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从浴室出来，就进了更衣室，出来后便是西装革履，看起来并不打算留下来。
苏暖起身下床，伸手拿起床边的大毛巾裹在身体上。
一番大战，凌乱的发丝都是湿哒哒的，额前还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你还要走吗？”苏暖走近，凝眉望着正在整理衣服的他。
澄澈的眸光扑闪着。
厉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沉郁的目光落在那张白皙的脸上，他忍不住地伸手撩了撩她额前的发丝。
“对。”
惜字如金，连温度也没有的嗓音，像一把铁锤砸在苏暖的心上。
厉砚顿了几秒，说:“生活费我给你转过去了，不够跟我说。”
还没等苏暖反应，厉砚转身阔步走开。
“厉砚……”苏暖脖子忽然哽咽，她跟上去，双手搂住他，脑袋靠在他的后背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莫名其妙的短信把她搞得心神不宁，厉砚突然又对她这么冷漠，越发让她委屈得说不出话。
第一次有种害怕失去他的感觉，靠在宽广的后背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试图能挽留他。
她想告诉他，自己有多害怕，有多舍不得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外面下雨，开车慢点。”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他提什么要求，就算是惩罚她不识趣也罢，她都认了。
苏暖慢慢松开手，站在他身后，没有哭哭啼啼，吵吵闹闹，她确实不擅长撒娇，尽管厉砚告诉过她，男人很吃这招。
厉砚腔调平仄地说:“好，去睡吧。”
说完，头也不回，径自朝外走去。
“嘭。”
关门声比响雷还要吓人，仿佛一把电钻钻在心口上，你越挣扎，越疼痛。
……
后来的几天，依旧是平淡无奇的日子。
公寓成了厉砚圈养金丝雀的地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自此没在这里过过夜。
苏暖自然成了那只只供他解决性欲的金丝雀。
而且，他什么时候来，苏暖都尽力配合他，他越来越冷漠，甚至一句话不说，单枪直入，由不得苏暖做半点准备。
厉砚冷漠的外表，何止万年冰川那么冷硬。
但他举止的温柔，又让苏暖多少得到些许的温暖。
……
厉砚在这段期间，已经让苏暖真正体会了什么叫被包养。
她没有抱怨，各取所需不就是如此。
她仍旧按时上下班，驾驶着厉砚送她的豪车，她试着习惯没有厉砚的日子，没有他早上的纠缠，她出门都比平时早了些。
可她不知道，在公寓楼下不远处的车位上，迈巴赫里的男人敛着一双沉郁的眸子望着她。
看着她无碍的模样，厉砚唇角轻勾，待苏暖的车驶离，他也跟着出了小区。
下班后，苏暖无力地坐在办公室，看着外面的天从明到暗，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想法。
公寓自从没有了厉砚，感觉冷清得让人不舒服，还不如这间温馨的办公室让她安心。
“咚咚咚……”苏暖抬眸看去，周文允一脸嬉笑走进办公室。
“要一起吃饭吗？”
苏暖犹豫一下，说:“我想回去休息，今天有点累。”
周文允双手撑在桌上，勾唇道:“我特意过来请你吃饭的，北环路新开了一家牛排店，听说味道不错，”
“刚刚约了半天，没一个人有空，厉砚也忙着应酬，也没人陪你吃，索性牺牲一下我……”
苏暖抿唇笑笑，没见过这种请客一大堆理由的，而且还直言是约不到人才想到她。
“所以，我也算备胎咯。”
周文允愣愣想了下，自己的话好像说错了，连忙解释:“不是的，暖暖，其实吧，我是想带你去吃，要不然也不会跑这么远来。”
苏暖拿起手机，信息和微信都没有厉砚的消息，从周文允那里得知他在应酬，估计又不会回来，自己回去也是一个人，想了想，她还是答应了周文允的邀请。
“好吧，那就去尝尝。”
……
果然是人气高，到店已经满座了。
苏暖扫过一圈说:“文允，如果没位置，就换一家吧。”
周文允一脸窃喜:“我早就定好位置了。”
苏暖惊讶地看着他，这像是临时决定的吗？
周文允眉眼微挑，没做解释:“走吧，暖暖。”
苏暖跟着周文允往里走，周文允陡然顿步，苏暖险些撞上去。
“怎么啦？文允。”周文允驻足在原地，目光落在前面一桌客人的身上。
“厉砚？”
闻声，苏暖的眸光越过周文允的肩膀，直击正在愉快用餐的两人身上。
厉砚虽然面无表情，但对面的女人却显得格外开心，齐肩短发，一颦一笑倒显得很有气质。
这是他所谓的应酬？
苏暖垂下脑袋，眼里泛起水雾，攥紧的拳头垂在身体两侧。
她吃醋了。周文允正打算提议换一家，服务员却热情地招呼道:“您好！先生，有预约吗？”
“是，不过我有事……”
“文允。”
周文允正要借口离开，这时，厉砚抬眸认出他，抬手与他招呼。
苏暖在周文允身后，服务员又遮挡了部分视线，恐怕厉砚也没看到苏暖。
周文允抬手回应。
怔怔转身对苏暖说:“暖暖，厉砚好像在……应酬……那个，要不，我们换一家。”
应酬，真会找地方，什么业务孤男寡女谈到牛排店。
苏暖点点头。
她没得选，难道要去厉砚面前，和那个女人宣战吗？告诉她，她是谁？女朋友，金丝雀，还是没名没分被包养的女人。
周文允见状，想了想:“暖暖，你和厉砚是不是闹别扭了？”
苏暖沉默不语。
周文允转身对服务员说:“你好，6号桌，帮我准备一下。”
苏暖诧异道:“不是换一家吗？”
周文允扶扶眼镜:“不换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周文允扯唇一笑，拉起苏暖的手朝6号餐桌走去，刚好与厉砚那桌相邻。
而这时，厉砚寒气逼人的目光落在两人中间紧握的手上。
走到他跟前，周文允调侃道:“厉少，你应酬真会选地儿，红酒牛排配佳人……绝。”