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徐然发现钟教授的白发似乎更多了些。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未知病毒爆发，全国沦陷，各区域的研究团队所承担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李团长，听说你们又有新发现？”钟教授人未至，问题却先抛了出来。
李政赶忙迎了上去，“钟老，倒算不上是发现，只是一个推测。”
徐然三人稍微上前两步，却没有太过热切。
钟教授看着徐然三人，径直走了过来。
“又是你们发现的吧？”他朝着徐然等人说道。
徐然点了点头，示意刘海永再把自己的猜测讲一遍。
刘海永有些无奈的上前，把自己的猜测再次诉说了一遍，李政也示意一名文书拿了瓶水给他。
等刘海永讲完，钟教授等人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众人不敢打扰，只能耐心等待着。
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叹了口气。
“你们的猜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对的。”
这次不仅李政面色微变，徐然也很是惊讶。
看这样子，钟教授的团队已经有过这个猜测了啊？
可既然是这样的话，李政为何不知道这么一个情况呢？
想到此处，他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李政更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钟老你们在此之前是不是就有所发现？”
钟教授点了点头。
“也不算是发现吧。对于这些感染者，我们做了很多方面的研究，包括微观层面的病毒研究和整体层面的身体状态。当时我们有位研究员提出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些感染者是否真的完全丧失了自主意识。”
“这个问题，如果单纯从医学角度来说，很好判断，那就是看看感染者的大脑是否还有反应，观察脑电波是否还存在就行了。”
“刚开始的时候呢，我们观察了几个样本，他们的脑电波基本是不存在的。”
说到这里，钟教授停顿了一下，而仿佛想到了什么的徐然也下意识的出声打断了他。
“等等，钟教授您说的是基本？”
钟教授点了点头，“没错，是基本。”
徐然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并不是完全没有对吧？”
钟教授笑了笑，“你说的不错，实验室目前共有10个样本，在大多数时候，这10个样本的脑电波是毫无波动的。但在一些特定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些样本的脑电波有微弱的波动。这种波动强度，在我们正常人的认知中，差不多和做梦时的强度类似，能够支撑起一些片段式的场景画面的呈现或者是简短的语言逻辑思维。不过这些东西不多，我们还没有取得具体的成果。可从这些情况来看，这些感染者的大脑应该就不是绝对死亡了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
如果这些感染者的身体没有死亡，大脑也没有完全死亡的话，是不是就代表：他们还活着！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那徐然他们在战斗中杀死的，就是活生生的人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徐然目光呆滞的否认。
华夏和平了太久，不要说是杀人，就是死人很多人都没见过。
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人能接受自己杀了很多人的事实呢？
钟教授看着徐然几人的状态，也明白他们压力，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解释什么。
监测结果就是这样，按照当前的医学惯例，研究团队确实无法直接判定那些感染者是死人。
“不可能！钟教授，你们一定是搞错了！那些感染者肯定是死了的。”徐然突然坚定的说道。
他如此肯定的语气，也让钟教授等人来了兴趣，“哦？那你说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们是死的。”
徐然的目光在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咽了口唾沫之后开始讲述银泰城外那名女服务员的变异全过程。
“我可以肯定，她是在死亡之后，才出现的变异反应。”说完之后，他总结道。
“会不会是病毒担心宿主死亡，吊住了她的最后一口气？”一名研究员提问道。
徐然却是摇了摇头，“不可能，她从死亡到变异还有一个过程的。”
“而且我还有个问题，既然钟教授你们对感染者进行了全面的监测，那他们是否有呼吸行为呢？”
钟教授摇了摇头，“这个确实没有，不过感染者身体内的血液却是仍旧在流动的。只是相较于我们正常人，他们的血液流速特别慢。”
“那是不是代表他们还有心跳？”一直在旁听着的李政突然问道。
钟教授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众所周知，人类的血液流动是因为心脏的跳动将血液泵出去的，如果一个人的血液开始不再流动，那也就说明他的心脏已经没有力气为身体输血了。可在感染者身上，这一点也让我们觉得很奇怪，他们的心脏明明已经停止了跳动，可他们的血液却依旧以缓慢的速度流动。你们在前线作战的人应该知道，这些感染者的血液颜色不对，而且非常浓稠。”
徐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钟教授接着说道：“从目前的研究情况来看，这些感染者感染的病毒是dNA病毒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甚至已经提取出了病毒毒株。可是这些病毒是通过什么方式让人类变异的，我们仍旧没有解开这个谜团。至于你们发现的感染者可以接受人类不能接收的声波这个问题和他们互相之间会呼唤这个问题，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有可能的，所以，李团长你们还是要提早做出应对准备。”
李政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徐然却拦住了将要离开的钟教授等人。
“钟老，我想咨询一下，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研究发现吗？比如：这些感染者有治愈的可能吗？”
听着徐然的问题，钟教授面色微变，却很快恢复正常。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会努力研究，但目前连变异机制都没有研究明白，治愈这个问题也就无从谈起。”
徐然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刚才他那一闪而逝的表情变化可没逃过徐然的眼睛。
可钟老在国内传染病和病毒学界的地位极高，他不愿意说，徐然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
“那就多谢钟老解答了。”徐然客气的道谢，然后让开道路放任他们离开。
可他的眼底，却有些不一样的光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