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用最后的理智听清了他们两人的话。
“好，我吃！”
没想到自己这点小伎俩居然这么快就被他看穿。
“小殿下，不可！”
露露抓住楚寒雪的手臂，强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
“小殿下，你和我说说话，说说话我就不疼了。”
露露将头抬起来些。
“小殿下，你说……你说我们俩的赌局，是不是输了？”
“不……你没输，是我输了……”
楚寒雪哄着他，看着那人的眼神露出哀求之色来。
“小殿下，我好疼，你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露露还是忍受不住，她祈求楚寒雪能给她一个解脱。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楚寒雪抽出袖口中的短剑，抵住那人的脖子。
“救她，不然杀了你！”
“杀了我？那这世间可就真的没人能救她了……”
“老夫可不是在和你玩笑，你们认识的白羽，医术确实高明，但短时间内，绝对无法炼制出解药。”
“那姑娘挨不过那时候的。”
见楚寒雪只是满脸杀气的盯着自己，他也不躲闪。
“公主，如今，和我做这笔交易才是你能做的最好选择。”
眼看楚寒雪即将被逼得走投无路，真的准备吞下那颗药丸的时候，露露用尽全身的力量，一把推开她。
“小殿下，不要！”
一道寒芒闪过，露露用手中一直护得很的簪子刺穿自己的喉咙。
楚寒雪愣在原地，甚至一时之间全然没有动作。
“不……不要……”
直到看着她拔下簪子时，血雾从脖颈处四散，她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露露！”
来不及找巾帕，楚寒雪用袖口捂住了她的伤口。
可鲜血几乎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袖。
露露喘不上气，她紧紧抓着楚寒雪的手腕，想要最后再好好道个别。
可她一张嘴说话，鲜血便从嘴巴和鼻腔中呛咳出来。
零星的鲜血喷溅到楚寒雪苍白的小脸上。
她的公主，平日里被自己照顾得干干净净的，这是她最骄傲的事情。
如今，却被自己的血弄脏了，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抬了抬手，想用衣袖擦干楚寒雪脸上的血迹。
可她终是无力抬起，只抬到一半便落了下来。
无力了也好，自己的袖口上都是自己的污血，千万别弄脏了她的小殿下。
楚寒雪声音嘶扯喊着她的名字，可露露听不清。
楚寒雪清楚她的意思，连忙用袖口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几把。
“露露，干净了，你看啊，你看我！”
楚寒雪无助的紧紧抱着她，声嘶力竭。
“你把我照顾得很好……真的很好……你为什么不再等等？他会说话算话的，他会救你的！”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要是能早些发现，你就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对不起……”
楚寒雪的眼泪落在露露的眉心。
露露的身体逐渐冰冷，可唯有眉心处是一片温暖的。
如同她第一次见到楚寒雪一般，朝露落在眉心，楚寒雪稚嫩的小手轻轻抚上她的眉心，同样如此刻般温暖。
“露露！”
“露露！”
楚寒雪用力摇晃露露已经不会再给她任何回应的身体，泣不成声。
她实在是太累了，哭着伏在露露的身体上，不断耸动肩膀，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就连一旁的神秘之人也在斗篷后，连连摇头。
“可惜了，如此忠心的小婢女……公主，节哀……”
过了片刻，楚寒雪不再抽泣。
“滚开！”
与她那充满杀意的话一同流露出来的，还有强大的龙息之力。
那人一愣。
随即摇了摇头。
“老夫本不想如此，可看公主如此，想来是不想将龙息之力借给老夫使用了？”
楚寒雪缓缓起身，头却一直紧紧低着，看不清她的情绪，身上的龙息之力不断向外释放着骇人的压力。
“露露死了……你妄想再从我身上得到任何！”
楚寒雪突然抬起头，不再压抑身体中的任何力量。就瞳孔中，也有微微金光闪烁。
汹涌的力量卷起一股无色的旋涡朝着神秘人的方向袭去。
他非常清楚龙息之力是怎样强大的力量，骤然不敢生生接下，只能抓住机会，闪身躲过。
那力量擦过他的衣摆，瞬间将他的衣摆撕得粉碎。
他暗暗咬牙。
只怕是现在那力量，这小公主不会心甘情愿的献给他了。
本以为，楚寒雪的第二次攻击会再次冲着自己而来，他甚至想好了要如何躲藏。
没想到，楚寒雪的龙息竟然直接朝着小暖的方向袭去
小暖一脸惊恐，哭喊着倒退，嘴上不断哀嚎，让楚寒雪放过她。
“公主，不要杀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楚寒雪脸上泪痕未干，冷笑一声。
“他们逼你你如此？那要不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死去的的露露！”
“难道他们没有用性命逼她吗？她又是为何宁愿没了性命，也不愿意背叛？”
“小暖，你也是害死露露的凶手，你不配活着！”
楚寒雪话音刚落，龙息之力便瞬间穿透了小暖的身体。
小暖甚至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便闭上眼，身体朝后倒去。
如同睡着了一般。
这是楚寒雪能给她的最后的仁慈。
让她毫无痛苦的就这样永远的睡下去……
楚寒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身体转过去，面向那人……
他们之间，也该有个说法。
眼眸张开，金色的瞳孔中，似乎闪烁着光彩。
楚寒雪刚想开口说话，头突然疼的好似要炸裂开来。
她本是极其能忍受疼痛的人，可头上的疼痛，就好似要将她的身体撕碎开来一般。
脑海中，有无数画面闪过。
陌生，又熟悉。
美好……痛苦，相互交织。
不仅仅是头上的疼痛，这种感觉令她感到无比恐惧。
就好像有人硬要把什么东西，强塞到自己的脑袋里一般。
她痛苦的捂住了头，惨叫出声。
“啊！”
龙息之力瞬间不受控制的暴涨，喊叫出来的瞬间，龙息之力全部朝着房顶冲去，将本就单薄的房屋房顶冲开。
“这……”
龙息之力虽然不好掌控，但按照楚寒雪刚刚的状态来说，绝不会突然暴走。
“难道……”
难道说，楚寒雪刚刚在悲恸之中，咽下了药丸？
“真是天助我也！”
此时的楚寒雪是她体内龙息之力最鼎盛的时期，但同时也是她的身体最脆弱的时期。
若是此时动手，必然能安然提取她体内的力量。
“公主，对不住了！”
那神秘之人将全部内息集于一掌，将这一掌祭出，朝着楚寒雪袭去。
楚寒雪头痛难忍，脚步踉跄，根本来不及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人，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向身后一带，护在身后最安全的位置。
而他自己则是伸出手掌，与那神秘之人掌心相对……
可他的内息不如那神秘人深厚强劲，这一掌生生将他逼出一口血来，脚下向后退了几步。
纵使这般，他也没放开护着楚寒雪的手臂。
楚寒雪抬眼看着救下自己之人，骤然瞪大眼眸……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