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都在猜测，纪总嘴里那只咬人的小猫咪其实根本就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女人。”
叶荞戳了戳她的胳膊肘：“邢枝姐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把纪总的脖子吸成那样啊？”
邢枝心头一跳，当下就急了：“又不是我，你问我干什么？”
叶荞一愣，气氛忽然僵住。
邢枝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轻咳了一声，低声问：“看把你激动的，纪总到底说什么了呀？”
叶荞也不计较她的态度忽冷忽热。
“纪总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她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模仿道：“家里的小猫咪性子有点野，爱咬人，咬完之后还不理人，挥舞着小爪子把人往外赶，凶巴巴的，不是很乖，让大家见笑了。”
邢枝：“……”
凶巴巴的？她凶了吗？明明就很温柔的好吧。
还“让大家见笑了”，这句话怎么有种，她真成了他家养的小宠物的感觉？
再说了，咬人就咬人吧，怎么还把咬人的后续也都一股脑儿说出来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表达欲这么强烈呢？
“纪总当时好温柔啊，还是笑着说的，我从来都没见他笑得这么温柔过，有钱有颜还温柔。”叶荞顿时八卦心又起：“那个像小猫咪的女人真的好幸福啊！”
某个好幸福的女人疑惑了，她像小猫咪？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纪予铖除了偶尔在同事们面前刷一下“被小猫咪赶出门”的存在感之外，没有再单独找过她。
陈力泽倒是经常找她，以探讨游戏的名义约着一起吃饭聚会，她偶尔应约，大部分时候都以不懂游戏为由推掉了。
青春期的懵懂只适合留在回忆里，当年的皎洁月光照不进现在的邢枝心里。
现在的她更渴望阳光。
……
周五下午，陈力泽打电话约邢枝下班后一起吃晚饭，她本想拒绝的，但当听到对方给出的理由后，她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我的小游戏终于上线了，反响还不错，出来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陈力泽语气里带着笑意，听上去心情很不错。
邢枝由衷为他高兴：“真的吗？那真要恭喜你了！”
“说起来，这游戏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好的用户反馈，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助呢。”陈力泽说：“你提出的不少意见和建议，我都认真采纳了，竟真成了这游戏的亮点和卖点。”
“邢枝，你真是我的福星！”
邢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要是再找借口不出来，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考虑到她和李文婷也有挺长时间没见了，就提议在酒吧见面，等李文婷下班后三人一起吃晚饭。
陈力泽没有意见。
下班后，邢枝回家换了身衣服就打车去了酒吧，刚巧在门口遇到了陈力泽，两人一同往里走。
李文婷已经预留好了位置，两人坐下后，有服务生端上了一些酒水和果盘。
酒吧的生意很好，还没到高峰时间就已经基本满座，李文婷正在舞台上唱歌，台下一众人听得入神。
两人沉默着听了一会儿后，陈力泽忽然说：“邢枝，我记得你唱歌也很好听吧？当年还被音乐老师点名表扬过呢。”
沉浸在美妙歌声里的邢枝明显一顿，收回目光，拿起一块水果咬在嘴里：“都是以前的事了，早就不唱了。”
陈力泽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笑着说：“你的性格跟初中时相比，好像变了很多。”
邢枝没当回事，随口应道：“变了吗？”
“变了。”陈力泽语气肯定：“你没以前那么爱笑了，性格内向了许多，对人充满防备心，好像把自己包裹进一个厚重的壳子里，谁都不相信。”
邢枝微怔，这才转头看向他。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问：“你以前很了解我吗？我记得我们当时没怎么说过话吧。”
“不是我们没怎么说过话，而是你没怎么理过我。”陈力泽仍旧笑着，耐心解释：“那时候我找机会跟你说话，你总不理我，我能怎么办？”
邢枝愣住，记忆碎片重新进入脑海。
当年的少女心事被人撞破，邢枝羞愧不已，开始主动和陈力泽保持距离，校园里一见到他就躲。
陈力泽主动和她说话，她也不敢接，要么假装没听到，要么态度冷淡地两句话敷衍过去，鬼知道她激动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里惊涛骇浪。
学生时期的美好暗恋，被她搞得好像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不过既然是暗恋，为什么他要说“找机会和她说话”？
邢枝藏不住话，问他：“你说，你当时找机会跟我说话？”
“是啊，当时为了能跟你说上一句话，我可是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思。”
陈力泽掰着指头细数：“我开始变得丢三落四，粗心大意，一会儿丢了钢笔要找你借，一会儿又丢了橡皮还是要找你借。”
“有借有还，还了下次还借。”
“故意把东西扔到你凳子下面，让你帮我捡。”
“偶尔忘记老师布置了哪些作业，就连简单到一眼就能看出来答案的数学题也不会做了，只能请教你。”
他苦笑着：“不过你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理我，要么头也不回地把东西往后面扔，要么假装听不到。”
邢枝懵了。
他说的这些事情她都有印象，当年只单纯地以为他确实是不小心丢了东西，又忘了事情，只当是同学之间很简单的互帮互助而已。
如今听他这么说，竟是他故意做出来为了和她搭话的，可是，为什么呢？
她看着他，差点就要将这句“为什么”问出口，话到嘴边又停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暗恋也分单双向。
邢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从包里拿出手机，说：“你游戏上线了啊？我下载一个玩下试试，看看正式版本有什么不同。”
……
二楼VIp卡座区。
“来，碰一杯，恭喜你终于圆满完成任务，功成身退！”
杨景旭举着酒杯，等了半天，也没人理他。
他也不恼，自己拿着酒杯往前送，和台面上的另一只玻璃杯碰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一声。
纪予铖坐在沙发上，一脸阴翳。
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半天了，一动也不动，目光始终锁定在某一处，眸色阴沉，下颌线绷紧到极致。
杨景旭仰头喝了一口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开始后悔定了这个视野极好的位子。
他往舞台上扫了一眼，恰好这时李文婷也朝这边看过来，两人会意一笑。
杨景旭挥手打了招呼。
“你和小野猫走到哪一步了？”他转头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问道：“到底把人拿下没有？”
纪予铖没理他，满杯烈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