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曼儿只想快些完成爹爹的功课，可劲儿往外奔，顺带带着大黄小黄，满山打滚。
现在？
死活不肯出门，还恳求郭盛安多布置些功课。
要说变斯文了？
也不尽然。
只要大黄小黄敢往她脚边凑，她就能一脚踹开两只小蠢狗！
“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不至于激动。我不激动，干嘛奔向驴车，被爹爹打屁股墩儿？不打屁股墩儿，我咋可能被抹药时一时激动，掉了门牙？不掉门牙，我至于惨到求他布置功课吗？”
一连串逻辑和懊恼。
吐槽期间，双眼无神，魂不守舍，腿还一踢一踢的。
两条狗只当小主人同它们玩儿。
大黄被踢滚远了，小黄起身跑来她腿边求踢；小黄被踢滚远了，大黄起身跑来她腿边求踢。
如此反复。
两条狗玩得不亦乐乎。
郭曼儿愤然：到底是她烦它们，还是它们玩她啊！
柔儿一边给陆陆续续第二轮清脉，针灸术稳病情之人配药，一边同二妹捋嘴，“看她，还怨上大黄小黄了。”
雪儿看向大姐，“不然怨谁？越跳脱之人，人生起伏越厉害。”
“你还学起爹讲大道理了？”
雪儿耸肩。
柔儿又看了看这个二妹，最终收敛了心思。
原以为家里只有二妹最老实……
哈，爹娘生的，哪有真正老实的？老实的都在二叔那房呢。
她家二妹平时不出声，没想到是个黑芝麻馅儿的白汤圆呢。
……
过了几日，大山亲自将打好的盒子拿上门。
月娘观摩了下，只留下两个质量合格的，才道：“就在这边留一日再回去。”
“不用了大舅姆。”
月娘知晓这孩子懂事，怕给这边添麻烦，她收回取铜钱的手，态度强硬道：“等到明日再给你结算工钱。”
“……”
“怎么？”
大山赶紧摇头，又道：“只是觉得大舅姆这样，和大舅很像。”
闻言，月娘笑容深了些，“夫妻嘛，都这样。大山以后娶妻可得擦亮眼，最好找人品好，性子也好，能影响你一生的。”
大山苦笑着应下。
他没想过娶妻。
既然要撑起这个家，自然得把下面弟弟养大成人，才能考虑亲事问题。
月娘第二日将工钱给大山结了，才央着郭盛安去了趟镇上。
远远的，郭盛安停下驴车。
月娘狐疑地望去，郭盛安挠了挠下颚，道：“下一册还没头绪呢，咱还是别去书肆掌管眼前舞了，不然就得缠着我了。”
“有那么夸张？”
“为夫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敢在娘子眼前班门弄斧？好了月娘，你快去吧，我看着你，等你进书肆了再离开。”
月娘这才跳下驴车，三步两回头望去，他在原地。
直至抵达书肆门口，才没了他和驴车的影子。
掌柜在拨弄算盘，感觉到一阵阴影笼罩，正抬头不满谁挡了光线。
看到是月娘？脸瞬变，快笑烂了。
“郭夫人，你今儿怎么有空？”说着，脑袋往她身后探，“郭少爷呢？没与你一道来？”
月娘心道，不会又被安哥料准了吧？
“你寻他作甚？”
掌柜压低了音量：“还不是《晚秋伤》第三册卖得太好，东家在催，东家名下其他书肆都在催下册呢。”
“……我是一个人来的，来找二楼的闺秀们，安哥今日没与我一道。”
掌柜面露失望，“这样啊。”
猛然想起郭公子对眼前这位的态度，掌柜又来了精神，“那郭夫人楼上请？我让人给你看上好的茶点。对了郭夫人，上次你们带走的茶叶喝完了没？我又给备了些，到时候郭夫人你多带点回去。”
有点受宠若惊的月娘：……
即便知道对方抱着催安哥的目的，月娘也决定收了对方的好处。
她也想看下册呢。
“好。”
听到对方应声，掌柜立刻喜笑颜开。
东家说郭公子不好拿下，这不，弱点挺好找的嘛。
讨好郭夫人=下一册《晚秋伤》搞定。
这样东家年底会给他另包一个大的压祟钱。
这样算下来，他可以自掏腰包，多哄着点这位郭夫人。
买的那些茶叶算什么钱？
打定了心思，掌柜亲自给泡了壶茶水，将茶点送至二楼。
月娘总觉得在别人场子做生意不叫事儿，所以先与这些闺秀聊些近来的日常，话题最多的便是《晚秋伤》第三册。
“沧海一笑太会带钩子了，看完我直觉心底痒痒，恨不得将这位女先生扒出来！”
“扒出来又怎样？”
“自然是求上门，求她写得勤些。”
“我有门亲戚在蜀郡做生意，我这次有幸去那边宅子避暑，听闻了那边的事儿。这话本在蜀郡也相当受欢迎，都想知道第四册怎么个走向呢。”
掌柜将茶点放下，谄媚地朝月娘一笑。
月娘：……
待到人走后，一个闺秀才询问：“月姐姐，我怎么感觉掌柜对你格外讨好？”
“……”可别猜出她是沧海一笑的娘子。
月娘干咳了两声，道：“大约是我夫君医术高明？”
大夫在这些商户千金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在普通百姓眼中却得罪不起。
月娘岔开话题：“这次我带来两盒养颜粉，看你们谁先用？出了问题，我原价十倍赔偿。”
原价十倍赔偿？
听到月娘说得这么慎重，几个闺秀叽叽喳喳围绕到她头上。
“哪需这么折腾？我们是相信月姐姐你的手艺和人品的。”
“是啊，我们放一百个心。”
话是这么说，用在脸上的东西，她们都会留个心眼子。即便这盒养颜粉不便宜。
先是给贴身丫鬟使用，没什么异常才会在自己胳膊上抹，只要第二日不会自身排异，起疹子什么的，都会抹在脸上试试。
这场茶点和交易结束，各家闺秀坐着马车回到自家府邸。
两个得了养颜粉的闺秀，如心中所想般先让贴身丫鬟使用。
只三日，便发现这替身丫鬟肤色白了半个度。
她们迫不及待扼制这么贵的玩意儿用在丫鬟身上，在胳膊实验了下，便往脸上招呼。
还别说……
脸上没甚变化，但夜里细微的毛孔像是能呼吸般，得到舒展，第二日坐在铜镜前，隐约看到肉眼上的变化！
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