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帮蓝皮子的人就是那样。”
就在郭苏和高异探讨着“操作部”的事情时，一道女声突然插进了对话之中。
“他们眼里就只有他们的‘设备’和‘流程’！根本不在乎送进去的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会动的零件！”
高异抬起头来，看向来者。
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了，墙角处有位同样穿着白大褂在女生在那摆弄自动贩卖机，顺带偷听，但维持着“啥都不懂”人设的高异没有揭穿这点。
最终，还是等到了这位“筛选部”成员的主动靠近。
高异，也顺势观察起这位女生的样貌。
其个子不高，穿着和郭苏同款的白色制服大褂，却透着截然不同的气场。
女生最显眼的特征是那一头蓝发，并非那种柔和的蓝，而是一种近似电气、近乎金属的冷调钴蓝。
硬要说的话，有点像那位“九江摇滚音乐学会”的“之乎者也”，只不过头发长度要长不少，并且没有挑染。
其鼻梁挺直，嘴角天生带着一丝下撇的弧度，显得不算太平易近人，整张脸介于俊俏少年和冷感少女之间，气质干净利落，却也因那份不加掩饰的烦躁显得有点扎人。
还有个值得一提的事情是，女生的嘴里一刻不停地嚼着泡泡糖，动作幅度不小，一侧脸颊被顶得鼓鼓囊囊，说起话来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说话时，更是直接将泡泡吹了起来，又让其“啪”一声炸开。
通过服饰和言语，不难看出这位女生也是“筛选组”的一员。
也正如高异所料的，她对“操作组”极为不满........
“婷婷，你怎么在这？”郭苏的话，也将女生的性名揭露了出来。
“啊，我刚从筛选大厅回来，休息一会，晚点还要去签合同。”
被叫做婷婷的女生对郭苏的态度还算不错，摆了摆手，又看向了高异：
“你一定是新人了吧？也是玩家？等级怎么样？你经历了多少副本？不是跟你吹，我最高可通关过一个‘5级’的副本，还是‘权杖’的！”
她显然是那种很健谈的类型，也看见了高异手腕上的红色纹身，问题如连珠炮般弹出。
是的，这位婷婷也是个玩家，等级应该是c级中上段？在南康这边也算不错了。
高异甚至能看出，这位女生口中的泡泡糖也不是寻常物件，应该与其能力有关。
具体的情况还有待了解，但......似乎也不算太重要。
未等高异开口回答，一旁的郭苏则先一步露出笑容：
“欸，蓝婷婷，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盼来的新人，你别给人家吓走了......问题等之后再问，你先去好好做你的工作去。”
他的声音依旧柔和，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看得出来，郭苏的“筛选部”副部长不是白当的.......
而那位蓝婷婷听见了这些后也没再纠缠，摊了摊手不再追问，转而接着跟高异吐槽其“操作部”的事情：
“好吧，之后再告诉我你经历过哪些副本.......”
说着，她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反正记得，那些蓝皮的都不什么好东西！我们筛选部做体检、心理评估、背景核查，精挑细选出来符合标准的玩家，确保他们身心稳定，理论上能承受风险。
“结果呢？送到工程部手里，他们动不动就临时调高功率、擅自修改流程参数、嫌保温时间太长直接跳过！美其名曰‘提高效率’、‘数据压力测试’，我看他们就是想尽快跑通下一个实验环节，好去上面的人面前邀功！”
蓝婷婷气呼呼地嚼着泡泡糖，说起话来语速极快，信息密度又颇高，让高异都差点没能跟上。
不过嘛......好像这女生还挺了解“操作部”实验流程的？
产生了些许兴趣的高异，自然不会放这个情报来源离开，急忙再次追问：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提高效率我能理解，但出了事故......对他们自己也不好吧？而且安全不是更重要吗？”
高异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困惑和不解，微微歪头。
而这个表演，也成功让蓝婷婷再次产生了倾诉的欲望：
“呵，你要知道，对那些蓝皮来说，小范围内的‘损耗’是写在计划书里允许出现的‘必要误差’。
“一次实验可能涉及几十甚至上百人同时进行多个项目的测试，只要核心数据样本不大量缺失，死掉几个人？瘫痪几个人？在他们看来那叫‘优化成本’，‘筛选出更适格者’！
“反正我们筛选部每天源源不断地送人过去，死了残了？再筛新的嘛！我们这边多费点事，总比耽误他们宝贵的‘工程进度’强！！”
蓝婷婷的语气不善，显然对这些事情积怨已久。
没错，她确实对“工程部”的流程有更深的了解，甚至看上去比旁边这位副部长更了解实验流程。
也许是分工不同？或者说这位蓝婷婷曾经在“工程部”那边干过？
高异的心中疑惑更甚，刚想继续追问，身旁的郭苏却颇为刻意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婷婷啊，我们还是不能以揣测‘工程部’的想法，还是要相信作为同事，他们肯定也不希望看到参与实验的玩家出事。”
“可是.......”蓝婷婷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你这些话自己想就算了，别随便跟新人说，更别跟‘安保部’的人说，谨言慎行还记得吗？”
郭苏再次摇头，再次收敛起了笑容，语气变得颇为坚决。
一旁观战的高异则微微点头，一副自己也听进去了的样子。
而他心中想着的，则是这工厂内的状况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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