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向那片神霞喷薄地带赶去，不久抵达那里。
被此处景象震撼到了。
他看到了什么？
不是至尊造化，而是密密麻麻的骸骨。
每具以光年计，庞大无边。
有人骨，有兽骨，有不知名的种族骨头。
其中一具骸骨背后足有十八对翅膀，由于血肉腐朽了，只剩骨头，骨翅如刀锋，犀利无比。
是个人形态。
陨落也不知多少万年，还是多少亿年了，骨头之上仍有不灭道痕闪烁，沟通天地，流动神霞，喷薄向高天。
“怎么有这么多骨头？”
李夜声音都在发颤，彻底被震撼到了。
这些尸体都是仙尸，但感觉不是一般的仙尸。
骨头密度很夸张与惊人，肉身极其恐怖，血肉都腐朽了，骨头还那么晶莹，发出刺目的光。
所有骸骨都有一定损毁，有的颅骨疑似被一种无上拳印贯穿、粉碎。
有的胸骨打穿，有的腿骨、四肢都出现断裂。
有的甚至浑身骨头全部裂开了，但依然很坚固的样子。
李夜捡起一块骨头颇有分量，用力捏了捏居然没捏动，全力以赴也没能撼动。
“我已有真仙一重天修为，却捏不动一块碎骨头？”
他一阵出神儿，意识到仙道领域每一重天之间的巨大差距。
仙道领域比星域圣人境的等级更加森严，越阶战斗几乎不可能。
李夜突发奇想：“把这些骸骨丢进焚尸炉会怎样？”
他只是想想，没有这么做。
万一这些是对诸天万界有功的前辈，自己就这么把他们烧了的话就太不敬了。
他近距离观摩这些道痕，很晦涩与高深。
他确认比一般真仙感悟要强。
这些道痕都是对方生前对天地感悟的凝聚，以修行的方式烙印骨骼上。
修为达到一定地步的人身上都有。
李夜驻足良久，并参悟这些尸骸身上的道痕，反复观摩、尝试。
轰！
他双手情不自禁划动，密密麻麻的道痕生出，旋即散掉。
练错了。
“奇怪！”
“以我现在道行，即便是仙痕也能很快参透。可这些仙痕似乎与我以往的感悟方向截然相反一般。”
“怎么都无法入门。”
“但……我能感觉得，它们很强。”
李夜继续观摩、感悟，尽头路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过去多久，李夜指端划出一条刺目的道痕。
像是灭世雷霆般，轰隆一声，划破虚空，蔓延不知多少光年外。
李夜整个人都震撼到了，这条道痕涉及到一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向。
简洁、凝练，直至某种本质。
像是大道至简，又像是大道初始之本源的绽放。
“按照外面时间，我感觉过去了三天。”
“我用了三天才感悟到一条最浅最容易参悟的道痕。”
“这不会就是尽头路造化吧。”
李夜不由得想道。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以自己目前速度，想要参透所有尸体上的道痕，不知要何年何月。
他又在这里参悟了一些时日，成功凝聚出几条仙痕。
其中一条仙痕跟李夜的道果共鸣，乃是火之法则，李夜练成之后，仙火法则更加强大了。
他没有继续参悟尸骸上的仙痕，都是别人的道与感悟，即使自己全部领悟，也没多大意义。
最多作为参考。
他行走骸骨堆里。
骸骨堆也不知多大，目光所及看不到尽头。
越往前骸骨越大。
李夜发现了疑似仙王的尸骸，骨头更加晶莹，形似金玉，道痕更为玄奥。
忽然，他止住脚步，头皮发炸。
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具庞大的尸骸横陈虚空，身上缭绕着浓浓的先天混沌气息，遮蔽全身，看不清样子。
气息如生如灭，又像不生不灭。
先天混沌光如亿万星海流淌，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身上依然散发着盖代气息。
让人感觉像是一尊帝者沉眠那里。
李夜目光凝聚那里，眼睛生疼，灵魂发颤，体内大道都在嗡嗡震鸣。
在他感知中，那无边无际的先天混沌光，一缕就能灭杀自己千百次，打穿古今，无敌万古。
“……仙帝？”
他低语，有些明白秩序守护者嘴里不一样的世界了。
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的确是仙帝。”
“你方才走过的骸骨堆所有尸体都是仙帝尸体。”
巨灵锤器灵复苏，告知这样一则消息。
李夜惊骇欲绝，头皮都要炸开了：
“眼前是一具帝尸就算了，后面那些怎么可能是。”
“体型、气息都不对。”
他刚才路过多少骸骨？
起码上百具了。
古往今来一共才多少位仙帝？
上古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个，中古时期、太古时期、远古时期、洪荒时期会比上古多多少？
难不成古今仙帝尸骸全部聚集这里了？
“伤势不同，尸体损坏程度不同，所以被磨灭退化的程度也不同。”
巨灵锤器灵解释说。
李夜疑惑道：“退化？”
“不错！仙帝肉身不朽，万古不灭，即便陨落也没什么力量可以撼动他们。”
“但这尽头路有股神秘的力量，如天地初开，万道之始。镇压着这些帝尸，令他们的无敌道痕不断磨灭，帝躯退化。”
“否则，以帝尸的恐怖程度过去这么多年早已发生尸变。”巨灵锤器灵说道。
尽头路的力量把这些帝尸的道痕磨灭，令它们看起来如同仙尸一样了？
李夜神情恍惚：“难怪我连一块真仙的骨头片都捏不动，参悟一条道痕需要那么久，原来是帝尸蜕变的。”
“我参悟的是帝痕。”
“可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帝尸？”
巨灵锤器灵也无比疑惑：“这里叫做宇宙起源路，也许曾经发生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不，这是可以确定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必定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历史被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中。”
李夜道：“洪荒时期？”
巨灵锤器灵回应：“应该是了。”
“据说天地未开时，混沌当中就已经出现过一些强大的生灵。”
“他们先天而生，法力滔天。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事实不是这样，这些帝尸另有隐情。”
李夜点了点头。
忽然，巨灵锤从他体内飘出，横亘面前，嗡嗡震颤。
“怎么了？”
李夜询问。
“它身上有铠甲。”
巨灵锤器灵道。
李夜看不穿帝尸的气息，看不到对方实体，但它作为帝器，可以看见。
哧！
巨灵锤之上迸溅出一缕帝光，噗的一声剖开前方大片先天混沌光。
露出一副混沌仙甲一角，上面浓郁的不朽帝光像是一条条仙河流动着，抵挡尽头路的力量。
这也是这具尸体没有被磨灭、退化的原因之一。
帝甲？
李夜整个人都呆住了。
巨灵锤怂恿道：“要是能扒下这件帝甲，你站着不动给那什么黄金始祖、宫族老贼打，他们大概都打不动你……”
李夜眼睛一亮，如醍醐灌顶，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但接着他又认清现实，垂头丧气道：“帝尸加帝甲的气息，不等我靠近，只怕已经杀了我千百次。”
“我手段齐出，也不可能有把握。”
他对那件帝甲很意动，从刚才看到的一角判断，很可能是以混沌仙金锻造而成。
放眼所有帝器都罕见。
巨灵锤摇了摇‘头’：“没你想的那么强。”
“被尽头路镇压这么多年，早已外强中干。”
李夜动容：“你帮我？”
巨灵锤道：“此乃下策。”
“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它能不能自己脱下来穿在你身上。”
李夜无语。
接着明白了巨灵锤的意思。
这件帝甲很大概率是那尊仙帝性命双修的兵器，毕竟是混沌仙甲。
必有器灵。
而且处于被尽头路力量磨灭的边缘。
……应该可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