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由现实存在还是由符号构成的？
这个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事情往往没有这么复杂……或者说事情有时候会比想象的更简单。
现实世界，物质先于象征存在。
换句话说，实在意义先于符号象征。
先有你的母亲，再有咱妈。
先有事物的真实存在，才有围绕这些这些事物而存在的的语言，定义，比喻。
作为符号象征的它们，虽然并不总是和事物一一对应，但就一般理性而言，可以提出一条普世皆准的定义。
比如一把椅子——它先是一把椅子，然后才能被赋予“坐”的功能。即便它的存在是被定义出来的，但如果“椅子”不在这里的话，那么也就没有“坐”的意义了。
所以可以得出结论，椅子可以坐。
我超，3A大坐！
那么梦境呢？梦境正好相反，先有思想，再有符号和定义，再从符号和定义中诞生梦中的事物。
与现实世界恰巧相反。
意识梦境和现实之间展现出了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样子……这算是在某种宏观层面的手性对称。
因此，往往可以这么说，学生们踏入梦境和现实重叠的部分中，往往也就是手性对称中能重叠的部分。
而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差异，虽然学生们不能产生对应的理解，但是她们可以感受到。
昏睡的学生进入梦境，那么梦境中的人应该如何返回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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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面前摆放着几份文件，是数秘术例会的纪要，备忘录和语音对话抄本。
这都是戈尔孔达和巨匠前不久刚刚托人送来的——尤其是自己的桌面上还有好几份姐妹会当面提交来的情报文件。
——这下掌握足够的证据了，在圣三一的阿里乌斯派控制范围中，夫人进行的实验，已经在现实世界中创造出了可观测的梦境。
也就是梦境的物质化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将梦境之神降临至基沃托斯。
说是降临可能有点不太合适……因为大神的智慧和思想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与预测的。
它可能下一秒就毁灭的，也有可能忽视你的存在。这是最原初，最恐怖和最深切的恐惧与邪恶。
你不可预料，不可触碰，不可理解。
如果大神没有选择这个基沃托斯也说不定……只不过从老师的梦中的情况来看待的话，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太大。
毕竟它已经吃掉了无数个基沃托斯了，万千学生的残留在它的身体中的一缕意识，万千沉默的人所讲述的故事。
虽然每个人眼中的基沃托斯各不相同，但法戈认识这里……只不过有些扭曲而已。
至于那个记载了基沃托斯之陨落的博物馆……那恐怕就是所有人共同的记忆了。
唯独只有在那里，最清晰，不合逻辑的存在才最少。
很难想象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老师但看着面前的情报和各种信息摘要。
……基沃托斯的老师是我，在这个基沃托斯的土地上，没有人是你的食物…梦境……
男人低下头，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祖母绿戒指——差不多是时候了，他如是想到。
并不舒服的办公椅上，惨白的灯光从上方照射下来，甚至让人感觉有点寒冷，甚至有些偏向蓝绿色阴冷白光。
即便房间中的温度有些燥热，翘着二郎腿的老师还是坐在办公椅上，坚守在这里。
即便是临时的办公室…这里是老师战斗的阵地——即便是面对明显不合常理的恐怖世界，面对怪异的实现正义部学生们都在坚持自己的任务…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老师……”
实现正义部的学生走了进来，Fox小队站在房间门口，但是无人阻拦。她将手中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老师面前的桌上。
“无人机已经上线了。”一句话就能说明情况。
法戈点点头，翻开屏幕，无人机观察扫描着地面上的环境。
被入侵的地区和周围的地区是不一样的，从阿里乌斯控制区中，沿着街道公园和广场，像是褥疮一般的可怖扭曲的痕迹正在蔓延。
看起来像极了黏菌正在培养皿中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的感觉。
只不过梦境可比黏菌危险多了。
越是靠近阿里乌斯控制区的核心地带，无人机的画面受到的干扰就越多。
空气开始扭曲，就像是阵阵热霾正在飘上来……甚至镜头中还能见到很多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影。
“所以这些人影究竟是什么？”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来自梦境的投影，有些人的意识以这种影子的状态存在于此……倒像是某些超现实主义的艺术品了…”巨匠的声音出现在法戈的耳边。
老师只是看了看身边，穿着礼服的木偶，然后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此事平平无奇。
他现在不关心巨匠是怎么进来的——反正也就是窗户或者通风管之类的。
但换句话说，现在有一名精通神秘学理论和仪式的人在自己的身边，情况那就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这些是…影子，是梦境中游离残存的意识在现实中投下的阴影。”老师点点头，和这群抽象神秘学家接触多了，老师感觉自己也要15行诗化了。
不对，老师感觉自己也有点逐渐理解这一切了。
“先不管那些了，你看那个是什么？”
在梦境区域的中间，有一座看似树木的阴影，周围建筑物的变异程度远远大于外围的建筑物情况。
地面碎裂，梦境中的事物被强行赋予体积和质量，然后插入了地面中和建筑中。
一片盛大的钢筋水泥和碎片垃圾们地方狂欢，废墟和乐色构成的东西……或者说某种构造结构，就像是尼基塔的屎山代码一样堆在中间。
“那恐怕是一切的中心，还停留着梦境刚刚插入现实中的痕迹。”
梦境中的符号和抽象意义被凝聚起来，由实体化的仪式讲这些东西投影到现实中，短暂的投影之后互不相容的重叠在一起的物质炸裂开。
变成了现在这样四处飞溅的狼藉景象。
但不管是崩碎时候的发出的声音或者是碎片都没有传到外面去……因为在这里梦境已经降临。
而这些小小的不合理…在梦境中都是可以存在的。
“这东西看起来……非常的…邪恶……”巨匠很少使用这种直白的形容词来描述一种纯粹让他球形关节都嘎吱响的感觉，“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你是对的……”
“这算是艺术家的直觉？”法戈轻笑一声，“不过呢，梦境的规则和现实的规则融合还是有一点好处。”
做梦者的意识构成的世界，即便光怪陆离，但至少一些基础性质还是保持和现实一致的状态。
例如在大多数学生的眼中，光是按直线传播的，或者说至少一般学生在学到双缝干涉和衍射的部分之前，会有这样的认知。
那么即便是在被梦境的规则所污染的环境中，大部分人的意识成为物理规则的环境下……
“开始行动吧。”
老师下令。
天空中正在缓缓飞行的无人机，将机腹安装的激光元件对准了扭曲构造物的方向。
无人机界面上，在构造物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锁定框。
一侧的“激光指示”标识被点亮，摄像头进入稳定跟踪的状态。
操作员看着无人机的飞控界面，轻轻推动摇杆，进入环绕变异区域的环形航线。
“这是要做什么…？”
几枚拖着尾烟的增程炮弹，从无人机的上方飞过，炮弹后部的翼片调整着飞行的方向。一点点校准着落点位置。
“咚咚咚……”
先是画面中看见爆炸，随后无人机的视角也小小的摇晃了一下。
最后才是老师的办公室，几声并不明显的咚咚声音响起。
画面中烟雾很大，几乎遮盖了整个构造物本身。
“xm1155，冲压喷气增程制导炮弹，圣三一的武器库里面有些圣三一都没有的有趣东西，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