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推门而入。
姜九昭吓得一激灵，做贼心虚一般抬手遮住大腿的伤。
谢怀手腕微扬，钥匙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摔到了姜九昭的床头柜上。
“不是说好了不进来……哎！”
谢怀蹲下身，扒开了他遮掩伤口的手，目光幽深：“怎么弄的？”
“……不小心撞的。”
谢怀嗤笑一声，没继续接话。
“去哪儿了？”
姜九昭赌气：“你不是一直监视着我吗？我去哪儿你不知道？”
谢怀瞥了他一眼：“买了新衣服？”
“嗯。”
“我的呢？”
“……嗯？”
姜九昭愣住，半天才明白谢怀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不用赔了？”
谢怀缓缓拉开衣柜，声色淡淡：“我改主意了。”
神经。
姜九昭翻了个白眼。
“给王瑞买的那件挺好看，就送我那件吧。”
“？”
姜九昭气笑了，就没见过这么强盗的人。
“我那是给王瑞买的，不是给你的。”
谢怀扭头：“……”
姜九昭咽了口唾沫。
明明他的目光毫无波澜，可他就是觉得很有压迫感。
于是他咳了下：“我的意思是，可以给你买一件一样的，王瑞的号码，你又穿不上……”
谢怀慢悠悠地走上前，双手撑在姜九昭的床上，将人圈在了两臂之间。
他紧紧盯着姜九昭略显慌乱的双眸：“我只要那件。”
“……幼稚。”
谢怀凑过去，轻轻碰了碰姜九昭的鼻尖。
“酒气没散，快去洗个澡。”
“……”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纠缠，温热的呼吸交错，熏得姜九昭满脸通红。
他往后退了退，目光躲闪：“我……我不跟你——”
还没说完，谢怀就站起身，头顶的压迫感荡然无存，姜九昭有一瞬间的茫然。
“洗完早点睡，我先走了。”
说完，就走出了门，屋里只剩下姜九昭一人。
“草了……”
整得他像是自作多情一样！
也好，他本来就不想跟他上床，他的传声器还没找到，不知道掉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姜九昭故意将床头柜上的钥匙扔到了床底，随后趴在地上，在床底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在捡起钥匙的同时，将传声器藏在了手心。
他身上哪儿都是伤，洗澡的过程十分艰难，但不洗他浑身难受。
突然想起来，曾经自己在第一个世界里出了车祸，都是陈颂帮他清理的身体。
“陈颂……”
姜九昭喃喃，嘴角噙着一丝苦笑。
要是谢怀跟陈颂一样小白花就好了。
可惜，上位者的心脏总是冷漠无情的。
累了一天，姜九昭脑袋一碰到枕头，就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王瑞温和的声音响起：“小姜，少爷叫你下楼吃早饭。”
姜九昭从被子里爬出来，揉了揉乱蓬蓬地鸡窝头。
“马上就去。”
他起来洗漱完毕，穿着新买的蟑螂睡衣下了楼。
王瑞看到他的睡衣，死死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谢怀正在喝黑咖啡，听见动静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嘴里的咖啡半天没咽下去。
“早上好啊小姜。”
姜九昭点头：“早上好。”
他打了个哈欠，坐在谢怀旁边剥鸡蛋。
刚刚剥好，谢怀就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餐盘。
“？”
姜九昭无语，把光滑的鸡蛋放到了谢怀的盘子上。
谢怀拿着刀叉，优雅地将鸡蛋切成小片，再缓缓塞进口中。
看得姜九昭直翻白眼，并且一口吞了一整个水煮蛋。
矫情，他就没见过这么吃鸡蛋的。
“呃……呃！”
王瑞连忙给姜九昭递了一杯热水：“慢点吃，快喝些水。”
姜九昭被噎得满脸通红，灌下去了一整杯水才缓了过来。
“谢谢王哥……不然我的小命……就要搭在这儿了。”
王瑞噗嗤一下，揪了一下他的蟑螂须。
“没关系。”
谢怀适时地打断他们的对话：“姜九昭，我记得你没有什么亲戚。”
姜九昭点头：“是啊。”
“那……‘陈颂’是谁？”
姜九昭瞳孔微缩。
见到他的反应，谢怀目光微冷：“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陈颂……呵呵。”
他嘲讽一笑。
陈颂是谁？陈颂就是你啊……你个智障。
姜九昭挑眉：“是我曾经的爱人。”
谢怀面色微变，把手中的刀叉放下。
“他现在在哪儿？”
姜九昭语气故意停顿：“他……已经不在了。”
谢怀松了口气，淡然地喝了一口小米粥。
“嗯，节哀。”
姜九昭没应。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王瑞看向了谢怀，后者点头。
王瑞前去开门。
姜九昭好奇地探着脑袋，看到一位身穿白色旗袍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
“白小姐，早上好。”
王瑞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温柔。
“好久不见，王哥。”
白梨把视线转移到了谢怀身上，刚想高兴地打招呼，却看到他旁边的人形蟑螂。
“……老大，他是？”
姜九昭没等谢怀开口，就自我介绍道：“我叫姜九昭，是新来的秘书。”
“奥~秘书……你好，我叫白梨，也是老大的秘书。”
白梨笑地很官方，只是客气地朝姜九昭点了点头。
随后信步走到了谢怀面前，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谢怀接过文件，语气淡淡：“你不用亲自来一趟。”
白梨笑容有些勉强：“我去Ncc调查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调查出来了这些……这么多天没见，我想……早点见你。”
“？”
姜九昭挑眉。
妈的他怎么嗅到了一丝情敌的味道。
姜九昭不禁细细打量了一番白梨。
她一头长长的直发乌黑发亮，生着一双大气的远山眉，杏眼红唇，鼻梁高挺，一副干练中带着清丽的模样。
嗯，是他会喜欢的那款。
姜九昭扭头看向谢怀。
谁知谢怀闻言只是点头：“有心了，前两天在拍卖场拍下了一条项链，王瑞。”
“是，少爷。”
王瑞去房间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粗细适中的钻石项链。
“收着。”
白梨眼睛一亮，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将项链戴在脖颈上。
她笑着问：“好看吗？”
王瑞正想夸赞两句，却被姜九昭伸手止住了话。
他顶着蟑螂须帽子，朝白梨真挚一笑。
“白小姐自然美若芳物，但旗袍配钻石……”
“简直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