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的，比本宫想象中还要压力大。”
看了看早已被染红了的铺巾，又瞅了瞅那目前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处理完的伤腿，朱厚照眼神愈发凝重。
手术持续时间已经挺久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还能不能坚持的住。
别手术还没做完人已经先走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绝对坚持不住，会出手术事故的。”
在旁不知道给朱厚照擦了几次汗的手术副手朱厚炜此刻也是微微皱眉。
他刚刚查看了一下朱寘鐇的状态，很差，非常差。
目前医学院口服的麻药水平自然远达不到后世那种全麻的效果，在手术的过程中朱寘鐇感受到的痛苦可想而知。
本来从西北把他抓回来之后状态就异常差劲，现在手术台上这么一阵折腾，面色那叫一个凄惨，一旁负责观察情况的副手检测出来的脉搏都开始变得异常虚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挂球。
“快结束了，很快就能结束。”
朱厚照手头的速度下意识加快，但现实是手术就算已经步入后期也没有那么快结束，就目前朱寘鐇的情况，即便现在结束第一时间止血给他目前最好的医护，也不见得扛得住。
“该死的。”
戴着口罩的朱厚照牙关紧咬，心中说不出的难受郁闷。
自从他能够熟练掌握手上这把手术刀，什么时候在手术台上这么憋屈过？
“厚炜，你有没有办法能让这家伙的状态稍微好一些，最起码能多撑一会。”
朱厚照手头动作不停，口中却是突然发问道。
朱厚炜皱眉，最终无奈摇了摇头。
后世虽然有许多能够尽可能帮助患者维持状态补充体能的工具，但他们目前的条件并不具备，况且即便是物质条件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患者状态不行挂在手术台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本身又不是这个专业的，只不过小时候脑抽抽看过些医书而已，在目前这个状况下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处。
“可恶。”
朱厚照不再多言，更加认真的投入到手术当中，希望跑赢阎王爷。
“殿下，婢子倒是有个法子......”
许久不见已经成为了大明年轻一代医学研究扛把子的倾雨看着朱厚炜轻声开口道。
“你有办法？”
朱厚炜一愣，看向倾雨惊喜道。
倾雨的动手能力是不让朱厚照的，但她权威的地方在于理论与研究，他仅有的那点见解已经全灌输给了倾雨，现在她开口或许真能改变这个局面。
“安化王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身体情况很差且手术时间过长导致失血过多......”
“殿下您之前和婢子说过人的血液其实是分好几种类型的，辨别出不同的血型，在一个人大出血时若能寻到同他一样的血型，给其输血那就有可能能救命。”
“婢子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课题，对血型的区分基本已经解决，目前也实现了血液离体后的短暂保存。”
“但目前为止殿下您提过的这个方法只在小白鼠进行过尝试，还没有进行过人体的临床实验，您看是否需要......”
倾雨轻言道，作为一个有医德的人，原本这种还没有试验好得到理想情况的是不应该直接用到人身上的，可现在这局面好像已经箭在弦上了。
“能确定出不同人不同的血液类型并且能保证输血吗？”朱厚炜看向倾雨道。
“可以的，殿下。”
倾雨点点头：“在小白鼠上已经有了多次尝试，也试过分析人的血液类型，婢子将他们分为了甲、乙、丙、丁四型......”
“那就开整。”
见倾雨快速简洁的说了一遍目前关于血型与输血的研究成果，朱厚炜不再犹豫果断道。
“没有临床试验那现在就是临床试验的最好机会。死马当作活马医。”
朱厚炜让倾雨赶紧去准备，别到时候备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好在，这本就是倾雨最近在研究的内容，对应的器材并不缺很快就被送到了手术室。
“乙型血。”
迅速的测过安化王的血型，倾雨说道。
“有谁测过自己的血型的，在场有没有乙型的？”
朱厚炜扫视了一圈，问道。
“殿下，婢子就是乙型，让婢子来吧。”
倾雨撸起一只袖子说道。
身为这个项目的研究主负责人倾雨自然是拿自己的血进行过血型检测试验的，现在刚好自己测过且对上了也不用再花时间去找乙型血。
但朱厚炜眉头却是下意识的微微一皱。
说实在的，朱厚炜并不是什么老好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乐于给予别人点帮助，但要是对自己身边人有隐患，那就不会在朱厚炜的考虑范围内。
倾雨是最早跟着他的“老人”，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眼下她自己都说这个还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朱厚炜多少有点不乐意让其去冒这个险。
虽然在后世输血是一个很普通的医疗手段。
但哪个东西刚开始是没有危险的？
万一没测对血型不符，万一目前的工具不符合标准，万一特么的输多了......
何况倾雨本来就不是多么强壮的人，相反在全心投入到医学领域后她还经常加班学习、救人，身体素质真不见得扛得住当第一个小白鼠。
“没事的殿下，婢子对您之前说的血型论很有信心，您也要对婢子的实践有信心才是。”倾雨微微一笑，手头的准备却是没有停下。
聊归聊，事片刻都缓不了。
“行，辛苦你了。”
见状，朱厚炜也不多说。
“这是婢子身为医生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