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暖打完电话过来，顾朝阳和萧念已经吵起来了。
顾朝阳嘴有点儿笨，但他对江暖深信不疑，于是固执重复：
“不可能，就是你记错了！”
萧念倒是不嘴笨。
但是顾朝阳这个态度实在太气人了，萧念被气得脸都红了，于是也跟着重复道：
“我没记错！我就没记错！”
江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俩都长得又高又俊，但她看着这画面只能想到四个字：菜鸡互啄。
吵着吵着，看见江暖过来，还不等顾朝阳开口，萧念顿时满脸惊喜，赶紧先问道：
“江暖，他说你看过《笑傲江湖》，《葵花宝典》里是不是有一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江暖这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连忙先左右看看。
幸亏这几个人还要脸，专门找了个角落吵架，而且声音也小小的。
要不然让人听见他们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什么《笑傲江湖》，就算现在形势再好也没人敢这么大胆的。
一扭头，顾朝阳也不甘示弱问道：
“暖暖，你不是说那里面的武功秘籍我会感兴趣吗，那肯定就不需要自宫，对不对？”
江暖：“……”
有一瞬的心虚，她也没想到，顾朝阳小心思转得还挺快，还能直接问到萧念这里。
而且看顾朝阳这样，明显很清楚自宫是什么意思。
江暖飞快思索了下，就算改革开放，短时间内，内地也不会进来这本书。
而她和顾朝阳，也没有什么事儿需要去香江。
这种时候，那当然是“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了，于是江暖果断道：
“我忘了。”
萧念瞪大眼睛。
他也不傻，自然看出来江暖不愿意说实话，于是气得道：
“你们、你们跟我去香江，跟我去书店！看看书里到底写没写？”
“喔，不去！”江暖淡定道。
顾朝阳一看有人撑腰，立刻也得意起来了，冲萧念道：
“对，我们不去！”
萧念要气死了。
尤其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暖。
上次江暖捡到他的怀表，他一直心存感激，在他心里，江暖的地位都要跟挚友沈行之齐平了。
没想到，江暖竟然这么、这么助纣为虐！
被萧念这种看叛徒一样的眼神看着，江暖轻咳一声。
这不是人得分个亲疏远近嘛。
一边儿是她家傻乎乎的顾朝朝，一边儿是毫无关系的萧念，这还用选吗？
尤其她这人，向来帮亲不帮理。
萧念根本没想到，这小两口竟然这么厚脸皮，一气之下，转头跟顾朝阳道：
“她骗你的！她肯定记得，就是想让你自宫！”
然而顾朝阳根本不受挑拨，还冷笑一声，一脸“我早就看透你了”的表情道：
“暖暖才不会骗我！”
“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嫉妒我跟暖暖关系好！”
萧念一听，被顾朝阳气得直咳嗽！
他嫉妒个鬼！
他又不是沈行之，又没打算排队等江暖和顾朝阳离婚！
眼看人家小两口一致对外，而有江暖在，沈行之也不可能帮他，萧念气得拽着沈行之就要走，还放话道：
“哼，你们最好这辈子不要去香江！要不然我就把《笑傲江湖》甩你们脸上！”
结果他拽了拽，没拽动！
嗯？
萧念探头一看，发现沈行之另一边的胳膊，竟然被顾朝阳也拽住了！
萧念呆住了。
什么情况，这俩人不是情敌吗，难道要化干戈为玉帛了？
沈行之也懵了下。
随后飞快甩开顾朝阳的手臂，还不着痕迹地伸手拍了下衣袖，微微皱眉道：
“你干什么？”
顾朝阳：“……”
沈行之竟然嫌他脏？
他每天至少洗5扁手，而且洗完手还抹香香，比沈行之的破手干净多了！
顾朝阳气得想伸手跟沈行之比一比。
但是想到他原本过来的目的，就是找沈行之商量他胖闺女的事儿，跟萧念吵架只是顺带的，他还是忍住了！
只是听到沈行之的问题，顾朝阳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江暖也在啊。
要是让江暖听见了他伟大的生闺女计划，那还算什么惊喜？
低头想了想，顾朝阳扭头直接问江暖：“暖暖，我能单独跟他说几句话吗？”
江暖：“……”
大哥你不觉得这件事，主要该问问沈行之的意见吗？
显然顾朝阳并不这么觉得。
在他心里，连三合面馒头都吃不起的沈行之，如何能够坚定拒绝他巨资的诱惑呢？
看江暖没反对，顾朝阳直接伸手，把沈行之拽到了角落。
沈行之：“……”
这个莽夫！
江暖和萧念，这会儿动作又一致了，齐齐好奇地探头看着角落的两人。
结果还没说几句，就看沈行之一脸“你侮辱我”的表情，冷冷地看了顾朝阳一眼，大步走过来。
这次不用萧念拽他，沈行之直接扯着萧念就走，倒是临走之前，还记得低声跟江暖说了一句：
“我先走了。”
江暖有点儿懵逼，看沈行之电话都没打就出了邮局，连忙问随后过来的顾朝阳：
“朝朝你干什么了，我看沈同志好像很生气啊？”
把萧念给气走了，顾朝阳神清气爽！
只是想到沈行之，他又蔫了。
没有说具体事情，只是模糊地讲了他打算高价邀请沈行之合作却被拒绝的事儿，顾朝阳有点不满意道：
“你说他怎么那么不知足呢？要多少是多啊？”
江暖：“……”
即便现在的钱很值钱，但江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出，5毛钱是一笔巨款这种话来。
江暖努力忍下笑意，好奇问道：
“朝朝啊，你知不知道，沈同志的工资是多少？”
顾朝阳理直气壮摇头：“不知道啊。”
“是这样的，沈同志他呢，工作特殊，光是工资每个月就有50块钱，更别提他还有各种奖金和补贴了。”
“加吧加吧，每个月工资应该不少于70块钱。”
放在这时候，都够养活一大家子了，所以人家凭啥看得起你那5毛钱？
江暖说到最后都笑出声来了。
顾朝阳听到这个数字也有点儿震惊。
紧接着他就酸了。
抿了抿唇，有点不甘心地道：
“他为什么工资那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