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金阳在心里说。
他居然看出来了。
阿天：“他看上了你，但他那样，不是喜欢你。”
这话让金阳的心颤动了一下。
阿天：“他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你，你看起来害怕他。”
金阳沉默了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刚刚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自己在紧张。
金阳想，他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不然阿天不会一脸担忧，想要上前的模样。
“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霸|凌同学。”金阳顿了顿，害怕阿天听不懂，就道：“他经常欺负其他的同学，骚扰女同学，等分化以后，他又开始骚扰omega。我们班上有个很漂亮的女omega就被他给骗了，还怀了孩子。之后检测出来，她只是c级的omega，生下来的孩子有些残疾，他就把那个女生给甩了。”
金阳：“我们这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一个omega未婚先孕，是丑闻。”
阿天猛然上前一步，心急，“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金阳声音沉重，“她走了，离开了这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怎么能这样？那他对你…不行，我要去打死他！”
金阳一把拉住他，“不行！”
阿天以为他说的“不行”是指不能打人，他看了金阳片刻后，说：“我去告诉警察！我不动手打人！”
“也不行，这件事情，警方没法插手。就算有法子插手，他爸爸是村长，没用的。”
“村长也不是很大，他要是不管，我们可以再往上，总会有人管的。做错了事情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金阳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阿天轻轻触动了一下，他觉得阿天有点天真，又觉得他皮囊内部的心脏应该是透明的，每一束阳光都能穿过，或者是折射，晶莹剔透。
阿天望着金阳，很认真，“我要保护你。”
微凉的海风吹动起他的头发，轻轻飘荡，像一根羽毛，轻缓地挠在金阳的心脏上。
痒痒的。
第二天，阿天就不让金阳出海了。但金阳还是三点钟就醒了，他站在窗前，看着阿天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没几天，王立被狗屎砸了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据说那狗屎好像是人家扔的，力气大，把王立的额头都给砸出包了。
很多人都不喜欢王立，村里也没有多少监控，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全村的人都在笑话他。
王立气得在家里发飙。
金阳去买菜的时候，听到的这个消息。
福婶正下馄饨，“小阳，听说最近都是你男人出海，老陈可喜欢你男人了，力气又大，又听话，他不仅不用你，还辞掉了一个船员。”
这么一来，陈叔没亏，赚了。
“他不是我男人。”
“哎呦，这么好的人，你不抓紧点？我可听说了，他是S级的alpha，你不抓紧点？”
金阳脸都红了，“福婶，我和他真不是这种关系。”
福婶笑话他脸皮薄。
“咱们村里，最赚钱的就是老陈，他跟着他，以后能赚大钱，你也能轻松点。小阳，你一直以来，活得都太辛苦了，有个人陪着也挺好。”
奶奶没生病之前还好，后来奶奶生病了，金阳连学都没法上，在家里照顾奶奶，之后又出海打渔，勉强维持生计。
金阳买了点早饭，往回走。
刚走到一半，看到了疑似阿天的身影。
他好奇地跟上去，跟着阿天上楼，看到阿天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往外一砸。砸完了，就迅速蹲下藏起来。
一转头看到了呆立在不远处的金阳。
外面传来王立愤怒的吼叫。
“谁！谁他妈拿臭鱼砸我！我他妈一定要找到你！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王！”
“哎呦，小王，这么大火气啊？”
有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看好戏的戏谑。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不就是被臭鱼砸了么？咱们这儿靠海，到处都是鱼，这事儿可太正常了，别生气，回家跟你爸说，不行把海水都给抽干，鱼都给捞走，不仅能给你报仇，还能发家，多划算是不？”
“哈哈哈哈。”有人忍不住笑起来。
王立无能狂怒，“你们什么意思？说什么呢？”
……
外面声音很乱。
金阳不用脑子想，也明白阿天都干了什么，连忙道：“你快点过来，我们从另外一边出去。”
阿天没动，面上露出两分委屈，“十步。”
“今天例外，你快点过来！”
金阳本来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听到这句话，愣了下后，眼睛里立刻闪起纯然的喜悦，三两步就走到了金阳的身边。
金阳抓着他的手腕，七拐八拐地带他回了家。
买来的早点，早都凉了。
金阳拎着早饭进厨房加热。
出海是体力活，阿天在船上卖体力，回来都需要再吃一顿。
“上次那个狗屎是不是你砸的？”
“嗯。”
“你也不嫌脏。”
“戴一次性手套了。”
“……”
那也脏。
金阳回过头，看到阿天正低头看他的手腕，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要是每天都例外就好了。”
金阳心软了一下，慌忙背过身去，看着锅里面的水。
“要是被人发现你就完了。”
“不会的，我都观察好几天了，就是忘了观察狗屎，有点干了，把他头上砸出包了。”
金阳没忍住笑了。
“以后，不要再去砸他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哦。”
没想到，阿天不砸他了，王立还是被人砸。同样不知道是谁干，但他被砸得挺惨，有臭鸡蛋，还有烂菜叶子，有一回是块小石子，砸得王立头破血流。
村长下令排查，但没有查到结果。
王立走在路上看谁都像是凶手，看谁的手心里，都像有石头。
他在路上和阿天遇到过。
王立气势汹汹地朝阿天走过去。
阿天立马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S级的信息素，将王立压制地死死的。
王立之前去市里面，觉得自己是个b级alpha就很了不起，到处撩拨omega，没想到人家omega是有alpha。
对方是个A级alpha，但释放出来的信息素的威压，是源自基因，直接对心理上造成压制。
他恐惧，胆怯，从市区逃了回来。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来自A级alpha的信息素威压，那种恐惧烙印在他心底最深处。
可眼前这个人，是S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