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刃抬手为他们斟茶，问了一句：“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些灵兽运走？”
顿了顿，他猜测：“这是你们来的目的？”
御兽大陆能够吸引外陆人来的原因，也就只有富硕的灵兽资源了。
乌姀摇摇头，“我们来的目的确实于此有关，但是盗亦有道，如果钟宝楼言行一致的话，我们是绝对不会出此下策的。”
“就是！”卫凤鸣义愤填膺地怒喝一口茶，被烫得龇牙咧嘴，“我们虽然没什么节操，但是做事还是有那么一点底线的。
要不是白虎发现钟宝楼的秘密，我们闲得慌把师尊给我们的保命符箓用了？又不是活腻了。”
“钟宝楼的……秘密？”狄刃展开扇子，动作轻缓地晃了晃，微风带起三两碎发，“王城皆知钟宝楼幕后老板乐善好施，不仅高价收佣兵协会和各路散修送来的珍稀异兽，当场结算从不拖延佣金，还经常捐钱给当地的关爱灵兽人类保护协会。”
“呵。”乌姀轻轻冷笑一声，“他们捐钱给灵兽保护协会，跟杀人为乐的邪修捐钱给‘关爱人类灵兽保护协会’有什么区别？”
谢锒琅抿唇，“你的意思是，钟宝楼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这般珍爱灵兽吗？”
卫凤鸣义愤填膺，“何止啊，他们推出的那些三个头的犬，双尾的鱼，四膀的鸟，全都不是原本这样的，是他们在暗中强行融合灵兽的不同特征，以此噱头卖出高价。
成功的实验品推上拍卖会，失败的便弃若敝屣！它们根本不是什么罕见的奇珍异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怪物！
你们是没听到，那些灵兽一直在哭喊，我都差点哇哇哭了。”
狄刃难以置信，就在他脚踩的这片土地之下，竟然日日夜夜都响彻着灵兽的哀嚎，而他们毫不自知，在这片因灵兽得以繁衍生息的土地上，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就连好脾气的谢锒琅眼中也翻滚着愠意。
“可惜对面的高阶灵兽守卫太多，否则我非把它们打包带走不可。”乌姀冷哼，“狄大哥你去看一眼便知，那地下室里弥漫的不是水，而是血水，一不留神就踩到散落一地的翅膀和足了。”
狄刃倏然收扇，“啪”地一声拍打在桌面上，“一群混蛋。”
卫凤鸣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就是一群混蛋！这钟宝楼没一个好东西，禽兽老板和禽兽狗腿子！”
外面有人推门而入。
卫凤鸣与来人面面相觑。
“……”
“……”
好在他们讨论声刻意放低，他们应该没听到——除了卫凤鸣最后那句。
狄刃先一步打破沉默，“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在下宋亦，钟宝楼的主事。”紫袍男子做了揖，“来问几位贵客一些问题。”
他默了默，也就是刚才卫凤鸣口中的禽兽狗腿子。
不，他还是高级禽兽狗腿子。
卫凤鸣故作无事发生，喝了口茶，仿佛刚才破口大骂的人不是他。
狄刃轻轻颔首，“请进吧。”
“狄少城主，叨扰了。”
宋亦抬步走进，“方才巡卫队的队长应该有和各位解释，我们钟宝楼发生了创立以来的最大的一次恶性事件，十几万只珍稀灵兽，瞬息之间被人偷走，不仅没有留下任何踪迹，而且找不到转移的位置。”
狄刃深深拧着眉心，“何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和钟宝楼抢灵兽？王都之上，王氏脚下，简直就是置我王室尊严于无物！”
“这件事钟宝楼必会彻查到底，狄少城主莫要忧心。”宋亦示意他安心，“只要大家配合我们，相信不久后就会找到真凶。”
“那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宋亦颔首，“诸位贵客在拍卖会开始前，是否有踏出包厢门过？”
卫凤鸣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和乌姀，“我们两个刚才去了趟茅房，他们两个没有出去过。”
“茅房？”宋亦照例追问，“去茅房干什么？”
卫凤鸣不可置信，“去茅房不上厕所，去用餐的么？”
宋亦：“……”
乌姀在桌子底下轻轻撞了他一下，眼神带着埋怨。
能不能别把这么恶心的假设用在自己身上？
“咳，抱歉，我是想问除了茅房，你们还去哪里了吗？”
“没有了，我们去完茅房就回来了。”乌姀怯怯地抬起眸，无辜的圆眼充斥着不安，“总管先生，我们不能去上茅房吗？可是，会很急。”
宋亦抽了抽嘴角，这话说的，说得他像连茅房都不让客人上的不良商家。
卫凤鸣笑眯眯地纠正，“小吕，人家宋先生不是总管，总管是公公。”
乌姀懵懵懂懂：“所以要叫主管公公吗？”
宋亦：“……”他是主事！不是主管，更不是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