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凌宇猛烈攻势与白萱协助下，天残老魔以一敌二终显颓势，他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超越真元境的威压出现。
又一个封印修为进入第一阵的半神。
夜凌宇周身冷意弥漫，别说半神，就是神君在此，他也不会给对方解开封印的机会。
万象真经疯狂运转，金色体修之力伴随着清淼剑诀，荡漾开撕裂虚空的可怕力量，与施展的三生剑阵灵力融合，耳边传荡来空间与时间同时坍塌的轰鸣，天残老魔只觉身体一沉，仿佛陷入到时空旋涡无法自拔。
更可怕的是利刃剑痕无处不在，过去未来皆是杀机四伏。
天残老魔惨然一笑，“我堂堂半神竟栽在了尔等小辈之手，若是在阵外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可怕的自爆之力出现，夜凌宇眉头紧蹙飞身后退，后退之时祭出碎渊九劫，对着天残老魔一阵砍杀，即使对方没有自爆也会身死道消。
自爆并不像夜凌宇猜测的那样，只是天残老魔的障眼法，轰鸣过后，天残老魔肉身飞灰湮灭，神魂也没逃过碎渊击杀。
随着天残老魔身死，法旨神能内敛，僵持之力被打破，灵纹阵解逐渐占据上风，夜凌宇想收取法旨却无法撼动，眉头不自觉皱的更紧。
“这厮终于死了，宇，你怎么不高兴呢？”
夜凌宇不知该如何向夜狸解释心中困惑，总觉得不该如此。
右眼黑晶运转，不弄明白他心中不安，可就在这时大脑传来强烈剧痛，右眼更是痛入骨髓。
“啊！”
夜凌宇栽倒在地，一旁白萱急忙上前，“夜公子你怎么了？”
她上前的身影被碎渊横剑拦住，“再上前一步吾就不客气了。”
白萱顿住身形，惊异地看向碎渊，又慌乱垂眸后退一步，碎渊给她的感觉太恐怖了，是那种生命层次上的压制。
夜凌宇捂着右眼艰难问道：“碎渊，我这是怎么了？”
碎渊神念仔细探查，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只右眼不是你本来的眼睛吧。”
“怎么不是……”夜凌宇刚要反驳，似是想起什么，“碎渊，你就直说吧。”
看夜凌宇表情碎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就说你这眼睛怎么这么变态，看破虚妄的能力都快赶上我们这些禁忌了，显然，不管它是什么，它的等级太高，由于你频繁使用它，已经超越了你肉身承受的极限才会如此。”
知道原委夜凌宇心中难免沮丧，右眼黑晶带给他的帮助太大，可以看破神魂异样，看透事物本质，冰辛臣他们修炼的邪法在他眼中更是无所遁形。
“以后用不了了吗？”
“也不是，不过你需要休养，最近最好别用你的右眼，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夜凌宇忍住剧痛，“帮我看看天残老魔确实魂飞魄散了没。”
“我出手你有什么好顾虑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听了碎渊的话，夜凌宇尽管还有顾虑，可此刻他头疼的厉害，实在没有余力仔细探查，而且没有右眼黑晶，他灵识探查的结果还不如碎渊的神念。
他强忍疼痛冲着阵眼残器所在祭出一物，做完这些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软在地。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冲击脑海的画面越加强烈，让他一时间竟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血腥战场渐渐模糊，飘荡的猩红不知何时化作花瓣，清香拂过，鸟语蝉鸣，清晨一缕微光透过层叠绿叶，撒下斑驳剪影。
不知是不是幻觉所致，头疼渐渐消退，夜凌宇伸出颤抖的手摸到身边木制篱笆，撑起身体穿过弥漫草木清香的石板路，前方似有孩童欢笑声时远时近传来。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屋前是一块药田，旁边架子上还有晒好的草药。
不大的院子里最显眼的是一颗果树，满树青凝果果香扑鼻，是这世间最常见，最普通的灵果，就如华夏的苹果，平淡且无趣，人们嘲笑它的同时，却又无法忽视它提供的营养。
树下一群孩童在嬉笑玩耍，围着一老者又蹦又跳。
老者布衣草鞋，脊背微微弯曲，古铜色皮肤上沟渠纵横，坐在树下吞云吐雾，一杆烟枪黑亮泛着光泽。
看见夜凌宇走近，树下老农和煦脸上笑意扩散。
“等你很久了。”
孩童仍在嬉闹，对于出现的夜凌宇一无所觉，只有老农笑着看他。
夜凌宇左右看看，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等我？”
老农将烟枪在鞋底上磕了磕，“对，等你。”
夜凌宇震惊地瞪大眼睛，幻境中的人回应了自己？这不是阵眼形成的过去画面吗？
他一直以为进入阵眼所看到的一切都如留影珠一样，只是过去景象的投射。
“不用惊讶，吾身死之时有幸窥视到一角未来，等你等了许久。”
夜凌宇呼吸急促起来，“您……是第一阵的阵主？”
“怎么，不像？”老农慈和地看着他。
夜凌宇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无法把挥舞着镰刀犹如死神的巨大身影，和眼前这位佝偻着背饱经风霜的老农联系在一起。
夜凌宇抱拳深施一礼，“前辈等我所为何事？”
“吾生前曾半只脚踏进过那个领域，所以见过那片海。”
夜凌宇心中一惊，这绝对是比现在任何一位禁忌主神都狠的狠人。
“过去、现在、未来，都出现在一个点上，吾不知道那是不是大道终点，不理解，却很向往，可惜最终吾还是胆怯了，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说起来，吾连那疯癫的噬魂始祖都不如，至少祂迈出过，虽败犹荣。”
“如果祂在失败后自戕，倒是可以称得上虽败犹荣。”夜凌宇大胆道。
“哦？”老农眼里亮起微光，“你了解？”
夜凌宇思考了一下，“不算太了解，我不知道想要成为真神要面对什么，只不过我和一个人有个约定，如果祂失败了，我就杀了祂，为此祂愿意为我护道。”
老农自嘲一笑，“如此看来，吾的死倒是有些价值。”
话落，周围画面发生变化，娴静的村庄茅屋外附上一层血色，远处星海巨大阴影沉浮。
“五叔，道血不足以催熟道果怎么办？”
凤瑶清脆的呼喊连同阵眼正在上演的激烈争夺画面，撞进血色战场以及娴静的茅屋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