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如今距你回归之期，已过多少年？”夫子有些好奇。
无名闻言，眸光有些恍惚，不经意间，露出了些许沧桑。
“修道至此，已过千年。”
老子内心大动，千年，那他跨越魂河回到原点，岂不是要耗费万年岁月。
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毕竟，就算古之大帝功参造化，也不过一万多载寿元。
哪怕圣体大成，也不过万载，如此代价，几近他的一生岁月啊。
另外，夫子还从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修道千年’
万年寿元为代价，说明彼时的无名已经大成。
千年岁月修道，便能问鼎巅峰，如此进境，简直前无古人。
“敢问，这魂河在何方？”夫子落下一枚白子。
无名拂袖，卷起一缕清风，“目之所及，皆是魂河。”
“只不过，想要打开，非帝者战力不可为。”
“难怪，史书中不曾有关魂河的记载。”夫子感叹道。
帝者不可入魂河，可打开魂河通道，却需要帝级战力，这无疑是一个死局。
或许，也唯有大成圣体，才能满足此般条件吧。
同时，内心对无名的战力，也有了大致界定，‘非帝者不可敌’。
但同时，夫子内心又生出疑惑，“大成圣体可比肩大帝，那为何，历代先贤不曾踏入？”
无名落下一枚黑子，轻描淡写道，“因为他们...”
“不够强。”
夫子嘴巴张了张，半晌没有说话，但内心，对魂河的恐怖，有了进一步清晰的认知。
虽然无名言语中讲述的轻描淡写，但夫子却能猜到，想要打开魂河，跨越它，逆转岁月...
肯定会付出其他的代价。
“最重要的问题，你回来...”
“真正的目的。”夫子深邃的眸光望着对面无名，郑重开口。
神灵法旨中，那所谓的屠戮人族，覆灭世间道统，在夫子看来，不过是个幌子。
亦如之前花玲珑猜测的那般，无名倘若真的有意如此，那在未来的岁月中，大可以将其覆灭。
无帝的岁月，大成圣体便是神明，除却黑暗禁区的至尊外，再无抗手。
完全没有必要，花费如此大的代价，逆转岁月回到原点。
无名落下一枚黑子，随即拂袖，看向远处夜空。
“夫子觉得，这天地如何？”
夫子闻言，眉头间涌出几分疑惑，随即试探性的开口。
“污浊？衰败？凌乱？肮脏？”
夫子一连串说出了几个他所认为的弊病，可无名却都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太安逸了。”
夫子闻言，脸色微微一愣，“太安逸了？”
无名起身，负手而立望着远处天穹，“古之大帝所留传承，不弱于人。”
“可他们所培养出来的圣子，却羸弱不堪。”
“人族，固步自封太久了。”
夫子亦是起身，听着无名的那番话语，陷入沉思，半晌后，点了点头。
“是啊。”
“如今的年轻一辈，天赋异禀者诸多，可战力真正强大者，却是寥寥无几。”
“莫说与先祖年少时相比，纵然比之上一辈的人物，也是差了许多。”
无名侧身看向夫子，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所以啊，这人间，需要一点新鲜的东西。”
“比如...养蛊。”
夫子眉宇间掠上狐疑，有些不解的看着无名，“养蛊？”
无名颔首，“帝路，尸骨累累，归根结底，本质上就是养蛊。”
“只有当最强大的那只，把其余的所有蛊虫都吃掉后，才能登顶成帝。”
夫子点了点头，无名的道理虽然粗暴，但本质却无分别。
“所以说，你是打算以身入局，打破人族的这份安逸？”夫子凝神盯着无名。
无名脸上邪魅笑容尽显，摇了摇头道，“倘若我身入局，世人...还有的玩吗？”
“我要做的，不过是那个养蛊的人。”
夫子闻言，有些哑然，但想到无名在武道茶会上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也便释然了。
人族道统所培养的那些圣子，固然强大，可与无名之间，却存在着断档般的差距。
非少年大帝不可力敌。
可随后，夫子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缩。
“你是想...让人登顶成帝？”
按照无名所言，既是养蛊，那最后，肯定会有一只蛊王现世。
而最终，有极大的可能，那人会登顶成帝。
无名颔首，“我需要一位大帝...来铺路。”
夫子听到这话，却是有些不明白无名的意思了。
“需要一位大帝来铺路？”
无名漠然，没有解释，只是负手仰望那璀璨星空。
“虽然我不明白你设下何局，但你难道就不怕，有人登顶成帝，会脱离掌控吗？”
无名闻言，邪魅一笑，看向身旁夫子。
“我说了，我是养蛊的人。”
“蛊虫再强大，养蛊者，也能轻易把它捏死。”
夫子动容，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名的霸道，以及他无与伦比的自信。
“这便是你回来的真正目的吗？”夫子重新回到原本的问题上。
无名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夫子，心中已有答案。
这，或许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至于无名究竟要做什么，夫子不知。
诚然，他是人族如今的绝顶，可与无名比起来，他...
或许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尽管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只是一个天宫境的小修士。
但在那段岁月中，他是高坐云端俯瞰人间的神明，尽管逆转岁月，回到原点...
变成了一个羸弱的修士，但夫子不相信，他没有后手。
就好似，他刚刚对无名出手时，那股惊悚感。
“天地的灵气，即将复苏，夫子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无名对夫子发问。
夫子捋了一把胡须，眺望远处天穹。
“意味着，人族的武道，即将步入一个鼎盛时期。”
无名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夫子面泛狐疑，“那是何？”
无名嘴角袒露笑容，带着几许疯狂，“意味着，王族要归来了。”
夫子听到这话，瞳孔猛然一缩，面容上罕见的露出几分肃穆。
作为人族绝顶，他自然知道王族的存在，也明白他们的可怕。
倘若天地灵气复苏，王族归来，那对人族而言，注定是场灾难。
如果王族即将归来，是一个噩耗，那无名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夫子变色。
“我可没说，蛊虫只有人族。”
“不久的岁月，或许，登顶成帝者，是王族也并无可能。”
“就天赋、战力而言，未来，王族踏上那个王座的可能性...”
“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