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垚到家的时候，发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建玮也回来了。
今年过年是热闹了，好像是这么多年人最齐的一次了。
话说大哥刚到家的时候见到俩外国女的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是自己家之后把目光投向了大嫂，但大嫂对他的眼神表示无视，最后还是昭凝解救了他亲爹。
“这些都是我二婶！”
露出一个自认为合格的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弟弟这么牛逼，牛逼的不是能睡外国娘们儿，牛逼的是让她们聚到一起还不打架。
这么多人，光是认识都用了好一阵子，好在二姐夫虽然头一次见，但这个不难记，那些个弟媳妇国产的都认识，进口的就不好记了。
和长辈聊了一会儿后，大哥去代销点买了几刀黄纸，李剑垚回来的时候他正揪着建安一起敲印子。
“哎哟，稀客！”
大哥咧着嘴，没搭理这茬，也知道李剑垚说的啥意思，这是在揶揄大哥自从调往神都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
“一会儿给大爷上坟，你去不？”
“不去，你和建安去吧，我又守灵又守墓的，折腾够了。
让建安多磕几个头。”
“不是，你不去我找不到地方啊！”
李剑垚还真忘了这事儿了。
“那行，我领你们过去。”
爷奶是对大哥回来想着去上坟感到满意的，老一辈的就在乎这点玩意，去世之后有儿孙去给烧点纸，给坟头添点土就行。
打完纸李剑垚带着俩人出门。
“谢谢啊！”
李剑垚知道他说的是郭杰、孙庆和王成他们的事。
“东山的宿舍里呢，大姐给安排了年货，我前两天又送了一批，你要是不放心一会儿过去看看。”
“行，一会儿去。我那还有一批人。”
“你别一整一个营，百十号人以内都能安排，前后天气暖和施工能进行，用不了多久就新投产新业务。
要是着急，人先过来也行，我让大姐先安排到宿舍里住下。”
大哥胳膊夹着纸，闷头往前走，没戴帽子，冻的耳朵发红。
“越猴子比阿三难打，也坏多了，要不是你提醒多次，我们也许吃亏会更大。
我们团训练跟得上，其他兄弟单位有的训练跟不上，有的是新兵比较多，见过血的少，吃了不少亏。”
李剑垚表示理解，这还是挑的能打的部队，三大野战王牌一个卫戍京城，一个坐镇辽东备北边和半岛方向，就老部队拉上去了，啃最硬的骨头。
“正常，部队就不是少爷混日子的地方，日常训练不吃苦，上了战场就会流血。”
三人走的不慢，已经到了枣山脚下。
李剑垚指了指，
“前面阳坡，靠近树林那个方向，新坟，好认。”
三人吭哧吭哧往上爬，阳坡没有积雪，枯草趴在地上，泛着枯黄。
“年后我调回京城了。”
李剑垚有点意外，按说升职是可以理解的，李剑垚以为会在军内升，可能会升到军机关。
“你老丈人使劲了？”
“不是，我打电话问过，他说不是他的意思。
我们伤亡最少，作训水平最好，调回去继续搞作训，就是以前那个单位，现在改在总参下面了。”
“作训局陆训处？”
“嗯。”
李剑垚对这个单位还是有点了解的。
原来作训归总训部管，军里六大部之一，总监是帅级，下设四个一级部门，一把手都是一水的三颗星。
后来划归到了总参，有所改动，设三局一中心四个一级部门，局长是正师级，作训局下陆海空三个训练处，处长团级是门槛，副师级也正常。
再加上总部机关的属性，这个位置权力不小。
但其实李剑垚觉得大哥走一线上限会更高，比如这次之后挂副师级，虽然年龄上可能低了些，但军功是足够的。
要么就提到军机关，或者干脆在团长的位置上多待几年熬资历，也是最好的。
现在没恢复军衔，这才是级别上界限显得比较模糊的原因。
总部机关的好处就是不用和大嫂和孩子们分隔的太远了。
可说看着昭凝和昭卿可怜巴巴的，调回京城也好，就算转业了也行。
李剑垚总觉得大哥这等心智，校级是天花板了，将星对他来说有点难为他了。
不是他太差，而是别人太精明了。
这次调回京城，好处也算是挺多，除了离老婆孩子近之外，接下来的大裁军应该是赶不上了，不然他现在的部队之后好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除了红军师番号保留之外，剩下的能退的退，能裁的裁。
“那就好好干得了，反正你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熟悉，不过是又出去捞了一波功劳，回来升职了，有事多和你老丈人商量。
对了这回不经常出差了吧？”
“主要是办公室，出差最多有一半时间吧，作训是常态，演训要是有演习的时候也得去现场。”
李剑垚表示自己对这种严肃单位没感觉，指了指坟头，示意到了。
坟前依稀还能看到当初烧纸扎时的焦土，大哥去折了一根树枝，划了个圈儿，意思烧纸都是这个坟头收。
阳坡的此时没有风，但还是找了个石头压住了纸，点燃之后半蹲着念叨大爷爷收钱。
建安对这个理解的不多，也想蹲着，被李剑垚一脚给踹跪那了。
“你又没有军职，老实点跪着，火灭了为止！”
建安没有反驳，但也没念叨。
“学着点，别把传承给整丢了！”
“那你咋不跪？”
“大爷不挑我理，停灵和出殡的时候我都在，你那会儿在丑国呢，没让你回来就够给你脸了。
先磕仨头！虔诚点！”
梆梆梆磕完了，李剑垚又说。
“你咋不吱声，谁知道你是干啥来的？”
“哥，前几天我跟我爹和二大爷他们烧过一回纸了，就刚回来第二天。”
李剑垚哪知道这事儿，但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大意了。
“烧过就不能再烧了吗！多烧点总没坏处！”
李剑垚留了三张黄纸，去压了坟头，原来的纸也是簇新的，看样子压上没几天。
烧完了纸，等确认火星都没有了，又用脚培了几下土，把新灰烬盖住了，三兄弟这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