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意僵在了原地。
她从没有想过她会拒绝自己。
这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
沈时意嗤笑道，“于天地之间，你我皆是被肆意摆弄的棋子，又何曾有拒绝的权利？”
“我知道了。”
迟归晚的目光平静而坚定。
“只是，为了顺应天道，就泯灭自身的天性？那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些死了吧。”
沈时意沉默了，半晌，“这是师尊决定的，不可能改变。”
迟归晚很悲愤，恐怕，她是没办法绕过这段剧情了。
她又一次决定摆烂，真是一点行动力都没有，要是师妹在就好了……
沈时意的师尊，是一个长相和蔼的老头，和秋溟有点儿像。
但秋溟没那么温柔，也不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迟归晚发觉自己有点儿想老头了。
无声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幻境的主人恐怕就是想要他们按照之前的轨迹将这一生走完吧。
不过，迟归晚之前以为的是，幻境主人会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但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的，无论迟归晚怎么做，既定的事实都不会变。
迟归晚手腕处，有一个黑红的血点，起初，她没当回事，但刚刚发觉它又长长了一点……
这怕是入魔的征兆。
结侣仪式场面十分盛大，各门各派都来了许多的人，两人于高台之上，祷告神明，以血为誓，结为道侣。
只是，他们二人穿的却有点不伦不类，沈时意穿着大红色的外衫，像是什么法器。
迟归晚却只穿了件素色的衣裙，头发是盘起来的只用了根簪子，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一来是，仙宫确实忘记给她准备衣服了，二来，她也听闻了一些事。
沈时意的白月光是喜欢穿一身大红的，而且，以迟归晚打听到的那些事，她恐怕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迟归晚想，若是让他们两个同穿红色，会不会弥补一下幻境主人的遗憾？
沈时意的身份在那里，只要她能再进一步，迈过化神期的坎，日后便是康庄大道，成神指日可待。自然少不了一些人的巴结。
哪怕她娶了个凡人为妻，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迟归晚只是跟在沈时意身后一直在笑，脸都要笑僵硬了，却还只能强撑着。
大师姐来的很迟，但一出场，便是众人的焦点所在，哪怕她现在只是元婴初期，众人也不敢忽视她。
她有个化神之下无敌的称号，化神之下，她从未有过敌手，哪怕是“沈时意”，也打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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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还有点点血气，但她毫不在意，一双眼睛明亮动人，头发被红绳随意的缠着，耳上是两枚珍珠点缀，在没有其他的装饰。
迟归晚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为何沈时意会喜欢她了。
“师妹，我来迟了。”
她笑着从储物戒里拿出了礼物，递到了沈时意手中。
“这是我准备的礼物。”
说罢，她便将目光落到了迟归晚身上。
“迟姑娘，这个是洗髓丹。”
身穿红衣的女子，将一瓶丹药递到了迟归晚手中。
“若是你想走修炼一途，此丹药应该能够帮助你。”
“师姐，这个我不能收。”
迟归晚觉得面前的丹药有千斤重，她不敢收下。
洗髓丹不管是在哪里，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师妹，这可是我给你道侣准备的东西，要拒绝，也是她拒绝。”
大师姐笑的明媚张扬，似乎并不觉得自己送了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
沈时意瞪着迟归晚，似乎想让她立刻说出拒绝的话语来。
迟归晚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
“大师姐，我无意成为修士，这丹药给我，也是浪费了，您自己留着吧。”
“若是你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把你的发带送给我吧。”
迟归晚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要发带，这发带让她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些系统任务。
唉，又是想念师妹的一天。
可这位大师姐浑身上下，除了一对珍珠耳饰，便只用了一根红绳将头发绑了起来，其余没有任何的装饰。
“啊？”
大师姐似乎是才发现迟归晚穿的很素，当下便扯了头绳，递给了迟归晚。
她倒是想帮她绑上去，动了动手，又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迟归晚接了过来，将它松松垮垮的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若是沈时意肯配合，她也想将另外一头系在她的手腕上，只是，她一看就不是那个能配合的主。
大师姐送完贺礼，便去了自己的师傅那边，她今日回来晚了除了是去准备送给沈时意的礼物之外，顺便还探查了一些事情。
她表情凝重，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离开之后，众人的窃窃私语。
有人在说，今日这仪式，更像是为了沈时意和大师姐准备的。
这人说话的声音不加掩饰，直接传到了迟归晚的心里，可其他宾客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迟归晚笑了笑，这或许是心魔吧。
原本，迟归晚以为这个秘境可能是沈时意的过往，一直忽略了自己这个角色的可能性。
要是……
她抬了抬手腕，红黑色的血线已经有一指长了，若是长到了心里去，自己会怎么样？
入魔吗？
仪式结束之后，迟归晚见四周无人，将手腕上的红绳解了下来，递给了“沈时意”：“给你。”
沈时意有些疑惑，想要伸手接，却又不敢。
迟归晚扯过了她的手，将红绳塞到她的手里。
“本就是为你要的，你若是不要，等会我会还给大师姐的。”
沈时意惊讶的看着迟归晚，问道。
“你看出来了。”
迟归晚内心吐槽，恐怕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吧。
但面上还是带着几分温柔笑意：“嗯。”
同时心中又忍不住吐槽自己这个妻子可真是贤惠。
“你要是觉得这样太扎眼，我想个办法把它缝在你的发带之中？”
迟归晚想，沈时意应该是想要白月光的东西的吧。
沈时意深呼吸一口气，道了一声谢，却并没有同意让她改动，而是将它如珍似宝的藏在了自己的心口。
迟归晚嘴角抽动，觉得这表情甚是扎眼，为何要顶着师妹的脸，为了另外一个人，做出这种表情。
想抽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