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次锦衣卫任务完成的效率比之前好了不少啊。”
御书房内，弘治皇帝欣慰的不得了。
虽然这次是联合行动锦衣卫只是其中一环而已，但牟斌带队将属于他们的那一环完成的相当漂亮，比之前几年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和成效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西山，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又或者说，这俩臭小子真不知是怎么长得居然......”弘治皇帝叹气，虽然这有自夸的嫌疑但自己这俩崽子确实是有点出色的离谱了。
自从朱厚炜到西山朱厚照天天往西山跑之后，各种操作接踵而至，每件他们参与的事情或许过程让人无语至极，但结果总是出人意料的好。
到现在，原本已经逐渐废柴的锦衣卫也开始老树抽新枝逐渐转好，而这一切的一切从开始到现在连十年都不到！
“明明朕还在壮年，怎么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呢？”
弘治皇帝感慨，他在朱厚照、朱厚炜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多稚嫩啊，虽然他十八岁就继承了老爹成化帝的皇位开始了他的执政生涯但前期的他很多事务都是茫然的需要依靠一众辅政大臣辅佐，对他们信任放权到了相当的地步在他被吹捧的圣君虚名下一过就是十年。
最后还是到了俩臭小子开始搞事后才逐渐发现文官们背后的小猫腻开始打破那一层从小而起的那厚厚的滤镜。
但那时候，俩臭小子已经开始掀起风云小小年纪展露 出属于他们的风采了。
弘治皇帝欣慰的同时也有些遗憾。
他十几年近二十年的帝王生涯，前期被所谓圣君的吹嘘搞得沾沾自喜后期看透后又有点跟不上自己儿子的步伐，这人生啊。
明明他随随便便往那一站就是常人一辈子难以企及奢望的，怎么在自己儿子面前整的有点自卑了呢？
“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多少年朕都可以退位当个太上皇含饴弄孙去了，至于国家大事这就让这俩混小子自己操心去吧。”
“这些年来朕在朝堂上替你们压下、抗下了多少压力，也是时候退位享受享受生活了。”
对于皇位，要说没有留恋没有点什么感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史书浩如烟渺，人人争而为帝，他一个感受过至高权柄的人自然更加明白这个位置拥有着何种魅力。
只不过，对于这种魅力他还是能保持一定理性的。
至高之位，他也占据了近二十年了，他的儿子也已经快到结婚生子的年纪，能力上或许某些方面比如处事的沉稳性之类的还有所欠缺，但年轻人嘛，不急的。
他又不是马上就要退了。
“再过几年，等厚照这臭小子成婚生子，等厚炜也到了年纪，朕或许真的可以退居后位当一个休闲的太上皇享受享受生活了。”
谁也没想到，正值壮年的弘治皇帝已经开始思考起退位让贤的事情。
对于一个皇帝，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王朝的皇帝，让出自己的皇位这决定是有多么艰难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历史上算是到死都不愿意放下手中皇权的人海了去了，即便主动退位成为太上皇的都舍不得放下要把持至高权柄到死为止的也有例可寻。
虽然这个典型案例吧，它目前还没有发生......
但是弘治皇帝这个决定的艰难程度之高那是毋庸置疑的。
从这也可以看出，虽然弘治皇帝不算是一个有大作为的雄主，但他的心性对孩子成才的欣慰感那比往常帝王家的父子不知道要高多少倍。
这要是换做平常皇帝碰到朱厚照这么一个有脑子有本事还跳到不行的太子，就算是他最喜爱的孩子也很难活多久的时间。
要么就是像是李老头一样被二风爷提着两颗卤蛋满地打滚的样吓到回后宫老老实实的生小孩去了......
只能说，有这样一个老爹对朱厚照而言算是一种幸运，要换一个皇帝当他的老爹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离谱至极的故事呢。
当然，有幸自然也有不幸存在。
就像按照既定轨迹走下去的话，朱厚照努力一辈子要填的坑，基本上都是弘治皇帝这个文官的圣君在位时期变大变深的......
只能说有这样一个皇帝老爹，对于弘治皇帝而言是喜忧参半吧。
“报！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蔚王殿下求见！”
此时，传讯小太监进来禀报道。
“太子、蔚王？”
“朕这刚想他们他们就来了？不会又给朕带来什么大‘惊喜’吧？”
弘治皇帝一笑，但心中却是有不好的预感。
俩臭小子没事根本不会在他面前转悠，这联合行动执法才刚结束呢就跑到他这来了不会是后续又有什么大事要搞才跑来找他的吧？
虽然这些年两人的作为以及在民间积累的厚厚威望让他已经生出后浪推前浪和准备退位让贤的心，但他们的惹事本事也着实让人害怕。
时不时就是一枚炸弹扔来，他真的是有点难崩的。
“见过父皇，父皇万......”
“免了吧，这也没外人不用跟朕整这些。”弘治皇帝摆手，朕还不了解你们，你们动作真的有够敷衍的！
“嘿嘿，父皇果然是性情中人和儿臣一样不喜欢整这些虚的。”朱厚照嘻嘻一笑，道。
弘治皇帝暗暗摇头端起茶盏轻轻吹起后抿了一口：“这次找朕又是何事，直接说吧。”
“哦，儿臣和厚炜打算天下田亩，给那些私藏土地的狗东西都给揪出来办了。”
“噗！”
“咳咳咳。”
弘治皇帝直接化身豌豆射手将茶叶都给喷飞了出去。
“彻查什么？”
“回父皇，彻查天下田亩啊，给那些占大明便宜吸天下血的蛀虫给灭了。”
朕想问的是这个吗！
弘治皇帝缓过气来，表情逐渐严肃。
“你们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吗？”
“知道啊，大明开国百年田亩比开国时候还要少，这明摆着的‘深水区’儿臣又不傻怎么会不晓得。”
“知道你还说的那么轻松？”
弘治皇帝扶额，天下消失的田亩在谁手中，弘治皇帝难道能不清楚吗，但这玩意没那么好碰的呀。
这些人，可不是一般手段可以压得住的。
想要查他们，派出的钦差即便很正直很忠心不会被腐坏也很可能会出点“意外”。
土地之事，可比这些年你们俩小子搞过的所有事都要大啊。
在农业社会农业国，这基本就是最大的事之一了。
“但是父皇，不敢在水还没掀起巨浪之前治水，等它泛滥了可是会淹死人的。”
朱厚炜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