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
谢怀推门而入的时候，姜九昭搂着郑琅讲题。
两人齐齐回头，姜九昭看到谢怀后问：“等我一会儿，马上讲完了。”
“……好。”
谢怀退了出去，关门声很轻。
姜九昭听见关门声，有些意外。
他的意思是，让谢怀在他房间里等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退了出去。
郑琅摇了摇姜九昭的手臂：“哥哥，继续吧。”
“哦……好。”
姜九昭讲完题，温声问道：“听懂了吗？”
郑琅眼睛亮亮：“懂了！姜哥哥真厉害！”
“你先回房间吧，有什么不会的再来问我。”
郑琅抱起书本：“好。”
他推门出去，却被门口站着的一堵人墙吓了一跳。
郑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谢哥哥，晚上好。”
谢怀抽走了他怀里的练习册，目光停在了题目旁边的勾勾画画。
“以后有不会的题，过来问我。”
“啊？”
郑琅小脸一僵：“哥哥，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哪有时间给我讲题啊……”
“……把题拍照发过来，我给你打电话。”
郑琅满脸写了不愿意，但是他怕谢怀这个冷面阎王发火，只得点头：“……好。”
谢怀一只胳膊拦住了他。
“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要再来问姜九昭了。”
郑琅愣了下，眼眶逐渐变红。
谢怀见他一副要哭的模样，表情微变：“你……”
“咔哒。”
面前的房门打开，姜九昭自顾自地问：“郑琅？你怎么还在外面？”
正好对上了郑琅一副几欲哭泣的小脸。
姜九昭连忙蹲下了身子，视线与他齐平，抬手揉了一把毛绒绒的头发：“怎么了？”
郑琅抬头看了一眼谢怀。
“……”
谢怀喉中梗塞：“不是……”
姜九昭埋怨地看着他：“谢怀，你都多大了，还欺负小孩子？”
郑琅连忙摇头：“不是的，谢哥哥没有欺负我，是要帮我讲题。”
“讲题？”
姜九昭不可置信：“你还有这耐心呢？那他哭什么？”
谢怀沉默地看向郑琅。
鬼知道。
郑琅收到了谢怀的目光，连连摇头：“是我不好，谢哥哥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没有哭，姜哥哥，你不要跟谢哥哥吵架。”
“……”
谢怀死死盯着郑琅，目光差点把他的小脑袋瓜戳出来一个洞。
姜九昭先推着郑琅往前走：“你先回去做作业，我跟谢哥哥聊聊天。”
“不会吵架吗？”
姜九昭摇头：“放心，不会。”
郑琅一步三回头，面露担忧。
等到他终于进了房间，姜九昭才呼了口气：“进来说话。”
谢怀这才进了姜九昭的屋内。
姜九昭大喇喇地坐到了床上：“知道你不待见郑琅，但他也不经常在你面前晃，他还是个小孩子，你不至于——”
“嗯，我知道了。”
谢怀落寞的声音让姜九昭停下来要说的话，他心里被轻轻刺了一下，有些不舒服，只好转移了话题：“……来找我什么事？”
谢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崔厉风明天跟安家的大小姐安静姝结婚，谢氏收到了邀请函，你跟我一起去。”
“……”
姜九昭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谢怀：“这么喜欢试探我啊？怎么，不信我之前说的话？”
他呼了口气：“那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喜欢崔厉风。”
“……不是因为这个。”
谢怀神色微顿：“我收到了情报，明天的婚礼上，会有人动手。”
“动手？”
姜九昭疑惑：“对谁动手？崔厉风？不对啊……”
谢怀声色微沉：“是安家。”
姜九昭嗤笑了一声：“我就说崔厉风一个名声那么差，天天流连声色场所的人，安老爷子竟然舍得把自己大闺女嫁给他，原来是背后惹了一身债啊……”
谢怀应了一声。
“崔鸿竟然乐意？”
“安家并不是没有解决能力，只是没处理干净，崔鸿急着融资，安家手里捏着两三个信用社，正好能够为他所用，替安家解决后事，不过是顺手而已。”
姜九昭点头：“那崔鸿有准备吗？”
“没有。”
姜九昭疑惑：“真的假的？安家惹到谁了？连崔家都察觉不到？”
谢怀扯了扯嘴角：“总部在北美的灵韵集团。”
“灵韵集团……”
姜九昭一头雾水：“我没听过这个集团啊？”
谢怀点头：“合理，这个集团总部在国外，国内只有外包公司，所以并不出名。”
“灵韵集团势力很大吗？”
“岂止。”
谢怀点了一根烟，一只手搭在了椅子上：“谢氏与他有一些合作，每一笔都是过亿的大单子。”
“……那海盛可真够倒霉的，他以为安家惹得不过是几个小外包公司，没想到是国外的顶级集团。”
谢怀挑了挑眉：“所以，崔鸿收不到任何消息。”
姜九昭想到崔厉风吃瘪的模样就高兴，所以立马答应了谢怀：“好，明天我也去。”
谢怀点头：“为了场面混乱不可收拾，我需要带上一部分衍舍的人。”
“应该如此。”
两人陷入了沉默。
姜九昭提前打破了僵局：“还有事吗？”
谢怀摇头：“没了。”
“那……你不回去睡觉？”
谢怀抬手看了眼腕表：“等我把这根抽完。”
“哦……”
已经快十一点了，姜九昭打了个哈欠。
“那你在这儿抽，我先去洗个澡。”
“……”
谢怀紧紧盯着姜九昭的背影。
光滑的背脊映入眼帘，两扇蝴蝶骨随着伸手的动作滑动。
他目光半天离不开姜九昭劲瘦的腰。
好细，他一只手就可以环得过来。
毛衣蹭过脑袋，几根不安分的头发被静电带动着翘了起来。
随着卫生间的门关上，他才猛地惊醒。
昔日姜九昭红着眼睛向他求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
谢怀呼吸逐渐沉重。
烟头已经燃到了尾部，灼烫了他的手指。
扔掉烟头，谢怀缓缓站立。
卫生间里，淋浴头的哗哗声让人想入非非，姜九昭的腰那么细，让他想起唯一染指他的一晚，自己的手紧紧按住姜九昭的腰，固定他只能承受自己的进攻。
眼眶里爬上了血丝，谢怀垂头，看到自己精神的……
他死死攥了攥拳头，指尖陷入肉中的痛感逼迫他摒弃了脑中的邪念。
“砰。”
空荡的房间回响着清晰的摔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