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刚刚没听错吧？
是顾善之…求娶自己？
卷耳看向了顾善之。
只见顾善之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但后背却挺的直直的。
文牧看着顾善之的模样，心中冷哼了一声。
“从前我就见他是个不怀好意的，你们偏都说他性子纯直，没那个想法。
怎么样？
他的心思终于暴露出来了吧？
不过卷耳，外祖也想过了。
嫁人还是嫁个知根知底的最好。
顾善之他也在咱们文家待了那么些年，我也对他有了了解。
人虽然不聪明，但好在遇事拎得清，比他那个爹强。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对你一如既往没变心思，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所以，我和你外祖母商量了一下，决定将你许给他了。”
卷耳炸了毛一般的退后了几步。
“外祖父，鸳鸯谱可不是这么乱点的。
顾小四，你跟我外祖父都说什么了？
他们怎么能误会成这个模样？”
顾善之一脸的无辜。
“我就是按我心里想的说的啊！
我确实是想要娶你。
你看论知根知底，还有比我们兄弟几个跟你更熟悉的吗？
可三哥都已经成亲了，家里只剩下我了。
再说了依你现在这种处境，嫁到谁家里去我们能放心。
我父王和母妃又一直拿你当亲女儿，你嫁给我又有什么不好？
反正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我娶了你，对谁都好。”
卷耳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看向王妃。
“伯母，您也不劝劝？
我可是二嫁之人，他可是堂堂燕王府的小儿子，你们怎么能够允许？”
王妃也有些惊愕。
“为何不允许？
在你看上祁周行那小子之前，我就有心让你同善之在一起。
现在只不过是绕了一个圈子又绕回来了而已。
再说了，咱家不讲究什么二嫁不二嫁的。
你嫁过来，我更安心。”
王妃这不管不顾的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提了一个不该提的人。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
好半天文牧才又开口。
“卷耳，阿行那边你就别想了。
你们之间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当时你们两个在边关那闹的那么僵，他现在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们是没可能的了。
我和你外祖母，还有你舅舅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你的婚事的。
善之已经同我们说了。
如果我们不放心你的话，他可以同我们一起回肃州。”
卷耳还是没法接受。
“不行！
不是在哪生活的事。”
卷耳看向了顾善之。
“我知道你是因为愧疚才想娶我的。
但我嫁到漠北同燕王府没有什么关系，燕王府也并不欠我什么，你们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四哥！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以后会嫁不出去，但是没关系的。
我自己也可以很好，不一定非要嫁人的。
燕王府基本上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你若是为了怕我过得不好而娶我，以后你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怎么办？”
顾善之对待卷耳也确实没有男女之情。
但他其实对别的女的也生不出什么情分来。
所以他觉得他娶谁其实没差。
“你不嫁人，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你老了以后谁来给你养老呢？
难不成还要回漠北指望着你和尉迟洵的儿子给你养老不成？”
卷耳顿住了。
那个儿子也不是自己生的好吗？
但没关系，她也不一定非要指望别人养老，她又不是没钱。
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这么说。
“我是你们的妹妹。
你们的孩子长大了以后难不成会看着我这个当姑姑的饿死街头吗？
外祖、伯父，你们不要考虑那么多了。
嫁人也是要靠缘分的。
再说了外祖。
我就是现在要嫁人，您真的舍得吗？
不如就让我跟您回肃州，好好陪您一段日子不好吗？”
大家都不说话了，但明显他们还没打消这个想法。
卷耳也不想第一日见面就同他们闹的太僵，找了其他话题岔了过去。
等晚膳后，文牧同李氏安置下后，卷耳也准备回新宅子了。
文星野这一晚上也没插进去什么话题，就主动揽了送卷耳回去的差事。
晚上街上的人少了许多，文星野提议同卷耳一起走走。
“舅舅倒是成熟了。
只是留起来的胡须显得人年岁大了许多。”
文星野摸了摸下巴，笑了。
“你舅母说我蓄起胡须后比较有威严，那些弟子会更听话些。
还有乐与，他现在皮的要命。
我若是不板着脸，只怕瓦片一天他能揭开三回。”
提起乐与，在卷耳的印象中他还是抱在林宝儿的怀中呢！
“乐与今年有十岁了吧？
正是淘气的时候呢！”
“可不是就十岁了嘛！
他现在都快有你舅母高了，也不知道平日都吃些什么，光长个子不长心眼。
连他的两个弟弟都比他机灵的多。”
卷耳当年回长安的第二年，林宝儿就又产下了一子。
卷耳嫁到漠北那年，林宝儿又给文星野生了一个儿子。
去年岁尾，文家又添了个小丫头。
自此林宝儿宣布封肚了，不再生了。
现在的文星野也是四个孩子的爹了。
“排行末的总是更机灵些，舅舅可不要偏心才是。
你这次来，舅母没说什么？”
文星野摇了摇头。
“你舅母倒是也想跟着来，但丫丫太小了，出不了远门，她只好留在家里带孩子了。
不过来时你舅母交代了，说是让你有机会一定要回肃州。
哪怕不回肃州，也要定期写信。
还有你栾师叔，这次来也托我给你带了东西，里面还有夏荷嫂子的信。
你师父和师丈也盼着你回去呢！
你还记得岁安吗？
他今年虽然才是十六，可是在年初的时候定了亲，就等及冠后成亲了…”
卷耳错愕的看着文星野。
“岁…岁安吗？
他都要娶媳妇了？
这日子是真的不抗混啊。
我竟然也要老了吗？”
文星野弹了卷耳的额头一下，训斥道。
“你小小年纪的，说什么老不老的？
你若是不想嫁给顾善之就别嫁了。
我就没看着他哪里好，人虽然长的还不错，可性子忒急躁，人又没什么脑子，你生气了他都看不出。
你若是真跟了他，只怕是要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