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雯欣蕊过来，任平生正准备说点什么来掩饰尴尬。
结果，旁边的马雅楠已经开口：“欣蕊，找到考场了吗？”
“嗯，找到了。就在608教室。你们呢？”
“我和任平生都在606教室，就在你旁边。太好了，感觉离你近些，心里都有底气些。”
马雅楠和雯欣蕊巧笑嫣然，相谈甚欢，仿佛完全无视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任平生摸了摸鼻子，自我缓解尴尬。
中考临近，自己待在雯欣蕊身边近水楼台也未必先得月，到现在他也不清楚雯欣蕊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
虽然两人交流比旁人频繁，但要说恋爱，肯定不是。
这其中任平生最在乎的是雯欣蕊对自己的看法，但确实忙于学习，也没时间没心思去试探。
毕竟自己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说实在的，除了一开始的心动，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现在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对雯欣蕊是喜欢呢？还是只是对白月光的本能亲近。
“欣蕊，既然确定了考场，那我们走吧。”
说着，马雅楠挽着雯欣蕊的手臂就要离开。
正当任平生怀疑这两个女孩是不是故意不理自己，把自己晾在一边时。
“喂，你不走吗？”
雯欣蕊和马雅楠同时回头对任平生问道。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像没事人一样往前走去。
马雅楠对任平生是有好感的。
雯欣蕊是个骄傲的女孩，也很聪明，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一点，没说什么。
纵有千般想法也要压在心底，她深深看了任平生一眼。
任平生感觉像被电到了一样，赶紧回应，“哦，来了。”
一路上，两个女孩走在前面，轻声细语地不知道聊些什么，任平生不像护花使者，更像跟屁虫一样走在后面。
三人下了楼，走到校门外，发现已经有“包车”载着学生陆续离开了。
“雅楠，我不回学校了，我妈马上来接我。下午见。”
朝公交车走去的雯欣蕊停下脚步，对着马雅楠说道，声音挺大，似乎也是在向任平生解释。
任平生感觉没来由的失落，有条件的都接走了，没条件的只能坐公交车离开。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任平生，走吧。”
开朗的马雅楠大方地回应，走了两步见任平生没有跟上来，还特意提醒。
看着雯欣蕊，任平生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从她身边走过。
......
6月20日，一大早，全城交通管制。
上午八点，黄高校外，学生们陆续走上大巴，很快警车开道。
送考的车一辆辆地出发，校外一公里内全是送考的家长，他们满含期待，祝福不绝。
任平生刚好吃完早餐，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只觉得黄高的待遇还是好啊。
宝塔中学的学子有条件的父母送，没条件的只能坐公交包车了，也不会有警车开道。
好在这几天全城的人对应考的学子都充满了善意。
就像刚才任平生运动完后来吃早餐时，老板看到他透明文件袋里的准考证，便表示要给他免费。
任平生毫无负担地接受了这份善意，而且还多吃了两个面窝（当然，面窝是要付钱的）。
终于熬到了中考的日子，任平生没有选择去学校，主要是因为那种氛围让人紧张啊。
为了缓解紧张，任平生早上特意多打了两遍拳。
平时学校8点就上课了，可是今天9点才开始考试，第一门考试是语文。
该背的平时都背了，但是到了那种氛围里，大家总感觉还没准备好。
所以基本上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本笔记本或者自己觉得重要的课文，继续温习。
任平生不觉得自己能在这样的氛围里不受影响，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强大。
所以昨天老师询问父母送考的同学举手时，任平生果断举手。
老妈昨晚也询问是否需要送考，但被任平生拒绝了。
主要是任平生害怕看到那种殷切期盼的眼神，感觉要是考不好就会有一种很强的负罪感。
这明明是为自己的前途参加的一场考试，他不想搞得像是为父母才参加考试似的。
任平生很清楚，今天老妈肯定会来考场，但只要不一起来就行，眼不见为净。
这会儿还没到考试时间，考场还没开放，学校外有早到的学生正在紧张地温习课文。
有的看课文，有的看试卷，不少父母陪伴左右，嘘寒问暖。
这大概就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很快考场外的人越来越多，校门口的自动门打开，学生们进入考场。
他们神情各异，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眼神坚定，有的手心冒汗，但无一例外都面带期待。
任平生顺着人流，进入大理石教学楼，来到606室，
门口的一位监考老师一一核对身份证和准考证信息，确认没有问题才放行。
广播里不断强调考场纪律和注意事项。
一切与考试无关的物品都被拒之门外，门口放着的课桌上已经堆满了各种课本和试卷。
8点55分，两位监考老师再次强调了考场纪律后，在大家的注视下打开了密封的棕色试卷袋。
等试卷分发好后，大概只剩两分钟左右，一位监考老师在教室内巡视，另一位老师分发试卷。
分发试卷的老师一直强调，“时间未到不可以答题，等到9点铃声响起才可以开始答题。”
任平生拿到试卷时，才看了两道题，铃声就响起了。
他认真作答，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尽量在前面不耽误时间，避免后面写作文时间不够。
好在平时学习下了苦功，很多题目大同小异，练习过很多遍，所以很快就有了答案。
考试的时间仿佛过得飞快，任平生从容作答，而考场内的学子神采各异。
有那咬着笔，瞪大眼，全神贯注解答的；有纠结地抓耳挠腮，努力回忆学过的内容的；
还有那焦虑看着时间，心中犹疑到底该选A还是选c的。
监考老师看着这些孩子们的表现，仿佛看到了众生相，已经从行为和神态中知道了哪些是差生哪些是尖子生。
考场外，关了店来到黄高校门口的詹兰芳此时神情紧绷，紧紧地攥着手，眼神中流露出关切和期盼，甚至忍不住祈祷。
焦虑了一会儿，朝考场中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又仿佛什么都看到了。
想着已经开考，成败自己都帮不上忙了，还不如回家炖鸡汤，等儿子中午回家吃饭吧。
于是果断转身朝菜场走去。
......
上午11点30分，考试结束时铃声响起。
考完后，白小涛急切地走出考场，从门外的桌上拿起带来的课本，查看不确定的那道题的正确答案，翻找了一会儿，确定答对了，才心满意足，仿佛这一道题的胜利带来了语文科目的胜利。
也有的面带疲惫，默默踱步，回想着自己的答题过程。
当然也有平时成绩就差，自知升学无望，无所谓考试结果。
反正已经稀烂，重在参与的学生，反而多了几分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