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我……”
“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
程汉升在第二次制造偶遇时被宋佳悦识破，宋佳悦温和的语气和目光却将程汉升逼的节节败退!
在对方的注视下坚持了不到三秒，就和盘托出了!
程汉升约了沈韵水，选一安全地方供三人会面。
沈韵水看见宋佳悦的第一眼就把程汉升支了出去。
“皮特又打你了!”
宋佳悦垂眸，面上是无所谓的样子“少套近乎，长话短说，我时间金贵!”
沈韵水却看着她笑“我们要对付皮特! 你帮我，我帮你!”
宋佳悦嗤笑出声“果然如此，我们？贺督军也参与其中？”虽是疑问语气，表情却十分确定!
“不错。”
“我就说你没有立场帮我!”
沈韵水敛了笑意“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立场帮你？”
宋佳悦也不再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多了几分认真“世人皆是无利不起早，我于你而言，无利可图!”
沈韵水颔首“此话不假，我行事尤其如此，纵使不获利，也绝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宋佳悦眼里多了几分讥讽。
沈韵水看了声音柔和而低沉“我帮你，不因你是宋家女，只因你是中国人! 我的同胞，不该任由外国人欺辱!”
宋佳悦对这不痛不痒的话毫无波澜，甚至调笑起来。
“那我问你，如果皮特也是中国人你还帮我吗？这种话太缥缈高远，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若皮特也是中国人，我也会帮你，因为我们同为女子!”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我的诚意，可有一点，害你，对我同样没有好处!人活一世，还是积攒些阴德的好!”
“再者，你难道不想摆脱现在这样屈辱的日子？从另一方面来说，其实你没得选!你不帮，我们照样找得到别的法子，找你，只是不想舍近求远罢了!”
沈韵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发现宋佳悦的表情有些松动，她就知道这激将法算是用对了!
宋佳悦养尊处优十几年，骤然自云端跌至泥潭，恐怕早就想把害她的人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可她一个人没有逃出生天的能力，现在有人愿意给她助力，她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哪怕与虎谋皮也在所不惜，左右，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可也不知宋佳悦是什么毛病，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给她听，她觉得旁人是虚情假意，非要说些话挤兑挤兑才愿意相信一二分!
宋佳悦看着面前淡然的人儿，像是突然长出来脑子似的，气的拍案而起“沈韵水，你诈我!”
沈韵水觉得心累，宋佳悦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思维跳脱的厉害，你说东，她说西，你要弹琴，她偏去撵鸡!
先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沈韵水才说“宋大小姐，我说的是实话!”
“至于你说的诚意，我也是带了的。”沈韵水从包里掏出两个手掌高的瓷瓶放在桌上!
“这个是我翻了医书配置的，能缓解一下毒瘾，可以帮你慢慢戒掉鸦片，就是时间仓促，有些粗糙……”
宋佳悦却一把将瓶子拂到垃圾篓里，沈韵水感觉脸上的经脉都突突的跳，暗自攥了攥拳头，才忍住没诘问宋佳悦。
“这个还不叫有诚意？”
“诚意我看到了，但是却不合适？”
沈韵水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你想要什么？”
“沈韵水，你出门的时候脑子忘一半在家了吗! 现在戒掉鸦片让皮特发现了怎么办？让他顺藤摸瓜查出来，别说对付他，我有命活着就不错了!”
沈韵水气的发笑“所以我拿出来给你看看，没让你现在用! 这个很难配的!”
宋佳悦蹭的站起来“那你不早说!”
沈韵水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
宋佳悦指着垃圾篓“还捡的起来吗？”
“都撒了还怎么捡？”
许是气氛有些尴尬，宋佳悦主动问她“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话说到正题上沈韵水也不纠结那小小的不愉快了。
“皮特的鸦片和日本人有牵扯，暂时不宜轻举妄动，你只需打入内部就好。”
“只需？皮特那天杀狗娘养的，谨慎的很，你一个只需，说出来倒是容易!”
还不等沈韵水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宋佳悦突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干，拼了!”
大力把杯子拍在桌子上，声音之大吓得沈韵水一个激灵。
宋佳悦突然两手狠狠抓住沈韵水的手臂“沈韵水，我的命可压你手里了，你要是让我死了，我变成鬼也天天在你门口晃荡!”
沈韵水被掐的生疼，用力掰开宋佳悦的手，隔着白色的衣袖也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
哪怕平时再不着调，这会儿也是害怕的，更何况宋佳悦面对的是一个让她打心底里畏惧的畜生!
自己的坎是最难过的，若想全身而退，就非得生出向死而生的勇气不可!
沈韵水不去计较手臂上的伤，掏出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给她“这是一处小宅，把它当个退路!”
宋佳悦接过东西揣进口袋，又看了看她的手臂，从手上摘下一个戒指塞到她手里“赔你的!”
沈韵水微微怔愣，桌椅的的声响把她的神智又拉回来，看着宋佳悦的背影叫住她。
“宋佳悦! ”
宋佳悦回头看着她，身子迎着光亮模糊在光晕里。
沈韵水嗫喏着嘴唇最终只说出句“保重!”
宋佳悦只是整理整理帽子遮住脸上的伤，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程汉升一脸愧意走到沈韵水面前“沈，夫人，我没完成好任务!”
“不，你做的很好!你不忍心按你堂哥说的法子去利用宋佳悦，说明你是个正义的人，这是你的优点，你得保护好它!”
程汉升坚定的点头，看着沈韵水的眼睛里满是灿烂光辉!
他不是没狠下心欺骗宋佳悦，可是宋佳悦已经够可怜的了，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而且利用女人的感情达到目的，在程汉升看来，有些可耻!
程汉升任务失败，被程廷山狠狠打了一顿，说他妇人之仁。
还是贺晋之主动让程汉升戴罪立功，这事儿才揭过去。
沈韵水和红绡商量完规矩章程，便回房了，刚一打开房门，脸就僵住了。
贺晋之此刻正睡在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