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大方？”陆琦回着话，拿了一件比在身上，到周衍跟前让他看。
“可以，就这个吧。”
陆琦也觉得不错，抬手去翻标价，瞬时倒吸一口气，再回看这一排的衣服，全都是三个零起步。
周衍看出她的顾虑，起身走到旁边问还要不要其他。
陆琦摇头。
“那去结账。”
周衍向不远处的服装员招了招手，让把衣服包装好。陆琦把心属的漂亮衣服递给服装员的时候还在心疼钱，若放在以前，这差不多是她半个月的工资。
“你真的要给我买？”到了收银台，她还不确定，嘴里问着。
周衍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银行卡，递给收银员的同时看陆琦，被她少有的迟疑乐到。
“说了，不差钱。”
从二楼下来，二人又去买了些吃的和生活用品，但失策了，总不能提着这么多的袋子去看电影，站在商场门口，陆琦问周衍的意见。
“那就不去影院了，直接回家。”
“啊？那可是我偶像的电影，今天才上映的。”
“真的想看？”
“想看。”
周衍点头，提着手里的东西又进商场大厅前台的接待处。
“你们这里有递送服务么？我留个地址，麻烦你们帮我把在这里买的商品送到家里。”
前台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看起来刚大学毕业，陆琦也走了过去。
“有的先生，您可以把联系方式和地址信息登记在这上面。”
“还是你有办法。”
陆琦靠在柜前，目光盯在周衍写的字上，突然发现他骨节分明的手也很好看。
“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你真的就那么不喜欢看电影？”
周衍写好后把中性笔和登记表都递给接待员，说了谢谢后付钱离开。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喜欢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差点下意识点了头，周衍反应过来，迟钝着和陆琦对视，后者好像很期待答案，一直在盯着他。
“如果真的是，最开始就不会留下你了。”
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陆琦挽上周衍的胳膊朝附近的影院走去，他似乎并不适应在公共场合下的亲昵，插在口袋里的手略显局促，胳膊也有些僵硬。
“周衍，这个时候你装什么清高。”
“……”
到了影院，还没开映，买了票在候场，陆琦问是不是应该准备好观影小餐。
秒懂，周衍翻了外套口袋又掏出一张红票，像取款机一样随时随地吐出钱币，陆琦有些惊讶。
“你到底带了多少钱？”
“现金十张，卡里面大概还有两千张吧。”
陆琦傻愣着，眼不自觉地瞪圆，一副没见过富人的样子，下一秒，周衍把自己的银行卡也拿出来给她。
“你拿着花吧，花完再给。”
二十万就这样甩了出去，连眼都不多眨一下，知道周衍有钱，但陆琦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钱。
“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
“就算是吧。”
没有收回去的道理，陆琦不接，周衍塞到了她手里，也为这个慷慨的举动找了正当理由。
“可以给你爸爸换一个好一点的恢复环境。”
“我可以认你当爸爸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间，周衍由匪夷所思到不解惊谔，眉头拧成了结。
其实刚一出口陆琦就后悔嘴瓢了，接着周衍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让她的尴尬布满全身，像是避嫌似的身体立刻后倾了一些，第一次看到周衍脸上能有这么多种丰富的表情。
“你说什么？”
周衍的开口问询更让陆琦的羞耻心填满。
曾经父亲的形象是心头难以愈合的疼痛伤疤，她甚至从来不向外人展示，想起那个带有血缘关系的混蛋爹时只有憎恶和愤恨充斥着。后来出事后也渐渐放下，只是每次去疗养院照看时不怎么跟他说话。
或许是同周衍的身份和年龄差距让二人的关系带了些禁忌的味道，又或许是今时今日他甩给自己这么大一笔钱，像是一个金主小爸的包养，总之，头脑一热就打起了认爸爸的主意。
“我，我什么也没说，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一方在疯狂为自己找补，另一方不依不饶要问个清楚，周衍拉着陆琦的手臂往自己方向拽，力道不温柔，有些疼。
“你想认爸爸？”
眼神锋利，言语不善，陆琦又惊又吓，她目光躲闪。
“没有，不，不想。”
见周衍没了话，陆琦撒腿跑去买了观影小吃，一桶爆米花外加两瓶带吸管的可乐，怯懦着回来的时候周衍已经恢复了平静，当作刚才的事情没发生，提也不再提。
她坐在他旁边安静地吸可乐，还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败坏道德话而后怕，同时也在想为什么狠戾坏痞、淡漠疏离和旖旎缱绻三种性格能在周衍身上切换自如无缝衔接。
“你要吗？”
陆琦把另一杯可乐递给周衍，她手悬在半空，周衍并不想喝可还是接了过来。
开始进场，来看电影的大多都是年轻情侣，也有本地高校的大学生，偶有中年人带着自家的孩子，所以在观影群体中，周衍就显得格格不入。
陆琦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说不想来，但又拉不下脸面问他要不要回去，何况钱都掏了，干脆再忍忍。
影片没放映，找好位置后陆琦拿着手机想记录一下生活中的小美好，这边周衍已经闭上眼睛了。
“你来之前是睡过觉的，怎么又困了？”
“不困。”
既然这样说，那陆琦就让周衍睁眼和自己合拍。
“你还真以为咱俩是在谈恋爱？”
“我不发朋友圈好吧，只是单纯留一个纪念。”
周衍眼中没什么波澜，想不通明明光线这么黑还要拍，脑子里却浮现出陆琦手机相册里龙门石窟的一些艺术照片，猜测她可能真的很喜欢摄影，于是就靠近了一些。
“配合一些好吗，表情不要这么生硬。”
“就长这样。”
“……”
按了快门，陆琦拿在手里放大了看。很黑，勉强能够看清两人的轮廓，周衍也算配合，不是全然面无表情肃穆凌厉，目光温和漠然，虽然没摆pose，但也很耐看。
“这是什么电影？”
“扫黑的吧，我偶像演的是男一号反派。”
“哦。”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许宗寅到你身边吗？”陆琦把一颗爆米花递进嘴里，用手遮着压低声音，“因为菀菀类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