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倒茶！”
卞向阳提前半小时到科里，发现刘丹的办公室居然开着门，便凑过去想看个究竟，却不防恰好被刘丹看见。
“好的。”
卞向阳赶紧进入办公室，赫然看见江自豪坐在刘丹的对面，便朝他笑了笑。
他来干什么呢？
市直单位领导见市长，这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但江自豪在上班前半小时，突然出现在刘丹的办公室，卞向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外。
他一边泡茶，一边默默听着。
刘丹和江自豪无关痛痒地聊了一会儿，卞向阳总算听出来了，原来刘丹并没有睡午觉，是她把江自豪叫过来的。
市里这两年谋划了大批项目，建设内容涉及方方面面，由于缺钱，前期工作整体推进滞后。
刘丹关注的几件重点工程，想要开工困难重重，突然想到这事，她睡不着啊！
“江局长，当前财政紧张，那么多重点项目没钱投入，争取债券的事情，你要多花功夫跟进……”刘丹脸色凝重。
“市长，我一定会盯紧这事。”
江自豪笑了笑，恭敬地对着刘丹说道：“最新一批，全省100个亿的指标，我们能够争取六七亿元，占比比其他州市略高……后几批还会再多一点。”
刘丹满意地点了点头：“前期项目优化包装，你要主导做好。后期有什么困难，有需要我向省里协调的，不要有顾虑，直接告诉我！”
说完，刘丹端起水茶，轻轻地呷一口，然后把杯子捧在手心。
卞向阳知道，刘丹这是准备送客了。
“好的。”江自豪答道。
他当然明白刘丹不想再和自己多说，任务她已经当面派给自己，下步就是抓落实了。
站起身来，顿了顿，他还是往前探着头问道：“市长，那省公安厅那边，需不需要我提前协调对接？”
“不用！”刘丹笃定地说道。
她喝了一口水，放好水杯，一脸正色：“你先回去吧。我会亲自对接厅长和省领导，什么时候合适去，再通知你……”
“好的，市长！”江自豪立即露出欣喜之色，“那我走了。”
刘丹默默点头：“向阳，你送送江局长！”
……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再叫一下张总。”
江自豪貌似难以抵制心中的喜悦，“老规矩，下班后我让胡勇来接你？”
“看情况吧！”卞向阳有些无奈地说道，“晚上能不能去，我给你信息。”
虽然金小桔尚未正式下到县里任职，她仍然留在一科，但刘丹似乎已经认可和习惯了卞向阳。
卞向阳担心刘丹下班后有其他安排，那自己肯定就走不掉了。
何况，他并不愿意和江自豪、张笑天一起吃饭。
“那行！”
江自豪当然明白，做秘书的就是这样。
……
意外的是，下午参加完一个生态环境会议后，刘丹就把金小桔叫走了，她特意交代卞向阳回家休息，留意电话和信息即可。
看着刘丹和金小桔并肩下楼，好得跟姐妹似的，卞向阳突然有点醋意，不那么对味儿。
不过，想起汪丽丽描述她们住酒店的那件事来，他又瞬间乐了起来。
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卞向阳正思考要不要给江自豪发信息，胡勇的电话却来了：“卞……秘，下来走吧，我看到刘丹和坐着金小桔的私车出去了。”
“你叫我啥来着？”
卞向阳逗乐道：“一点都不尊敬长辈。你该叫我什么，忘了吗？”
“哎呀，你真是烦人！”
胡勇听见卞向阳又要拿辈分来说事，有点不乐意：“快点下来走吧，晚上我多敬你几杯酒，行不？”
“这才像话嘛！”卞向阳乐道。
他只得收拾了一下，向楼下走去，并快速给汪丽丽发了信息“请假”。
果然，老远就看见，胡勇的车停在市政府大门外面的停车场最边上……
按规定，没有登记牌照的车，是不能开进院内的，只能停在院外。
……
此时，江自豪和张笑天，两人已经斜靠在酒店包房的沙发上聊天了。
江自豪这次把钱芳芳也给带来了。
警惕地瞥了一眼走廊上，看到钱芳芳和卞小然正拉着手聊天，江自豪小声地说道：“我听说，市人民医院那物业的活儿，他们给你交了30万元管理费。一点小钱，今晚你退给卞向阳吧！”
“为啥要退？”
张笑天有点不解：“这可是江石圈的圈规！为了江石圈能够走得更远更好，真正地做到带领大家一起升官发财，自己人拿活，也得交管理费。”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换个角度，这也是保护大家的一种有效措施。”
“我让你退，自有我的道理！”
江自豪伸手指着张笑天点了几下，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鄙夷地说道：“你怎么这事都想不通呢？他可不是一般的圈友，对我们将来可能有大用处……”
“牵制他？”张笑天疑惑地问道。
他顿了顿，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将来他青云直上，不受控制？哈哈……”
江自豪笑而不语……
……
“我以后就叫你卞大秘算了，”胡勇突然发现，他对卞向阳的称呼，这是最合适的了。
他莫名地开心，问道：“卞大秘，好久不见，想不想泡妞，晚上我带你去夜场转转？哈哈……”
“泡妞？”卞向阳有些意外，“我可不喜欢那些纸醉金迷的地方，穷鬼一枚，堕落不起！”
“看你说的，”胡勇不屑一顾，“跟我在一起，怎么能要你出钱……万豪KtV怎么样？对了，你知道吗？之前的头牌，现在可是摇成一变，成老板了。”
“小李丹？”卞向阳吃惊地望着胡勇。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看着卞向阳惊讶的表情，胡勇不以为然地笑道：“柳艳红是跑了，可她跑路是因为和权本栋干工程的事情，与KtV扯不上关系……”
“你是说，她把KtV转给小李丹了？”
“没错！”胡勇肯定地答道。
不过，他脸上多了些疑惑之色：“但我有点想不通，柳艳红能干这店，靠的是权本栋。可小李丹凭什么？难道，她也有大佬罩着？”
“哪个大佬？”卞向阳不解地问。
“谁知道呢！”胡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