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hIFI室的门被推开。
乔也薇闭着眼睛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戴着耳机躺在地板上，沾满眼泪的纸团散落一地。
陆怀周走过去蹲下身来，拿起了摊在她手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的视频里是两男一女。
女生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看着男生手里的手机，学着视频里的手法给躺在床上的另外一个男生洗头发。
陆怀周看了一会儿之后才取下乔也薇耳朵上的耳机，把她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他看着她紧簇的眉，红肿的眼皮和鼻尖，以及鼻梁处残留的泪滴，微微叹了口气。
刚抬手抚上她煞白的脸，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里布满了血丝，微微张开嘴巴喘着粗气，在看清男人的脸之后，用力吞了吞口水，才轻轻握住了他放在脸上的手。
“我刚才…就是有点感性了…”
“…他们走了吗？”
“你帮我跟许铅华说声【sorry】吧…”
陆怀周看着乔也薇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姜自韵…”
女人愣了一下，慌忙推开他的脸，把头埋进了抱枕里。
“你…别喊你前妻的名字！”
他一把扯起女人按进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她颤抖的身体。
“姜自韵…”
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看着阳台落地窗外的大片绿叶，开始翻阅起所有的过往。
“…高三那年，你28岁，刚刚到这里。来之前你已经被【Genius】选中了，研究的是【时光机】，而不是后来的探测器…”
怀里的人瞬间僵住，呼吸也停滞了下来。
“所以你知道林兢斌的女儿不是她亲生的。”
“你还没去南大就会说南市的方言，你一眼就认出了姬存希，找机会接近他…”
怀里的人开始挣扎，他按住她的头用胸膛堵住了她的嘴。
“…你在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国家之间的交流文件，那些是你上辈子的记忆…你知道存希做饭好吃，因为上辈子你已经吃过很多年了…你知道【指纹锁】，你提前半年就知道转账金额【520】会被认定为【赠予】这条法规。”
说到这里，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大三下学期，我们在一起之后的两天，【Genius】的人找到了你，你去了基地…你不敢不去，你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你也怕不能通过研制【时光机】回到高三的时候，不能形成闭环……”
“我猜的对不对？”
怀里的人被按住了嘴巴，支吾了几声没能说话，挣扎却更加剧烈。
他依然紧紧地箍着她的身体和头，因为还没到需要她开口的时候。
“后来有了姜宜。你舍不得不要他，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两年前……”
说到这里，陆怀周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已经盛满了疯狂。
“你突然走了，离开了高中时候占据的姜自韵的身体，两年后，你又带着乔也薇的身体回来了…你刻意改了眉型，在下巴和鼻头注射玻尿酸，就是不想跟姜自韵长得一模一样…你不想引起怀疑，你害怕……对了，还有，科比没死。”
陆怀周说到这里，终于放开了女人的身体。
“所以，”
他抬起她的下巴，平静地看着她惊恐的脸。
“是【时光机】…还是平行时空？”
乔也薇早已脸色煞白，紧紧地抿着嘴巴，牙齿却开始打颤。
她用力咬紧牙关，一把推开了男人的身体，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她慌乱而用力地拧动门锁，门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打开，她惊恐地扭过头来，陆怀周已经到了身后。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突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捏起她的下巴就低头吻了上去。
很快，舌尖一痛，一阵腥甜传来。
陆怀周喘着气放开了狼崽子的唇，她看到他眼底的风暴简直要把她摧毁。
“姜自韵…”
陆怀周摸上她的脸，一矮身便将她扛抱起来，大步走回了沙发上。
女人被摔得眼冒金星，刚准备坐起来，就被高大的身躯牢牢禁锢在了身下。
他握住她乱动的手腕压在头顶，再一次抚摸上了她的脸。
“姜自韵…你舍不得我，你为了我抛下了一切…”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依然惊恐的脸，满目痴迷。
“姜自韵，可是我现在，只想干你…”
言罢，男人就扯烂了自己和女人身上的障碍物，在她震惊又无语的目光里，狠狠发泄起她带给他的冲动。
- -
暮色朦胧，晚霞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下道道紫红，倾泻在奶白色的木地板上。
怀里的女人喘着气，半眯着红肿的眼皮，在男人的唇印上唇畔的时候，轻轻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姜自韵说完就别过脸去，干脆闭上了眼睛。
陆怀周很快皱起了眉。
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
“你怕什…”
他突然想起了张玖龄的话。
“你怕泄露天机，影响张玖龄…【飞升】？”
怀里的人依然闭着眼睛。
“还是怕影响我，或者我们？”
还是不为所动。
“姜自韵！”
置若罔闻。
陆怀周叹息一声，想到如果现在不逼她承认，她又要因为姬存希的离开一个人躲起来哭，连倾诉的对象都没有，迟早又得憋得吐血，时间长了精神都可能出问题。
“姜自韵，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继续装死。
陆怀周离开沙发开始穿衣服，片刻后，又凑到了她的耳边。
“你不承认，就别想再见到姜宜和我。”
一直埋着头像鸵鸟一样的女人闻言轻嗤一声。
“幼稚！”
“那你带着姜宜走吧，我再去找个老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女人等了片刻，就听到了门锁拧动的声音，她慌忙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男人拉着半开的门，正扭头看着他。
两双眼睛开始对峙，一个泛着倔强，一个透着清寒。
姜自韵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一直都拿陆怀周没有办法。
很快，她眸光一闪，脸上浮起了笑意。
“老公～”
她跑到陆怀周面前，搂住了他的腰，扬起灿若蔷薇的脸满眼魅惑地看着他。
“你舍得吗…”
边说边抬起了手指，开始隔着衬衣在他的胸前的红点周围打圈。
陆怀周神色不变，握住了她乱动的手。
“那就等我想你了，再来找你。”
“你什么时候想了，也可以来找我。”
姜自韵的笑容顷刻消失，她冷漠地瞪视着男人平静的脸，用力抽出了手。
“我找鸭子找不到吗？！我干嘛找你！”
“你有钱你就去找。”
“…什么意思？你…你要停我的卡？”
“我要跟你离婚，”
陆怀周倾身搭住了姜自韵的双肩，桃花眼亮亮地看着她。
姜自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白皙俊脸，吞了吞口水，忍住了亲他一下的冲动。
“你带着姜宜净身出户。”
果然，刚刚还士气逼人的女人，嘴巴一撇，眼里立刻带光。
陆怀周顺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语气开始变得慵懒。
无论商场还是情场，只要做到了知己知彼，他一直都是能掌控一切的那个。
“哭也没用。”
“找鸭子？你做得出就去，什么时候腻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你前前后后让我等了8年…我可以再等8年。”
“你发疯我也发疯。”
“就让姜宜继续过不是【缺爹】就是【少娘】的日子……”
“oK.”
女人冷漠开口，推开男人的身体就想出去。
“我开玩笑的。”
陆怀周抬手挡在了她的身前，语气依然慵懒，对着她的侧脸勾起了唇畔。
姜自韵扭过头来看着善变的男人，要多无语有多无语。
“那就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吧？”
“海因莱因应该把笔给你让你来写！”
“你要是实在忘不了你前妻……”
“海因莱因是谁？”
陆怀周皱眉打断了她。
“科幻三巨头你都不知道吗？《星际迷航》总听过吧？”
陆怀周依然皱着眉头。
姜自韵翻了个白眼，立刻语带揶揄地假装嘲讽，试图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你不是京大中文系毕业的吗？不会是假文凭吧？你们陆家可真厉害，全国最高学府的文凭都能买，买还买个没有任何卵用的中文系，真是有钱任性……”
姜自韵还没吐槽完，陆怀周就抬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举到了她的面前。
姜自韵莫名其妙地朝着手机看去，屏幕上是浏览器的界面，“海因莱斯 星际迷航”八个字出现在顶部的搜索框里，下面的搜索结果只有“未找到搜索内容。”七个灰字。
“……”
“看来是平行时空。”
语气依然慵懒。
愣住的姜自韵很快轻咳一声，对着男人微微一笑。
“我的文凭其实是买的。”
说完就拧开门淡定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