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中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卫凤鸣眯了眯眼，“师兄……那玩意儿是马？是人？到底是人还是马！？”
师兄同样怔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般：“是人马……”
更准确的来说，在场所有人，无一不为之震惊。
红鬃色的人马！
人马族至今尚未灭绝，出现在这里虽然稀奇，但不至于让人如此震惊，可是眼前这只人马……
“红色的……居然是红鬃人马……”卫凤鸣听见怔愣的师兄喃喃。
他拽了拽师兄，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师兄，红色的怎么了吗？”
东方大陆对灵兽了解甚少，卫凤鸣连人马都不知道，如今更是无法体会其他人的震惊，他踮着脚往里看，“我们家小吕和小谢呢？”
“人马族多为黑鬃黑发，红鬃人马只存在于王族一脉，在万年前随着最后一只王族人马陨落，就此不见红鬃人马。”
谁都没有想到，凤天学院的塔顶，居然存在一只王族人马。
这只人马来自于什么时代，无人知晓。
“他们可以染发啊。”卫凤鸣说。
师兄：“……”
这死孩子。
刚才酝酿好的气氛都没了。
凤天学院院长一向无波无澜的眼中盈满了震惊，连他都怔愣许久，更遑论其他人。
直到那人马动了，其他人仿若刚如梦初醒，“院长，他——”
人马突然扬手一抬，打断了导师们正要与院长说的话，一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发出一声震天巨响，扬起尘土渐渐。
众人惊讶地抬眸看去，发现竟是一条巨蛇。
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巨大的蛇身布满了大大小小鲜血淋漓的伤口，摔在地上覆了一层灰尘，粗糙沙砾揉进伤口里，蛇尾似乎动了动，又像是临死前的挣扎，已不知生死。
“这是顶层的灵兽之一吧？”导师看得心疼不已，没有万年时间长不成这么大。
可是他们又不敢贸然上前施救。
院长看起来还算镇定，笑了笑，“你可是王族人马一脉？”
坦桑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面前这个人类小孩没有礼貌，“小孩，你，该唤我，前辈。”
院长：“……”
狄刃抽了抽嘴角，院长应该也很多年没有被叫过小孩了吧？
院长好脾气地唤了声“前辈”，又问：“您的名讳是？”
“坦桑。”
院长的眼瞳颤了颤，身边的导师已经惊呼出声：“第四任王族人马王？”
龙歇挑了挑眉，不愧是御兽大陆。
坦桑这个名字放在任何一个大陆可能都不会被认出来，可现在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如雷贯耳。
坦桑幼时王族特征不显，被当作普通人马遗弃，备受欺凌，后被巫主救起，武力镇压后收为坐骑，后来才渐渐显露了异于普通人马的能力和特征。
许是觉得让一个王族人马给自己当坐骑太过奢靡，巫主尝试过把坦桑送给回去继承王位，结果成了在位时间最短的人马王，当了四天就跑回来了。
坦桑似乎有些好奇他们居然认识自己，又问，“认识我，那你，可知龙歇？”
见他们俱是一脸茫然，坦桑对龙歇道：“你，没有知名度。”
龙歇：“……”
就你机灵！就你脑子转得快！
“他们，认识我，他们，叫我前辈。”
龙歇冷哼了声：“几十万年都不死的老东西而已，得意什么。”
“你，死了。”
“……闭嘴。”
院长暗暗思忖，若真是坦桑，那就不是万年人马能简述的了，叫他一声“前辈”都算高攀了。
远古人马王。
光是想到这个头衔，众人不约而同都会感到心惊。
“前辈一直以来都在塔顶？”有导师忍不住问。
怪不得无人能进入塔顶，就连院长也是，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个远古人马。
“嗯，但是，你们，太吵。”
“那这巨蛇……”
坦桑言简意赅：“找它，要个人，它不给，不小心伤了。”
狄刃看了眼地上像是死了般的巨蛇，默默移开眼，这岂止是伤了啊。
都死了吧。
导师强迫自己心疼的眼神从巨蛇身上移开，又问，“那前辈这次出来是为了……？”
不能是待腻了要走吧？
不可以啊！
求留下！
求强罩！
虽然知道在场的老的小的他不一定看得上眼，但是万一他瞎了眼看上谁呢了？
坦桑只吐出两个字，足以让全场震撼:“侍主。”
侍什么？
侍主？！
有人让远古人马王认主了？！
向来冷静自持的院长也忍不住急躁地问道：“是谁？可是我们凤天学院的……学生？”
坦桑不清楚，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巫鹤。”
卫凤鸣本来兴致缺缺，谁管那匹马是黑毛还是红毛，活了几十万年老不死的老马 而已，可他听见名字眼前一亮，“乌姀？乌姀！”
师兄奇怪地看他一眼，“又不是你家吕妹妹，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卫凤鸣：“我……”
他支支吾吾，眸底却越发明亮，他蝶妹可以啊，话本女主角来的吧！
居然把人家镇陆神兽给契约了。
他一乐，拽着师兄的袖子，“师兄，你刚才说他是什么来着？”
师兄莫名其妙：“远古人马王啊。”
“远古人马王……哈哈哈哈……好好好……”卫凤鸣叉腰大笑。
远古人马王是吧？他们东方大陆要了！
他开始期待一会他们两人的闪亮登场，这么久不出来，就是为了铺垫这一刻吧？
说不定会从天而降，大喊一声“吾乃坦桑之主，尔等统统跪拜迎接”？
或是点地飞天，直接骑着坦桑绕场一周？
想想都帅爆了。
师兄满脸惊恐，这师弟疯了不成？
院长眉梢微挑，“报名的弟子，有这一号人吗？”
导师翻了好几遍报名名单，谨慎地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知道真相的狄刃先是松了口气，下一秒脸上染上悲怆，只有他知道——
乌姀不是本大陆的人啊！
远古人马，人家的。
御兽天才，人家的。
剑修天才，人家的。
他们御兽大陆就是给人家起到一个予取予求的作用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