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昭摇头：“不，电鳗很珍视你。”
伏朔蹙眉。
“他？”
姜九昭轻笑：“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没救我而已，况且，他只是想让你不难受。”
伏朔讥讽一笑：“他本就住在东海，只不过那里有他的天敌，所以过得并不好，我让他过上了好日子，他却想杀了你取而代之。”
姜九昭微愣：“是这样？”
伏朔脸色划过厌恶：“别提他了，我不想说。”
“……”
伏朔轻轻吻了吻姜九昭的脸。
“所以，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伏朔挥手，凭空出现各式各样的鲛纱。
“？”
“我又做了好多件，你快来挑挑，喜欢哪一个？”
姜九昭看见面前四五件花样不同的衣服，摇了摇头：“不用了，伏朔，你先让我静静。”
伏朔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什么意思？”
姜九昭叹了口气：“字面意思。”
他顿了半晌，颤抖着手抓住了姜九昭的肩膀。
“是，是我衣服做得不好看吗？我，我可以给你重新做！还是……你不原谅电鳗？我现在，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不是，都不是。”
姜九昭想推开他，可深知自己没这个力气。
“那你为什么不原谅我？为什么？”
姜九昭不是不原谅，他只是需要时间。
他只是想等哪一天，自己想明白了，不钻牛角尖了，再来跟他打闹嬉戏。
他才刚醒来，浑身虚脱。
“……”
伏朔看见他拒绝的神情，慢慢松开了他。
“好。”
他进去，把药端了出来。
“那你至少……把药喝了。”
姜九昭接过药，一饮而尽。
伏朔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这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一碗下去，自己从头到脚都觉得舒畅。
“我先回去了。”
“……”
伏朔手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挽留他。
就这么过了快十天，姜九昭极其虚弱的身子也变得灵活有力。
他正在四处遛弯，突然看到海马神色匆匆。
“海马！”
姜九昭叫住了他。
“你这么着急是去哪儿啊？”
海马勉强一笑：“没，没事。”
姜九昭疑惑地打量她。
绝对有事！
海马叹了口气：“你的师弟，刚跟主人打过一架，现在主人受了伤，又因为最近放血过多……”
姜九昭脑袋飞速运转，打断了她：“濯言现在在哪儿？”
海马摇头：“主人不让我告诉你。”
“他还活着吗？”
海马点了点头。
姜九昭松了口气。
“带我去见伏朔。”
姜九昭进来的时候，伏朔眼前猛地一亮。
“昭昭……你来看我了……”
姜九昭蹙眉。
陆濯言半年不到怎能有如此修为？竟然能把伏朔打成这样？！
伏朔好像被龙卷风卷过一般，浑身的鳞片被拔掉了许多，上面鲜血淋淋，胸前多了一个窟窿，正在汩汩流血。
“你……还好吗？”
姜九昭连忙走上前，给伏朔输灵力。
伏朔按住了他的手。
“不必了，这么些灵力不够。”
姜九昭有些气恼：“海马，就没有什么药能治好他吗？”
海马：“……没有。”
“那你们给我喝的药呢？又能恢复灵力又能恢复身体的，为什么不给伏朔也……”
他说了一半，顿时明白了什么。
姜九昭面色一冷：“伏朔……”
伏朔擦了擦身上的血，露出来了一个真挚的笑：“我在。”
“……”
姜九昭攥了攥拳头，最后也只能叹气。
“我师弟呢？”
伏朔目光逐渐冰冷：“你找他干什么？”
姜九昭无语：“我拿药！我所有的药都在他身上，我去问问他还有没有药！”
伏朔冷哼一声：“不必，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
看来就被你关在这里是吧。
笨鱼。
姜九昭假装妥协：“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伏朔神情不舍：“昭……”
可姜九昭走得很急，没等他喊完名字，人就没影了。
姜九昭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座突然耸出来的山旁边。
笑话，这里他早就摸了个透，就算伏朔施了障眼法，他也能看出破绽。
每一个弯都不是白遛的。
抬手化解了障眼法，走进洞穴，他看到了蓬头垢面的陆濯言。
“濯言……”
许久未见，再见却是如此场景，姜九昭也不禁心酸。
“师兄……”
陆濯言衣衫破烂，一只胳膊白花花的露在外面。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回来吗？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陆濯言看到姜九昭红润的气色，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自责起来。
“是我没用，外面都在疯传师兄你是炉鼎之体，我怕鲛人知道后会对你……所以就忍不住……”
“……”
姜九昭叹了口气：“父亲和师父知道这件事吗？”
“不仅是玉清门，各大仙门都知道了。”
“……”
姜九昭心酸。
好啊，都传开了是吧。
怎么这个世界没了某博还能跟有电子产品一样？传消息这么快！
陆濯言看他神情郁郁，面露自责：“我，是我多嘴，本不该让师兄知道，平添烦恼。”
“濯言，你身上还有丹药吗？给我点。”
陆濯言愣了下，反应过来：“有！师兄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姜九昭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只是想留着保命用。”
陆濯言眼眶微红：“师兄这么久流落在外，定然很辛苦。”
他把身上的所有丹药掏了出来：“上次师兄给我的，我还没用完，还有我自己的。”
姜九昭分了一半还回去：“你自己留点。”
陆濯言摇头。
“我估计……是出不去了，师兄若有机会，替我回去给师父和宗主磕三个头。”
陆濯言轻笑：“若不是师父临走前给我了法器，我早就死在了鲛人的手里，鲛人残忍嗜杀，睚眦必报，一定不会放过我。”
姜九昭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姜九昭走之前，看到陆濯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师兄，不要勉强，一定要以自己为重！”
姜九昭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他看得出来，陆濯言跟伏朔两人战况惨烈，要不是这些丹药，他情况只会比伏朔更差。
包括那只新生的手臂，肤色显然比他本身的白。
姜九昭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他如果对陆濯言说，伏朔根本不是因为炉鼎才留着他，是因为爱情。
陆濯言一定会摸一摸他的脑袋，看是不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