接近你？”
修尧淡定回应，堪称诚恳，“我非常真诚的在询问你这个问题，耳饰本来就是你喜欢的不是吗？你现在又不要了，我不理解，以你的家庭和现状，它能为你改变很多东西。”
贫穷的人喜欢华贵珠宝，除了势利炫耀的性格，就剩下了买卖的金钱价值。
他自认为陆瑶逃不开这两点。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她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只能用虚伪的谎言来填补。
陆瑶又走回去，仰起头来看他，“根本不是，我一开始喜欢那个耳饰，是因为那是你打算买来送给我的，它本身的价值不是多少金钱，而是那是来自你亲手送出的礼物，哪怕你在那刻只是想送我一把勺子，我都会宝贝的珍藏起来。”
“但是最后那东西戴在了别人的耳朵上，证实了你非常无所谓，也不是用来送我的，对我来说它就没有了价值。”
她顿了顿，又吸了一口气，“现在你又买回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送给我，说真的修尧先生，我就是觉得不真诚和敷衍，我喜欢你，希望得到的是正面的回应。”
“但你还没有打算给我过。”
所以说，恋爱真的是个很麻烦的东西。
需要包容女孩子的敏感情绪，还要去理解她口里耳饰和勺子等价的区别。
说完一大堆，陆瑶看起来又要掉眼泪了。
“怎么这么会哭呢。”修尧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眼尾，指腹被温热的潮湿烫到。
他轻声说：“所以呢？要放弃了？”
陆瑶没吭声，就是盯着那张漂亮的脸半晌，委委屈屈的再向前一步，贴近他的胸膛。
沾着眼泪的手指停留在半空，后缓缓落在她的肩上环住，像是安慰的意味。
她咕哝着开口，“不想放弃，我可以慢慢等你接受我的心意，一年的时间没那么快过呢，我还有机会。”
她真的很好哄，又格外的娇气。
修尧自己都没察觉到锐利的眉眼放松，抚摸她的脊背，低声夸赞了一句好姑娘。
好不过三秒，陆瑶又开始得寸进尺，“那今晚我跟你回家怎么样？”
修尧不留情面的拒绝她。
时间再晚了一点，宾利车将陆瑶放到一家超市门口，是她借口说要买点东西回家里，不想让猎人和吸血鬼撞见。
目送她的背影进入超市，修尧将手中的耳饰礼盒随手丢到一边的空位。
他想，为了吊住她度过这一年，下次还是准备一些特别的东西吧。
陆瑶买了点面条和鸡蛋，准备晚上回去下碗番茄鸡蛋面吃，手机里，安慕楚的信息时不时的发进来，问她在做什么。
她偶尔低头回应，没注意到身边同样在买东西的纹身男人盯住她，悄悄走到另外一边去打了电话。
陆瑶买完东西刚从超市出来，走下台阶，一辆藏匿在暗处的黑色轿车快速驶出，车门打开，都没给她抵抗的机会，一人捂住她的嘴，捉着她的衣领强行把她拖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