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没有让这片雪白虚无空间沾染任何污垢。
与此同时，这片虚无空间也在渐渐消散………
很快。
夜无狂面前的景色又变回了这片世界的原本模样，
依旧是那无边无际的平坦荒野率先映入眼帘、深褐色的大地毫无生机。
原本两个人形的土堆其中一个已经消散、只剩下了那个浑身插满树枝的土堆还在、只不过这个土堆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
而诡异的是。
烬又出现了，这次是人类的模样。
他还是穿着破烂不堪的灰袍、裸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白皙干净、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
夜无狂看着此人神色平静、随后缓缓开口：“何必强撑着这口气。”
听闻此言、背对着夜无狂的烬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依旧那副模样、只不过不再冰冷麻木、而是目光柔和、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我无法亲眼见证它被灭杀、只能在这里等你出现了。”
“这是我最后的烙印、没有任何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和你说些话而已。”
夜无狂闻言看着不远处的烬沉默不语。
这个人独自镇压一切、背负一切、改变了整个万界不停轮回的宿命。
可以说如果没有烬、或许夜无狂也不会出现、甚至开天纪元都会被改写。
然而这又如何、夜无狂对此人没有任何感恩之心、遇到他更没有任何激动之色。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或许是那个时代选择了烬、又或是没有烬、还会有其他人改变一切。
就如同刚刚杀了它的夜无狂一般、有人记住他的丰功伟绩吗？没有。”
“没人见证这一切、也根本也没人相信这一切。”
而夜无狂身为人族、在遇到它的那一刻、就没有选择了、要么自己死、要么对方死。
夜无狂不是为了保护什么万界、更不是想要做什么救世主、也没有什么狗屁的责任心。
说直白一些、那就是他没选择、立场不同、也就注定了会发生什么。
烬似乎看出来了夜无狂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淡淡笑道：
“我给你讲讲我吧、毕竟能被你这么一个强者记住、我深感荣幸……”
夜无狂闻言并未阻止也没打断、只是沉默的听着、无论如何、面前之人在某种意义上足以与他并肩。
和同级别的强者对话、夜无狂一直都有耐心、无论是姬霄、亦或是那个毫不犹豫以身化种自爆的姬天……
烬继续缓缓开口：
“我从出生起就和其他生灵与众不同，天生就能感受天地之间的生气、与万界生灵沟通、可以通过一个人身上的生气预知他的死亡。”
“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特殊力量、然而任何东西有得必有失。”
“我天生拥有别人无法想象的能力、而因此得来的是、我没有灵根。”
“在我那个时代、修炼之路已经很完善了、没有灵根意味着无法吸纳天地灵气、无法证道长生。”
“后来我不甘、我开始思考、难道没有灵根就不能修行了吗？”
“然而对于普通人而言、没有灵根的确无法修行、这是任何存在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是如今的你。”
说到这、烬看着夜无狂。
夜无狂闻言并未反驳、因为烬说的是真的。
即便是如今的他、依旧无法让一个凡人凭空多出灵根修行。
“不过幸运的是、我不是普通凡人。”烬继续缓缓开口。
“我思考最初的修炼之路是谁创造的？为什么它能做到？而我为什么又做不到？”
“于是不甘的我开始摸索一条全新的路。”
“后来，我成功了、成功开辟出一条不用灵气也能修炼的路。”
“用生气代替灵气……”
“这是一条独属于我的路，它超乎了我的想象、我的修炼速度远超我那个时代的任何强者、不仅不需要任何副作用、还没有任何瓶颈。”
“我那个时代的最强境界叫金仙、而修炼到巅峰的我已经无法用金仙衡量了、那时的生灵称我为真仙……”
“我的生之力来源于万界的生灵、只要这个万界的生灵还在、我就还在，此为生生不息。”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达到了长生不死。”
“然而。”
“那一日一切都变了。”
“一道光摧毁了一切、除去我之外、万界所有生灵顷刻间回归原点。”
“他们变得懵懂无知、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体内的灵气被剥夺一空……”
说到这、烬突然苦笑了一声。
“我一直认为只要万界的生灵还在、那么我就还在、就不会死。”
“然而我错了。”
“因为遗忘、也是一种死亡……”
“随着万界生灵的回归原点、他们忘记了一切、而我也因此在极速死去。”
“然而我终归是改变了一些、耗费巨大代价保住了我当时所在的小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
“后来、它来了。”
“从见到它的那一刻起、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会这么与众不同。”
“因为我的诞生、或许就是为了应对它，这或许就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
“体内没有灵气的我、和天生克制灵气的它、我们是注定的敌人。”
“后来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终归是无法杀死他、只能封印它。”
“这是一次注定失败的决定。”
“然而那个时候、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这条路、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封印它、直至拖到有人能来杀它。”
“但是可惜、知晓我的那些人依旧在缓缓遗忘一切、我无法完全阻止、归原的力量超出了我的想象、理解。”
“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会死。”
“为此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彻底改写了这个小世界内的一切、我将自己的生之力和已经变成凡人的他们牵连在一起。”
“而这也意味着我亲手拉着他们一起进入这个注定漫长痛苦绝望的地狱……”
烬关于自己的过往大多数都一句话带过、表情平淡。只是在说到拉着所有人和他一起进入地狱的时候神情有些痛苦。
这个小世界内的人原本都是他的亲近之人、或是朋友、或是家人、或是手下、弟子。
然而他亲自将这些人的命和自己的生之力绑在一起、为的就是让他们一直存活、继而让自己不死、一直封印它。
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对方想要挣脱烬的封印、那么只能去想一切办法屠戮外面的凡人。
因此，一场凡人与鬼的战争就此开启、注定无休无止、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