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摸着盒面,语气难掩着激动之色,“市面上早就断货了,听说排队都要等半年,根本有价无市。”
“咱们自己人还愁这个?”
欧阳朵朵笑着打开盒子,里面的瓷瓶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飞扬哥公司出的,最大股东玲珑姐在这儿呢。”
诸葛玲珑刚好走过来,闻言笑着点头:“收好就行,用完了再跟姐姐们说,管够。
这东西对皮肤好,抗衰老、提亮整个肤色,效果可不是吹的。”
一提到化妆品,女人们顿时围了过来。
高甜甜捏着瓶身细数成分,闻人冷月好奇地问使用方法,连一向沉稳的宗雨嘉都凑过来听——原本各有风格的女子,此刻围着小小的瓷瓶叽叽喳喳,眼里都闪着同款的期待。
不远处,几位挺着孕肚的女子正和苏婉、欧阳晚秋聊天,手轻轻护着小腹,语气里满是对新生命的憧憬。
苏婉望着这一幕,心里暗暗感慨:“宗家如今的声势,怕是只有罗家能稍作比拟吧,却难得有这样热热闹闹的家常气,像杯温在炉上的茶,不烫口,却暖得人心头发甜。”
此刻在京华市。
杨家老宅的堂屋里,光线昏暗得像蒙着层灰布。
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敲得人心头发沉。
杨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烟袋锅在桌面磕出闷响,银白的胡须垂在胸前,每一根都像浸了寒霜。
“我已经收到风声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杨家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堂下站着的几个年轻人都屏住了呼吸。
杨国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杨渊低着头,视线落在青砖地上的裂纹里;连平日里最张扬的杨天虎,此刻也敛了锋芒,眼角的红血丝透着连日的焦灼,杨天风更是没了往日的潇洒。
“你们私下里的那些事,有的我都知道,有的我不知道。”
老爷子磕了磕烟袋,火星在昏暗中明灭,“能善后的,赶紧了断;想给杨家留条血脉、留点后路的,自己琢磨着运作。
上面有人跟我透了话,会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情分,能不能接住,看你们的造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要是你们觉得,这次还能像以前那样躲过去,大可以什么都不做。”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堂下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杨国和杨渊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杨渊站在最末,指尖冰凉——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的麻烦是朱飞扬带来的,那个人的手段,根本不是杨家能扛住的。
“你三叔杨远,昨天给我打了电话。”
老爷子忽然看向杨天虎,烟袋锅指向他,“他在国外的情况,咱们把控不了,九死一生是大概率。”
杨天虎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闷哼。
“想走的话,听我一句劝。”
老爷子的声音软了些,带着点长辈的最后叮嘱,“别往欧洲、非洲跑,那些地方看着乱,其实盯着咱们杨家的眼睛不少。
去港岛最好,毕竟在国内地界上,只要你们安分,暂时不会动你们。”
他把烟袋往桌上一放,站起身:“话就到这儿,你们好自为之。”
太师椅的扶手被他按出两道深痕。
众人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屏风之后,堂屋里依旧静得可怕。
挂钟又“当”地响了一声,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片刻后,杨国率先转身,脚步匆匆地往外走;杨渊叹了口气,跟在后面;杨天风和杨天虎咬了咬牙,最后看了眼堂屋正中的“杨氏宗祠”匾额,也快步离开了。
木门被轻轻带上,留下满室的烟味和尘埃。
挂钟依旧滴答作响,只是听在耳里,倒像是倒计时的声音了。
杨家老宅的朱漆大门在杨渊、杨国身后沉重合上,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透着几分树倒猢狲散的萧索。
二人身影刚消失在巷口,便各自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一道道指令精准下发,杨渊驱车直奔城西的私人会所,那里早已聚集着十余名杨家外围子弟,个个面带惶急;杨国则径直驶向市政府家属院,要与那些曾依附杨家的官员们做最后摊牌。
会所内,杨渊坐在主位,指尖敲击着桌面,沉声道:“杨家如今风雨飘摇,各位好自为之,尽快切割关系,做好最坏的打算!”
官员们的书房里,杨国面色冷峻,目光扫过众人忐忑的脸,语气不带着一丝丝的温度:“既往恩情一笔勾销吧,日后各自珍重,莫要牵连彼此。”
与此同时,杨家老宅深处,杨天风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院中凋零的梧桐,背影透着说不尽的疲惫。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面前垂首而立的杨天虎,声音沙哑:“天虎,哥哥我现在……护不住你了。”
杨天虎猛地抬头,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你在京华市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摆到了明面上,如今杨家自身难保,你得自己去扛了。”
杨天风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杨家了。”
杨天虎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语气坚定:“大哥,我知道。
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连累杨家分毫。
我的路,我自己走,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
陈家老宅却是另一番景象。
暖黄的灯光下,陈洛书坐在红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看向对面的宋金来:“杨家大势已去,不足为惧。
另外,王亦民要来京华市任市委书记一职,这件事基本定了。”
宋君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身体微微前倾。
“他来之后,你正好可以展开自己的施政理念,你们二人要好好配合。”
陈洛书弹了弹烟灰,继续道,“今晚我就去找王一民,咱们三人见个面,简单交流一下后续的安排。”
宋君来心中狂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底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仕途之上的一大步,意味着他多年的蛰伏终于迎来了转机。
他端起茶杯,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好!全听你的安排。”
临走时,宋君来忽然说道:“对了,以后让我那两个丫头多来老宅走动走动,跟飞扬他们也多接触接触,年轻人之间也好互相照应。”
陈洛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点头应允:“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