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和宋星然返回市内天已经快黑了，在夜市买了一些吃的和小蛋糕后回家。
“累不累？”杜宁在门口边开门边问。
今天上午扫了，下午爬了山，晚上又逛了夜市，对宋星然的体力来说可能有点勉强。
“还好，爷爷的药很有效果，放半年前我肯定走不了这么远。”
“爷爷的方子好是没得说的，你自己的努力也很重要。晚饭都没吃正经东西，饿了吧？回屋给你热蛋糕吃。”
杜宁一手拎着吃的东西，一手打开大门牵着宋星然的手进门。
平常这个时间爷爷奶奶都房间里看电视准备休息了，今天的客厅却灯火通明，沙发上坐满了人。
杜渭川怒气冲冲地瞪着杜宁和宋星然牵着的手。
他身边的陈志新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沙发上是表情严肃的爷爷奶奶，看见杜宁进来也使了个眼色。
杜宁当即就明白了，不管爸爸是怎么发现的，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宋星然的事。
看这架势是要兴师问罪的，想瞒也瞒不住了。
宋星然要抽回手的动作被他察觉，杜宁用力握住他的指尖，侧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宋星然有点紧张地看着一脸怒气的杜渭川。
“爸，怎么提前回来了？”杜宁淡定地跟杜渭川打了个招呼。
“你说我为什么提前回来？我要是提前通知你，是不是就看不见你干的好事了？！”
“我干什么了？”杜宁故作不知。
杜渭川指着两个人牵着的手，手指气得发抖：“你说呢？啊？你牵着个男人的手干什么？”
杜宁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回答：“谈恋爱。”
“你——”杜渭川把面前茶几上的茶杯抓起来朝杜宁扔了过去。
杜宁把宋星然护在身后，挨了这一下，茶杯砸在他胸口，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个讨债的！你说什么？啊？你跟男人谈恋爱？你疯了是不是？！”
杜宁没说话，直直看着杜渭川，身后的手还拉着宋星然，轻轻拍他的手背安慰他别怕。
杜老爷子叹口气：“事情经过都跟你说完了，说好了好好说，你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能沉住点气？”
杜渭川对老爷子帮着孙子隐瞒这件事本就有怨气，现下怒火攻心早忘了之前老爷子的话了。
“我怎么沉住气？我真是太纵容他了，从小什么都由着他，让他现在敢光明正大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杜宁气笑了：“爸，咱们实事求是，您那叫纵容吗？您那叫根本不想管我。”
“我不想管你？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从小我给你规划的路你走过一条吗？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生你，处处跟我作对，就没有省心的时候！”
“行了，你还不省心？生个儿子从小就没怎么管过，你以为养孩子就是拿钱就行了？谁家养孩子这么容易？”杜奶奶拄着拐杖数落儿子。
“妈，他混账不懂事，您也糊涂了吗？别的事由着他就算了，这种事也能由着他？”
“那你说，不由着他你准备怎么办？”杜老爷子问。
“必须分开！我们杜家丢不起这个人。您觉得他帮杜宁考上A级体院有亏欠，要给他治病我不管，但是杜宁必须跟我回家，他们不能再待在一起。”杜渭川说。
“爸，您觉得可能吗？我知道这个事不太好接受，您不想看可以不看，但是让我们分开是不可能的，您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我。”
“你！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你想过我跟你妈怎么做人没有？你想过爷爷奶奶这么大年纪被人指指点点没有？我生你一场，真是后悔！”
“那您可以当没生过我，反正您一直把陈志新当成亲儿子，有他不就行了。”杜宁看了一眼陈志新，冷笑着说。
陈志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知道杜宁这个架势今天自己也别想全身而退了。
杜渭川冷哼一声：“你从小就怪我偏心志新，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能踏踏实实学习，能坚持练拳。你光嫉妒别人比你强，怎么不看自己差在哪？”
这件事是杜宁爆炸的点，宋星然听杜渭川说这个就知道完了，杜宁肯定要炸。
果然杜宁瞬间气焰燃起：“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了？这些破事这么多年我都说腻了，反正我改变不了你对我的看法，你也改变不了我的。你喜欢他做你儿子你管好他就行了，以后都别再管我的事。”
杜宁不管杜渭川气的要吐血的表情，跟爷爷说：“爷爷，他今天走的路太多，我先送他上去休息。”
“去吧。”
“爸！”杜渭川看儿子对自己毫不在意，对那个男孩完全保护的姿态气的站了起来。
“你坐下！”杜老爷子威吓一声，杜渭川只能气哼哼坐下。
“走吧。”杜宁拉着宋星然上楼进房间。
“没事吧？”杜宁不放心地问。
宋星然摇摇头：“这话该我问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你别多想，好好洗个澡休息，下面发生什么你都别管。”
“我怎么可能不管？这事我也占了一半责任，唔——杜宁——现在你还——”
杜宁不让他说完，抱着他狠狠吻住，宋星然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又舍不得太用力。
“你别闹了，现在还有这个心思。”
“我就是不想听你说些不爱听的。我家的事本就应该我提前解决，是我没能力才让你跟着受罪。放心吧，我爷爷奶奶都在，不会让我爸怎么样的，大不了我还能把陈志新拉过来垫背。”
宋星然还是不放心，杜宁捏捏他的脸：“你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爸那个人根本没道理可讲，只能比他还强硬才行，不过让他马上接受不太可能，大概率结果是他被气跑。”
“大过年的，你们闹成这样…”
“没事，我爸不在家过年的时候更多。我去把蛋糕热了给你拿进来，一会吃完早点睡。”
杜宁又下楼去厨房热了蛋糕和牛奶给宋星然送到楼上，交代他安心。
杜渭川哪见过倔驴一样的儿子对人这么殷勤过，气的差点晕过去。
陈志新默默起身泡了一杯参茶给师父，估计一会他受到的刺激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