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秋辞念突然心急：“银川光锥实验室的所有数据，都在集团的云端备份，家族高层已经知道……”
话说一半，秋辞念连忙查阅徐若提供的相关资料。
在某个敏感数据上，发现了一丝端倪：“老徐，你给我的超时空能量方程，只是其中一部分？”
……
徐若莞尔，坦然承认：“这不是针对你，我知道你对科学的态度，但是……我不能拿我的家族冒险。”
他已经知道千山集团的底细，自然不会给出关键技术。
……
秋辞念倒是没有责怪，只是苦笑一声：“能帮忙完成一部分研究，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恰是打算“放手”的微妙时刻。
徐若却皱眉思索：“雪梅兵团虽然也有科研攻坚的能力，终究不如千山集团。人类、异兽决战在即，必须尽快做出超时空机器，进而开发出对应的大型动力系统。”
“因为天琴座飞船的存在，我有种预感……”
“一旦地球上的生存之战结束，我们就会面临来自宇宙的危机。”
“我们必须成为星际空间的探索者，而不是被更高等级的文明发现。”
——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也是徐若的肺腑之言。
秋辞念听出几分意思，认真的问：“老徐，我应该怎么做？”
徐若也了解秋辞念，坦言相告：“和千山舰队一战，必然两败俱伤，很难做到无缝探索宇宙空间。”
“但我必须赢。”
“因为一旦我输了，长辈的百年布局，都将功亏一篑！”
……
“千山集团再无羁绊，会成为九域国的首席财团。这样的国家注定霸权当道，阶级分化……”
“残酷的荒野法则将会进入平民的生活……”
“拳头大即是规则，维系情感的只有利益！”
“公平、公道，都将成为梦话！”
……
“老徐，没那么糟……”秋辞念试图反驳，但声音却细得几乎听不见。
身为秋家最杰出的小辈，她已经接触到很多核心机密。
譬如……
知道家族的主要力量，都在月球！
……
她想了一会儿，尝试着辩解：“千山集团把重点放在月球，说是为了应对来自太空深处的敌人。”
“千山星际舰队，是地球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能轻易动用。”
——
徐若倒是没有一杆子打死：“我不仇视千山集团，也认为这是一个正当的理由。但我和你们秋家先祖必分生死，至于千山舰队……”
“确实很有价值。”
“但是——”
“我赢了，这世界才有意义。”
……
一般人说这话，会被认为骄狂、自私、霸权。
可是秋辞念并未提出质疑——徐若在大局上，几乎看不到“私心”。
遇见事情该上就上，从不含糊。
起于微末时，被霸图兵团等400余荒野游侠堵在大风沟水库，也是一人一刀顶在甬道口——论起来，白帆只是普通朋友。
那时的冯珊珊，连朋友都算不上。
……
离开银川三角域的诸般战绩，就更不用说。
特等功、特级战斗英雄、九域卫士、红星奖章等等荣誉在身，样样都是凭本事拿来的——要知道，囫囵个的一等功，都是兵王级别的存在！
这样的家伙，思想觉悟不会有任何问题。
……
相较之下，秋家？
地球上的千山集团，已经涉及科技霸权、经济垄断，多次试探法律红线。
得亏坐镇北极星的是莫语，换做旁人，恐怕早已成了千山集团的傀儡。
而月球上的千山集团，说一句“其心可诛”，可谓恰如其分。
——
秋辞念心如刀绞，终于忍不住寻根究底，咬牙追问：“在我印象里，我和我哥，还有家族一直对你很好。”
“集团也对你开放了权限，至今没有收回。”
“唯一的冲突，是针对丹言集团的商战——其实和你无关啊。”
“你和丹言集团的黄董事长，真是亲戚关系？”
“就算是亲戚……”
“秋辞宇已经死了，我三叔也被调离珠三角基地市，你为什么一定觉得千山集团是敌人？为什么和我的族祖一定要分出生死？”
……
看徐若的态度，似乎必须有个你死我活？
秋辞念理解不了。
她必须弄明白真相！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徐若看了眼时间，先对秦霜说道：“小霜你先休息，我和大小姐聊聊。”
视频画面里的秦霜甜甜一笑：“那你有话好好说，大小姐不是坏人——嘻嘻，老公晚安！”
……
等秦霜退出视频组，徐若长长一叹。
辨认一眼秋辞念的视频背景：“在家？给个坐标，我当面跟你说。”
……
秋辞念心急火燎的想要知道真相，当时并未多想，就共享了自己手环的物理坐标。
也不知想到什么，忍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羞怯：“你……你过5分钟再来。”
说完，她也切断了视频通讯，连忙跑去卫生间整理。
再出来时，已经恢复了一丝不苟的御姐扮相，身上淡黑色长裙典雅高贵，大波浪的长发垂到腰际。
然而……
等了几分钟，愣没见着动静？
……
滴滴。
滴滴。
……
手环传来消息提示：“到你楼下了，我上去，还是你下来？”
——
秋辞念咬了咬嘴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刚才居然希望他直接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脑袋秀逗了？
——
“上来吧。”
秋辞念抿着嘴唇发出三个字，还想附带几句“外边人多眼杂”、“我担心消息泄露”之类的。
家里客厅突然出现一个气息……
她抬头看去，只见留着寸头的徐若，穿着一件黑色t恤，一条宽松的沙滩裤，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在自家客厅伸了个懒腰。
俨然是坐得久了，身体有些僵硬。
……
“还以为你住独栋别墅呢，居然也住员工宿舍？”徐若看到熟悉的房间布局，哈哈笑出声来，“五室两厅，一个人住显宽敞，装修也比我以前那套好点。”
秋辞念听到这话，紧绷的状态松懈不少。
倒了两杯自己喜欢的花茶，招呼他在客厅坐下。
凤目低垂，看着茶面的旋涡，声音轻轻：“直接说吧，无论是什么局面，我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