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是蔚莱的故乡，她当然希望美莱卡联盟能够重回人类之巅。
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感到高兴。
不过……
作为徐若的妻子，她担心的挽住丈夫的胳膊，忧虑道：“你这样做，应该会背负骂名。毕竟……”
“我们美国人做事的习惯，你是知道的。”
……
徐若的自嘲并未持续多久，听完蔚莱的关心，才龇牙坏笑：“同意美莱卡联盟登月，我肯定会被骂成‘卖国贼’。”
“不过嘛……”
他表情嘚瑟：“只要地球人团结一心，大家一致对外，四大联盟都有探索星空的权力！”
“九域国一定会是人类文明的领袖，但我不会像月球人一样，压榨四大联盟的生存空间，封锁四大联盟的科技发展。”
“到时候……”
“四大联盟将共同拥有一座月球生存基地市的管理权限、移民权限。”
“虽然那里位置不大好，地盘也不大，但是……”
“嘶！”
“别别别……”
……
徐若还嘚瑟着呢，却被蔚莱用力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瞬时的疼痛，让黑刀老徐也不禁倒吸冷气，连忙求饶。
……
“狡猾的中国人！”蔚莱没好气的嗔他一眼，又恨又爱，“都被你计算死了！”
……
“中国人？”
徐若没有太多概念，付之一笑。
上学的时候有教，但是……
对于一个3岁就被“妈妈”“抛弃”的孤儿，实在不能要求更多。
九域国。
中国。
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地名叫法。
……
蔚莱觉得好笑：“老公，你就是个典型的中国人呀——”
“你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死活，也不在意世界是否毁灭，但是……”
“如果世界末日会伤害到你的亲友，那你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末日到来。”
……
徐若脸上浮现会心的微笑，却又疑惑：“所有中国人，都是这样么？”
蔚莱感慨点头：“美莱卡联盟一直想要重回世界之巅，中国人是最主要的对手，必须研究透彻。”
“可是越研究，越发现中国人没什么好研究的……”
——
这说法倒是新奇，徐若看向她天使般的侧颜：“怎么说？”
蔚莱对上他的视线，表情幽默：“因为中国人骨子里都很朴素，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都毫无怨言的把责任背在肩上。”
“组成四大联盟的那些国家，当年主流的声音都在追求抛弃责任的‘自由’。”
“我们美国人向来自以为聪明，瞧不起你们，实际上……”
“是我们自己蠢不可耐。”
……
“不谈责任的自由，不谈传承的生命，根本没有意义！”
“就民族底蕴这一块，全世界加起来，都比不过中国的一个农民。”
——
徐若对美莱卡联盟的第一印象，来自骄傲残忍的蒙蒂·卡斯特罗。
西方人的倨傲，和网上了解到的一模一样。
他万万没有想到，蔚莱·威廉姆斯身为美莱卡联盟新生代觉醒者第一人，居然会如此盛赞中国农民？
……
看出徐若的疑惑，蔚莱知道他缺失了很多“记忆”，柔声说道：“中国农民朴素勤劳，一门心思就想好好种地。”
“手里有了粮食，就能吃饱饭、睡好觉。”
“丰收之年，还能把余粮酿酒，偶尔和三五亲友把酒言欢，就是最开心的事。”
“存了钱也不想别的，就想着娶妻生子。”
“然后替孩子存钱，再替孩子带孩子。”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心里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绝大部分。）
……
徐若有些沉默，隐约听出些道理，却又下意识觉得“愚昧”。
作为人类文明前沿的科学家，思考问题的方式截然不同。
……
蔚莱却是面色崇敬：“很多人觉得，那样是一辈子牛马，庸庸碌碌。却不知道世间大部分生命，都是砧板上的鱼肉。”
“能够拥有辉煌惨了的人生固然是好，但是……”
“白芊芊姨娘不是说了么？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一定不让白与之上战场。”
“人呐……”
“骨子里在意的就那么点东西。”
……
徐若仍然觉得哪里不对：“人人都这样想，谁上战场？”
蔚莱噗嗤笑出声来：“就是这些‘中国农民’自己呀——谁敢拦着他们好好种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把敌人种在地里。”
“想想你父亲为什么不认你，为什么会说‘不配’？”
……
街边。
徐若突然停下脚步。
耳畔。
是黄浦江哗哗的浪涛声。
因为黑色长城体系的隔绝，这里没有水生异兽，晚风之中，很多人在江边散步。
……
身边人影交错，原本还心存抵触的徐若，却在蔚莱的三言两语之间快速红了眼眶，以至于淌下豆大的泪珠：
“因为战争未平……”
“因为家仇未血……”
“因为……”
“他就是一个朴素的……”
“没有什么漂亮志向的……”
“中国农民！”
……
这一刻，什么科学家？
什么觉醒者？
在徐若眼里都不值一提。
他从几分钟前的茫然、抵触，到现在已然有着几分骄傲：“是啊，你说得对……”
“我也是个中国农民！”
——
聊了一路，徐若轻松不少——做掉秋家派来的月球特使，是铤而走险的一步。
这并非徐若的一意孤行，而是和很多长辈都有商议。
有莫语点头，徐若才能和伯恩·威廉姆斯承诺月球的移民权限。
……
明天还有训练科目，眼看时间不早，徐若捏了捏蔚莱的手掌：“回吧，今天被呛了好多海水，不知道老周明天要怎么折腾人。”
黄浦江畔的蔚莱，就像夜色中璀璨夺目的明珠，有着极高的回头率。
她意识到什么，骄傲的抬起下巴：“打算带我回哪？”
……
几秒后。
北极星基地市，景岳花园14号楼。
……
“唔……呲嗯……”
颤抖的娇息，在黑暗中荡漾。
一个婀娜高挑的身影，被摁在墙上肆意亲吻。
如胶似漆的两人，都奋力的想和对方贴在一起。
直至衣衫滑落。
直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彼此沉浸在互相探索的愉悦，都未曾注意，各自背上的火翼刺青，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