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航青与楚曦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眼前状况的防备。
很显然，他们两人这陌生拘谨的态度，一看就知道是头回，生客。
老鸨刚过来，见到他们两人如此反应，不禁甩着绣帕，捂嘴笑道，“哟，这是来了两位新客啊，咱们这地方小，难得见到如此卓尔不凡的俊公子，姑娘们难免热情了些。”
这句话显然是在调侃楚曦与边航青，被称为俊公子的边航青，一点欢喜心情也没有，他默默的躲避着那些想扒上来的手。
这哪里是热情...
分明就是要吃了他们的架势。
楚曦有着一副淡雅如莲的容貌，哪怕穿着粗布麻衣，也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她与边航青一同闪躲，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与惶恐，只是不做声的躲着那些姑娘的手。
“几位爷好久没来了，咱们楼里的姑娘想的紧，今日既来了，我一定让她们招呼好。”老鸨记得石铮四人这几个熟面孔。
“不知三娘如今可有空？”覃三元直截了当的问。
老鸨一怔，表情略显为难的说，“几位爷来的真是不巧，三娘今晚被别人点了，现在没法出来陪客。”
覃三元知道以尤三娘的名头晚点来就会被人包了，实属正常，他虽有点失望，但还不至于发怒。
“几位爷，三娘是没空，但楼里姑娘有的是，几位爷可以慢慢挑。”说话间，老鸨拍了下手，不过须臾，那些姑娘就站成了两排。
至少有十几人，容貌如何，楚曦是没太关注，反正打扮的...花红柳绿。
还没等其他人表态，楚曦和边航青两人先后打了喷嚏。
边航青连打三个，而后用手在鼻子边挥了几下，“这是什么味？”
“这位爷说笑了，来花楼还能有什么味？当然是姑娘们身上的胭脂水粉。”老鸨嗔笑道，甩着绣帕，抛了个媚眼。
楚曦神情淡定的往后退了一步，鼻子太灵不是什么好事，感觉鼻子头都是呛人的粉末。
石铮被他们两人的做法给整笑了，“你们两人躲得这么远干什么，来这里不就是来看姑娘的，你们离得这么远，怎么挑姑娘？”
老鸨立刻接话，“这位爷说的是，两位爷这么生疏可怎么了得，咱们楼里的姑娘千娇百媚，温香软玉，保管两位爷下次还想来！”
那些姑娘们像是在配合老鸨的话，使出了浑身解数，有的是原地转圈展示身段，有的则是抛媚眼，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边航青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尤其是那些个姑娘在老鸨的指挥下，虽说是站成一排了，可扭着个腰，站没站相...
纵然是生在富甲之家，家中父亲也有好几房小妾，但也没见过这种没站相的架势，像是没长骨头。
边航青略显嫌弃的撇嘴，仿佛在说就这样啊。
楚曦纯粹的直视，她的眼睛里没有欲望，没有鄙夷，更没有情绪波动，似乎就是在看一个普通花瓶，不需要任何的情绪。
覃三元三人打头阵，一人选了一个，石铮则是与楚曦客气道，“选吧，来都来了。”
楚曦，“......”万万没想到来都来了还能用在这里。
她还算淡定的扫了一圈对面的姑娘，说实话，美丑于她，并无任何的不同。
毕竟，零件不同，她也不可能真的对这些姑娘有兴趣。
能进花楼的，自然容貌不会太差，但要说个个都是美人，那也绝不可能。
西安城地质特殊，又处于边关，贸易不通，这种地方鲜少有外来客走动，能称得上有名的美人，楼里也就那么几个。
石铮又把目光投向边航青，楚江还是个少年，家中又有亲事，有规矩压着，难免会心有顾忌，所以他笑着调侃。
“航青，楚兄弟家中是有未婚妻在等着，你总没定亲吧？再扭扭捏捏，可别怪我们看不起！”
边航青摆手，他比楚曦更为直白，嫌弃之意就体现在了脸上，“我对这个没兴趣，你们请便。”
楚曦知道格格不入，难以融入群体，尽管有边航青先一步拒绝了，但她另有想法，自不能太特立独行。
“就她吧。”她指了最边上，存在感最低，且从一开始就很被动，没有与其他姑娘一样主动扭腰抛媚眼的女子。
这个女子发髻普通，低着头，怯怯的，身旁的姑娘挤着她了，她也只是默默走开，不敢有任何言语。
老鸨顺着楚曦指的方向望过去，神情复杂，“她啊，她是我们楼里最不会伺候客人的姑娘，老是被客人挑错，爷不如换一个？”
楚曦等的就是这句话，不会伺候人好，不会伺候人就说明不想主动，这样的人也就不会主动贴上来，“不用，就她了。”
被楚曦选中的女子怔了怔，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周围其他姑娘们嫉恨又不甘的眼神，这种情况她还是头一回遭遇。
为此，女子下意识的抬眸看向选了自己的楚曦，面冠如玉，长身玉立，一身粗布麻衣却还是掩饰不了对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度。
只一眼，女子就匆匆垂眸，不敢再看，那拘谨的模样，着实不像是花楼里常见的女子。
老鸨见楚曦已决定也没再劝，只是按照石铮的吩咐，给他们安排了二楼的雅间，还安排了楼里的歌舞表演。
石铮几人皆是无妻无子的，这方面就算是如今西安城内掌管军营调动的寒耀君，也无法干涉。
只要他们几人不是欺男霸女，这种正常的交易，解决生理问题，寒耀君即便是不赞同，也无法明令禁止。
老鸨安排了琴妓与舞姬，负责跳舞的是域外女子，跳的舞蹈也与中原大有不同，无论是表演服装，还是舞步，都透着热情。
单薄的衣料，露肚脐的上衣与短裙，简直就是惹火的重点，舞姬双脚上戴着银色铃铛红绳，跳舞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另有滋味。
石铮与覃三元四人看得十分入神，边航青则是看一眼就喝酒，显然满脑子都是提升武功的他，对这方面兴趣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