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们这是赤果果的抢劫。”
蔡正鹏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当场就跳起来。
“蔡总,你们的贷款已经逾期20天,再也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给你们解燃眉之急。
我们还知道,你们接触过的其他买家,开价甚至比我们更低,而且他们同样只要你们的优质资产。”
和蔡正鹏的破防不同,邓翠萍的情绪非常稳定。
“比如有人只想要你们的海洋牧场,有人只想要你们的先进加工产线,还有人只对你们的冷链系统感兴趣。
如果你们的资产进行这样的拆分出售,我敢肯定价格都不够还银行贷款。
另外银行等债权人也不会同意你们分拆出售。”
“邓总,我们集团银行贷款还有8亿,就算我们同意你们的报价,银行也不可能同意,如果你们坚持5亿的报价,那我们的谈判到此为止。”
蔡正鹏摆出强硬的态度,他在赌眼前沧澜鳕鱼集团不会轻易放弃他们这家公司。
“可是你们买回来的设备产线,价值只有6亿,经过折旧残值还剩下3.5亿,至于其他的钱哪里去了,想必蔡总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邓翠萍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们不会为你们内部的贪腐买单。
“蔡总你要想好,今天我们来还能开价5个亿,如果再拖上几天,我们报价就到不了5个亿了。”
“既然这样,今天的谈判就暂时先到这里,也到饭点了,中午我做东,您二位赏脸,咱们下午接着谈。”
蔡正鹏还是习惯在酒桌上谈生意,会议室这种正式场合,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邓翠萍看向旁边的余乐天,征求他的意见。
余乐天笑着点点头,他也想看看蔡正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蔡正鹏安排的是中餐厅,标准还不低,口味也是相当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蔡正鹏端着酒杯走到余乐天身边,“早就听说余总年轻有为,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我敬余总一杯。”
余乐天笑着举起酒杯,“蔡总过讲,我就是臭卖鱼的,哪算什么年轻有为。”
蔡正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再次倒满。
“余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开价5个亿没问题,我们转让60%的股权给你们,剩下的40%股权你让我们跟着你喝口汤如何?”
余乐天心中一动,没想到蔡正鹏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案,看来这老小子是知道了些东西。
不过想想也是,余乐天都能派人查蔡正鹏等人,人家自然也可以派人查他们的来路。
加上麒麟集团去年以来新闻比较多,想要获得有效信息并不难。
蔡正鹏在发现麒麟集团手中有可能掌握着海量的鳕鱼资源以后,心思就活络起来,他想搭上麒麟集团这艘巨型商业航母舰队。
“我们集团董事会恐怕不会通过这样的方案,毕竟拿出来的计划是全盘收购,或者只收购优质资产,没有与你们合作的想法。”
余乐天笑着摇头拒绝,根本没有给蔡正鹏半点幻想的余地。
“余总,谁不知道你们集团的董事会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你同意了,难道还有人敢反对?”
蔡正鹏早就查清楚,余乐天就是麒麟集团及其下属所有分子公司的绝对大股东,他在集团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我没有和陌生人合伙做生意的习惯。”
余乐天虽然语气平静,但话语中展现出来的则是坚定与不容置疑。
“余总,关系是可以培养的,我们的团队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只要你能注资进来,我们肯定能东山再起,再创辉煌。”
蔡正鹏试图给余乐天画大饼,希望能搭上麒麟集团趟豪华游轮。
“不好意思,我们的鳕鱼计划中没有你们的位置,很遗憾。”
余乐天查过蔡正鹏的管理团队,存在很大的问题,不少人已经丧失斗志,跟不上时代,他不可能让这些人拖慢集团发展的节奏。
“看来余总是不准备给我们活路?”
蔡正鹏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逐渐变得阴沉,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余总,实不相瞒,原本在你们加入前,我们确实局势微妙,可是这种微妙的局势在你们加入后,突然变得明朗起来,挪威的莱瑞海鲜集团你应该知道吧?”
余乐天心中一沉,他知道事情出现了变故,难怪蔡正鹏突然就变得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想在麒麟集团和莱瑞海鲜集团之间套取好处。
“知道啊,怎么啦,他们也抛出了橄榄枝?”
“没错,他们给出12亿的报价,但考虑到跨国交易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我们还是愿意和你们接触,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当然是愿意将公司卖给自己人。”
蔡正鹏这话的用心险恶。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余乐天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将资产卖给外国人,就是余乐天逼的,这口锅就得余乐天来背。
“蔡总,给你个忠告,有些黑锅千万别乱扣,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余乐天眼中闪过杀机,没想到蔡正鹏这种人都敢威胁他。
蔡正鹏忽然就感觉脊背发凉,再看余乐天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余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不是没有选择……”
蔡正鹏没有敢和余乐天硬刚,态度马上就软下来。
毕竟他很清楚,余乐天想要收拾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那你们选择啊,没关系,蔡总想当我们集团的敌人,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哦对了,如果挪威的莱瑞海鲜集团敢收购你们,我就敢搅黄你们这笔交易。
我余乐天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宁愿毁了它。”
余乐天根本不可能给蔡正鹏坐地起价的机会,他直接堵死蔡正鹏最后的活路。
蔡正鹏拳头攥得死死地,他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余乐天那张脸,蔡正鹏真想将手中的酒泼在他的脸上。
余乐天就这样看着他,眼中甚至还有淡淡的挑衅。
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没错,这就是独属于余乐天的嚣张。
“余总,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讲道义,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蔡正鹏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话,竟然搬出报应这一套。
“蔡总,如果真有报应一说,最该遭到报应的应该是你们这帮人,好好地一家上市公司,让你们掏空成这样,你们这些人全都拉出去枪毙,没有几个是冤枉的。”
余乐天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道德绑架的货色。
在他们的认知中,报应这种东西对自己有用,那就拿来用。
他们永远都不会觉得,报应这种东西会落到自己身上。
“看来余总是真不准备给我们活路了?”
蔡正鹏再次确认,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脸上满是憋屈与不甘,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可怜相。
这份可怜相有几分真,恐怕蔡正鹏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