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川说：“对我来说，那都是小儿科。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看你的眼伤了吧？”
事到如今，北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你赢了。你果然很难对付。”
秦笑川轻笑一声：“你在沙蛇帮担任什么角色？”
北风回道：“我为他们提供肥羊。”
“肥羊是指有钱人？”
“对。来旅游的，有钱人比较少，我一般不对他们下手。我带他们安全出去，也能安全带回来。”
“来探险的，有钱人居多。他们就不一定能安全回来了。”
“你又说对了。他们有钱有时间，非要没事找事去寻找刺激，那我就带他们找真正的刺激。”
“那些肥羊都还活着吗？”
北风摇头：“沙蛇比较凶残，拿走他们的钱之后，会直接杀了他们，不留任何后患。”
秦笑川好奇：“沙蛇怎么拿走他们的钱？无人区没有信号……”
说到这里，秦笑川恍然大悟：“你可以带着探险者的手机来到黄石村，在这里操作。”
北风不得不佩服秦笑川的聪明，点头：“对。我会先带他们的手机到黄石村等着。当然了，我不会直接操作。”
“沙蛇帮还有其他成员在村子，我会将手机分给他们，由他们带去其他地方。主要是防止定位和查找。”
“沙蛇审出肥羊的支付密码后，我再告诉拿手机的人，他们会进行转账操作。”
秦笑川说：“各有分工，躲避追查，沙蛇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北风点头说：“而且，他常年戴着口罩，没人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
秦笑川问道：“你害过多少人？”
北风回道：“38个。”
“记得这么清楚？”
“每死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一个煎熬。我都记得他们。”
“真他妈虚伪。”
“对，我是虚伪。”北风无奈苦笑：“你觉得，我一开始就是一个坏人吗？我不是！我也有善心，我也救过人，我还获得过见义勇为的表彰。但是——”
北风一脸苦涩：“直到我遇到了沙蛇帮，我的人生就改变了。一开始，我被他们抓住，我打死也不加入他们。”
“结果，他们找到了我的家，羞辱了我的妻子并砍下了她的头，他们还带走了我的两个儿子。”
“只要我不听话，他们就会杀了我的两个儿子。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秦笑川说：“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我不是你，我体会不到你的痛苦。但是——”
秦笑川语气严肃地说：“在这个国土上，你只要需求国家武装机器的帮助，国家不会置之不理。”
北风摇头：“我赌不起。他们一旦失败，我的两个儿子就会死。”
秦笑川问：“他们还活着吗？”
北风表情痛苦地回道：“活着。”
秦笑川嗤笑一声：“令你没想到的是，他们也加入了沙蛇帮。对吧？”
听到这句话，北风满眼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表情。”
“我的表情？”
“你的表情中透着一股遗憾和无奈，甚至是痛苦。这不是一个父亲的正常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北风喊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薇薇悠悠地回道：“在秦老板面前，我们都是透明的。”
薇薇看向北风，说：“虎蛇来追我的时候，你给了虎蛇一个别有用心的眼神。那时，秦老板就知道你有问题了。”
听到这句话，北风彻底惊呆了，“也就是说，我就像一个小丑一样，一直光着屁股在秦老板面前表演？”
薇薇点点头：“你这个比喻很恰当。”
北风身子一软，不敢置信地再次问向秦笑川：“你到底是什么人？！”
薇薇又看向白堂，说：“你也别装了。秦老板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他就怀疑你了。还在狡辩？你狡辩个屁！”
白堂心中大惊，问向秦笑川：“你为什么怀疑我？”
秦笑川回道：“常理。”
“什么常理？”
“你和沙蛇帮都安然无恙，这就不符合常理。”
“我也有人，我也很强……”
“那你就不该把沙蛇帮说的那么凶残。如果他们非常凶残的话，根本不在乎你是否强硬。”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秦笑川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给你理由？你算老几？我能跟你好好说话，全是看在陈八荒的面子。”
白堂不服气地喊道：“我是守法公民，你没资格这么对我！”
秦笑川突然笑了：“你想让我放了你？”
“你必须放了我！今晚，我可是什么也没做。”
“屋里和外面躺着的，都不是你的人？”
“有人袭击薇薇，我身为老板，带人过来救薇薇，很正常。警察来了，我也这么说。”
“说的好像很在理。”秦笑川点了点头。
薇薇气呼呼地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满嘴胡说八道，你还要不要脸？”
白堂轻哼一声：“我就是来救你的。到现在为止，我可没伤害过你一根指头。”
薇薇看向秦笑川，问道：“川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笑川看向北风，问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北风先是一愣，接着苦笑连连：“秦笑川啊秦笑川，你他妈真是太聪明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人，你是妖孽！”
秦笑川说：“这是一笔交易。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我才告诉你。”
“好。”北风伸手说：“给我一把刀，我自己了结了自己，不用麻烦你。”
薇薇、白堂以及叶流苏都懵了。
他们既没理解秦笑川和北风的对话，也没理解北风的意思。
他们都在看着，满脸疑惑。
叶流苏跟秦笑川待的时间较长，自然知道秦笑川不会无缘无故说那样的话，一定有特别的用意。
只是，他还没猜透。
这时，秦笑川对叶流苏说：“给北风一把匕首。”
叶流苏便将手里的匕首扔到了地上。
北风叹口气说：“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欠了那么多人的债，也该还了。”
北风捡起匕首，挪了挪身子。
可能，他因为脚麻，身子突然往白堂面前一歪。
白堂下意识用左手去扶北风。
下一秒钟，白堂双眼圆瞪，痛苦地说：“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北风用力抽出刀子，再次捅了下去。
他又抽出来，又捅进去……
每捅一次，北风脸上就浮现一丝笑容。
也不知道捅了多少次，北风已经得意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