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琢磨了许久，才在莫慈那笃定他会同意的态度下，点了点头。
“若是莫慈兄没有骗苏某，苏某自然也愿意服用。只是，苏某在服用之前，也想知道，莫慈兄的真面目。”
苏瑜想想能拿出这种他从未听说过的丹药的人，必定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或者说，即便对方名声不显，也必定不会这么大剌剌的以真面目示人。
他说这话，其实也有几分忐忑，万一自己这话惹恼了对方，那他可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莫慈看了苏瑜一眼，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苏瑜才是站在下风的那一个人。
要说真面目，也该是苏瑜露出来才是。
“我说过，服用还是不服用在你。我并不是不能解决那些人，只是嫌麻烦，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苏瑜：... ...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多多少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苏瑜心头叹着气，又松了一口气，好在，并没有惹恼对方，不然，他就惨了。
这下，苏瑜算是安分了下来，只是点头。
“是苏某唐突了，还望莫慈兄见谅。”
“嗯，”莫慈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然后在苏瑜好奇的目光下，将那丹药推到了苏瑜面前。
苏瑜拿起放在鼻间闻了闻，这才在莫慈的目光下讪讪一笑，一边说着。
“这丹药需要些什么药材，莫慈兄尽管说，丹师的规矩，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所谓丹师的规矩，就是从丹师这里拿走丹药，需要拿同等价值的物品进行交易，也可以准备三份该丹药所需要用到的药材送给丹师。
相比较而言，品级越是高的丹药，需要用到的药材也会更珍贵。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用同等价值的宝贝来交易。
或者，换一个承诺、人情。
总之，一个丹师只要成长起来，对方的身家以及背后的势力，都是无法忽视的。
莫慈拿给苏瑜的丹药，苏瑜刚才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丹香气息。
而能够散发出丹香的丹药，起码也得六品丹药往上了。
也是这般，苏瑜对莫慈的态度越发恭敬了起来，心头还想着，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谁能想到，他被人追杀都能遇到隐藏身份的六品丹师？
甚至于，对方可能还不止六品。
想到这里，苏瑜越发想和莫慈搞好关系了。
这有一个丹师朋友，绝对不亏啊。
苏瑜态度的变化，莫慈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眼看着苏瑜对他恭敬了起来，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十年，我需要你在十年之间，每个月给我一瓶你的血。”
妖人的血能够炼制易容丹，其他药材倒是好找，就是妖人血，没有苏瑜也有宋浩。
不过，顾及到宋浩是卫季川的师弟，不好下手，莫慈只能勉为其难的另外选一个人了。
何况，苏瑜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的血说不定功效更强大呢？
也正好，让莫慈多炼制一些易容丹，免得到时候想要却没办法炼制了。
苏瑜听到莫慈这话，猛的抬眼看了过来，他心头想着，莫慈必定是知道他是妖人这件事了。
“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了，给？还是不给？”
莫慈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刨出根给别人看的癖好。
何况，这有什么可说的？
他态度倒是强硬了，苏瑜则犹豫了起来，目光就这么落在莫慈身上，迟迟没有移开过。
他是妖人这件事，但凡是知道的，就没有一个如同莫慈这般冷静自如的。
到底是不在乎？
还是装的好？
亦或者，在他眼中，人和妖人没什么两样？
然而，不论是哪一种，眼下对苏瑜来说，似乎都还算好事。
毕竟，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然后逃离这里。
至于莫慈有什么算计，他只需要多周旋周旋，就会有转机。
思来想去，苏瑜只能避开自己是妖人的这个话题，转而认真思考了一下，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左右，他能不能活上十年还说不一定呢。
能搭上一个六品以上的丹师，还是他赚了。
“立誓，立心誓。”
莫慈见他应答下来，也点了点头，选择了一个最稳妥，也最不可能毁约的方式。
所谓“心誓”，便是以修士道心为誓约，一旦违约，道心不复，修士也会修为尽失，筋脉寸断。
这东西，很少会有修士使用，毕竟，后果是真的很惨。
苏瑜听到这话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但也没有推辞，而是认认真真的发了心誓。
这么一来，二人之间便至少有十年的联系，苏瑜立了心誓，也没有太蠢，心誓成立的前提是莫慈给苏瑜的丹药是真的。
苏瑜看莫慈面色都没有变化一下，也干脆将丹药服下。
他始终注视着自己的手，然后就在他的注视下，他的手在快速的变小，就是坐在凳子上的视线也在下移。
双脚更是没办法踩到地面上了，等苏瑜变成了十岁大的模样时，他满脸都是惊讶和好奇。
一双小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才仰起脑袋去看莫慈。
“这丹药，果然神奇。”
莫慈抿了一口茶水，轻嗯一声。
再看这苏瑜，缩小版的苏瑜，看上去倒是可爱了不少，就是身上的衣服，穿着有些松松垮垮。
莫慈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套适合苏瑜此时身量的衣裳，递给了他。
一边将桌上、地上的东西收起来，自己也站起身来往外走，不忘留下一句。
“自己换好。”
等门关上，苏瑜才抱着那身衣裳，脸上带起了狡黠的笑，双眼不由自主的眯起几分，心头则是想着。
看来，他赌对了。
这边，莫慈走出门，正好看到了蹲在门边的宋浩，宋浩正蹲在那里，眼睛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呢。
等注意到莫慈时，他才仰起头来，眨巴着眼出声。
“二师兄，你们说完话了？”
“嗯，”莫慈点头，将人带着离门口又远了些，就在这庭院之中。
“来，师兄陪你练练。”
就这么，宋浩欲哭无泪的在莫慈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再接再厉的跟莫慈对打。
等他实在没力气对打，只能在地上躺着的时候，才看向莫慈，满脸喜悦的说着。
“二师兄，你实力增强了好多，已经是金丹真人了吗？”
“不错，你要努力修炼，太弱了会拖我后腿。”
莫慈落下这么一句大实话，让宋浩有些颓丧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追赶上二师兄，千万不能给二师兄拖后腿。
等师兄弟二人回到房间，苏瑜已经换好了衣裳，正盘腿坐在凳子上，满脸写着在想事。
宋浩可不知道苏瑜变成了小孩子，此时瞪大了眼睛指着苏瑜。
“二师兄，他，他，他，我们屋子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孩子？还有那个，那个苏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